九天玄女正与众将商议如何应对可能的攻击。
天庭在北极星域有主要武装力量,一是紫微上帝、二是天蓬真君。
一旦天庭想对九天玄女有所动作,攻击必定来自于这两方面。
与此同时,散仙群体中的紫霄仙宫也得列为一个目标。
紫霄公子汤苗新分明是投靠了天帝,他是紫霄仙宫掌教大弟子,因此紫霄仙宫极可能全面倒向天庭,也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陈玄丘没有在九天玄女宫耽搁太久,他现在还不是九天玄女的心腹,对于机密,不宜与闻。
陈玄丘在离开之前,把宣妙衣拉到一边,硬着头皮对她解释了一番,不然她下值回去,必然碰到画师和绮姹蒂千莎,如果不事先打好招呼,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陈玄丘不担心地藏,却担心画师沉不住气。
宣妙衣听了,果然不爽,不过,一则她这个新娘名不符实,二则刚刚收了陈玄丘的蟠桃,正感动的眼泪汪汪,难不成对他大发脾气?
宣妙衣也只得忍了,回去面对庄真等人时,还要一脸的娇羞,好像陈玄丘刚刚对她说了好多情话,惹得庄真和金燕子心里头更酸了,于是宣妙衣的笑容便真的开心起来。
陈玄丘离开九天玄女宫,返回四方困金城,交代乌雅就将四方困金城停伫在九天玄女宫附近不得移动,又去面见画师和绮姹蒂千莎,把天庭如今的紧张局势对二人交代了一番,然后道:“我现在马上去天河,一俟拿到解开封印的法宝,就来汇合你们。”
陈玄丘离开四方困金城,先去别处转了几圈儿,期间不断变换身形和衣着,确信无人跟踪以后,这才悄然潜至天河边,从纳戒中取出一套女装,然后一位女装大佬便闪亮登场了。
天河大营,鹤羽、太白以及另外两人正分左右,坐在帅帐内。
太白森然道:“天帝得到准确消息,东王公和西王母,见我天庭元气大伤,确实动了不轨的念头。”
天蓬嘿地一声笑,道:“这也正常。
东王公乃是先天仙人,当初妖族主天庭时,他就已是笑傲一方的霸主,那时候天帝还是道祖身边一童子,东王公又岂肯甘居人后?
至于西王母,虽是女儿身,却也是一方逍遥真仙,性情刚烈,尤胜男儿。
他二人只要得了机会,不想再一争天帝之位才怪。
天帝将本真君派在天河,统率三十六万水军,本就是为了盯住西王母麾下第一大将九天玄女,她若有异动,那正好较量一番!本真君有雄兵三十六万,还真未必怕了她这位天庭第一女战神。”
鹤羽悠然道:“有大帅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太白道兄此来,还要去见紫微上帝,特意先转道来天河,为的也是代表天帝探望大帅,天帝对大帅期许甚深呐!”
天蓬是北极四圣之首,天河元帅,北极紫微上帝驾前第一神将。
所以,天帝要调动他或者安抚他,完全可以通过紫微上帝,现在却越过紫微上帝,派太白星君来与其秘密会唔,其意不言而喻。
天蓬心领神会,微微笑道:“老星君承蒙探望。
但请回复天帝,天蓬是天庭之天蓬,天河水军是天庭之天河水军,天蓬忠于昊天上帝,绝无异心。”
太白笑容可拘地道:“大帅的赤胆忠心,太白自然清楚。
其实出行之前,天帝就曾有言,说天蓬元帅忠心耿耿,绝无异志。
太白此番代表天帝前来,其实是想替天帝告诉大帅一句话。”
天蓬拱手道:“星君但请直言。”
太白微笑抚须道:“天帝有言,东王公、西王母静极思动,若真个起了反叛之心,天规天条俱在,断然不能相容了。
到那时,男仙之首、女仙之首的神位,俱都出缺,说不得就要简拔有功之臣以代之。
天帝素知大帅豪勇,希望大帅平素里也能多读些书,毕竟……呵呵呵,哈哈哈,到那时可能统兵打仗的事儿少了,为天帝牧守一方星域,还是需要文治的本领的。”
这是赤裸裸地封官许愿了,天蓬喜不自禁,却沉住了气不表现出半分,只是淡然拱手道:“天蓬绝不教天帝失望。”
太白欣然起身,道:“既如此,太白便去紫微星了,天蓬元帅,告辞!”
天蓬和鹤羽等人送走了太白金星,回转帅帐,鹤羽马上喜动颜色地道:“小朱,好机会,好机会呀。”
天蓬心中一凛,马上扫了一眼随鹤羽返回、安然就坐的两个人。
鹤羽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的心腹,可以信任。”
天蓬绷紧的脸皮子蓦然一松,微笑道:“的确是天大的好机会。
天庭正在用人之机,我们此时爆出天一神水失窃的消息,天帝绝不敢临阵换将罢我的官职。
咱们再把盗取天一神水的事儿推在九天玄女身上,那我追不回来,也是合情合理了。”
“正是如此,这个隐患,便可以从此解决了。”
鹤羽抚掌大笑片刻,突然笑声一停,冷冷地道:“水牢里关的那几个,不能留了,须得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天蓬皱眉道:“我盘问过他们不只一回了,相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只是,将他们关在水牢也就行了,一定要杀么?”
鹤羽肃然道:“慈不掌兵,岂可有妇人之仁?
他们若活着,不但是我心头的一块病,于你而言,将来也是污点呐。”
天蓬听到这里,默默点了点头,霍然道:“走犬!”
走犬使者应声而入,抱拳道:“大帅。”
天蓬道:“你去水牢,四值功曹和丁未神将么,嗯?”
天蓬并掌如刀,在喉间横着一抹,走犬使者会意,眸中露出嗜血的光芒,欣然拱手道:“末将遵命!”
走犬使者匆匆走开,鹤羽放下了心事,对天蓬笑道:“小朱啊,我是最希望你越走越高的人。
但我知道,你性精粗犷,执掌天河,雄兵在手,为人行事更是大开大阖,不晓得变通。
而对付九天玄女,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毕竟她名声在外,在天庭的拥趸着实不少。”
天蓬蹙眉道:“九天玄女已经对我生了戒心,不用兵,难不成还能搬一道圣旨,叫她束手就缚?”
鹤羽哈哈一笑,道:“那自然不可能,我的意思是,要善用计谋,尽可能以最小的代价,抓住九天玄女。
这,就是我带他二人前来的原因了。”
鹤羽向旁边一指,天蓬看了看自被鹤羽带进大帐,便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两人,狐疑地上下打量几眼,轻蔑地道:“他们?
两个肢体不全之人,能起什么作用。”
就见两人坐在椅上,其中一个面容清矍,身材似竹竿儿上套了一件长衫,瘦骨伶仃。
此人一双眼睛是两颗没有瞳孔的珠子,黑漆漆的珠子充溢了整个眼眶,显得十分诡异。
那不是一双眼珠,此人双目显然已经没有了,塞入两颗珠子,只是为了不至于空洞洞的太可怕罢了。
但他此时两个眼眶各塞了一颗黑珍蛛,却只显得更加诡谲可怕。
他左臂也是残缺的,现在装了一只黄金手臂,金灿灿的颜色,本来最是叫人着迷,可是出现在人体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他旁边另一个人,则是一个形貌周正、身材颀长的年轻人,只是你目光下移,就会看到他的长袍下摆处,没有双腿,没有双脚,只有银光闪闪的一对铁铁之柱。
那钢柱的顶端,是一对锋利的弯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