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目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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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帮忙呢？”

望着小刘，安雅笑着说道。

小刘一个激灵，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僵硬地笑着：“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手脚颤抖着，小刘将那些肉塞进冰箱之中，关上了冰箱的门。

“那，我就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饭吗？”安雅笑着问道。

“谢谢，不用了。”

小刘此刻感到异常地不舒服，伸手拉开了门，朝着安雅点了点头，逃跑般地走了出去。

望着重新被关上的门，安雅脸上的的笑容逐渐的消散而去。

房间内，一片昏暗，仅仅能够看到安雅的身影矗立在那里，以及从她的头顶上，一个黑影飘荡而下，落在她的身上，如同随风飘零的破布一般，惨白的脸上带着诡异，无机质的笑容，靠在安雅的脸庞的旁边，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然而，安雅无动于衷，似乎它根本不存在，或者完全没有感受它一般。

亦或者是，安雅对它的存在，丝毫不觉得奇怪……

站在安雅家的门外，小刘安抚着惊慌失措的情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也算是从大学毕业后来警队工作的，对于一些生物医学方面的知识也有所了解，刚刚看到的那些心脏，绝对不会是平常食用的猪心一类。

难不成那些是……

“先……先和长俞哥说一下啊这边的情况好了……”一边颤抖着，小刘掏出怀中警队专门配备的定位手机，拨通了李长俞的座机。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

“怎……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了？”

他们警局里专门配备的定位手机搭有独立的线路，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啊！

将手机装回上衣兜里，小刘单手扶着楼梯，迅速地朝着楼下跑去。

安雅家在这个老旧的家属院的三楼，按道理来说，如果是快速奔跑下楼的话，估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跑到外面。

然而，小刘已经走了有将近五分钟了，最初的时候他尚且只顾着离开没有在意，然而到了后面，他已经开始数自己走下的楼层了。

已经数了十层了，然而，他依然没有看到那原本应是近在咫尺的一楼大门，不仅如此。

他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安雅家的门前。

腿一软，小刘顿时跌坐在地上，目光惊惶地环顾着四周，此刻他眼前的楼道，已经被一片黑暗浸染，又像是被烈火燃烧着一般，看到的一切都在扭曲，翻腾。

细微的声响在耳旁响起，小刘惊愕地抬头，顿时脸色苍白。

最后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把带着血的，熟悉的菜刀。

……

警笛声长鸣，一辆辆警车从街道上呼啸而过。

站在单人公寓其中一个房间内，李长俞嘴里叼着烟，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初步情况已经了解过了，死者的死因是失血过多，心脏是在死亡后被摘除的。”一名警员站在李长俞的面前报告着检查的情况，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望了李长俞一下。

将嘴里的烟蒂取出来，丢进随身携带的盒子内，李长俞默然着，坐在了身后那十分简朴的沙发上。

周围的警员都默然不语，就连正在取证的那些人，都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小刘是去年刚刚加入警队的新人，一直刻苦努力，乐于助人，十分勤勉，在警局内十分有人缘，即便是看人挑剔的李长俞，也是对小刘抱有几分重视，经常在处理一些重要案件的时候带上小刘做他的助手，警队里面一直在传，李长俞可能是想让这个年轻人来继承自己的衣钵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且与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案件几乎一模一样，连死法都分毫不差。

为什么，他就会成为目标？

“长俞哥，昨天下午八点三十四分的时候，小刘给局里打了一个电话，用的是配备的定位手机。”与小刘关系比较好的小张走上来，朝着李长俞低声说道。

“八点半？”皱着眉头，李长俞抬起头来，“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当时电话里是一片嘈杂的电流声音，什么都听不到，大概不到十秒的样子他就把电话挂断了。”说完，小张补充了一句，“从手机系统定位上来看，当时他还在安雅家附近，应该是刚刚离开。”

“后面的定位讯息呢？”

小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提起手中的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小刘的定位手机。

“手机在他家中，也就是说他在回家之前都是安然无恙的。”说完，小张皱起了眉头，“不过，局内不是允许在下班后可以将定位手机放回去，第二天上班后再配备吗？而且小刘一直没有将定位手机带回家的习惯，为什么……”

说着，小张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道：“长俞哥，你说，那个安雅会不会和这个事情有关？小刘在她家里发现了什么重要的证据，被幕后黑手知道了，所在在他回家后下了杀手？”

“您的意思是，安雅那个女孩儿可能是案犯？”

“这不是你的看法吗？”

“不不不，我没有这样想。”小张急忙摆了摆手，“那么善良的女孩儿怎么会是凶手？我只是觉得她可能和凶手只见存在什么关系，但她自己并不知情，小刘无意间撞到了，所以才引来了这杀身之祸。”

对小张的一席话，李长俞没有表示自己的看法，只是闭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小张啊，我问你，那部手机，如果我绑在一只狗的身上，让他把整个市绕着跑一圈，我们的机器上会显示吗？”

“当然会显示了，我们的机器那可是一等一的灵敏啊。”小张点了点头。

从怀中抽出一支烟，李长俞点燃后，并没有吸。

“我们可能太过于依赖机器了，却忘记了一些其他重要的事情。”从椅子上站起来，李长俞转过身，朝着屋外走去。

站在有栏杆的走廊上，李长俞望着天空，一只手握着栏杆的上的铁柱，缓缓地握紧，指关节都开始略微有些发白。

不，现场看到的这些，都是假象。

这里……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混账东西，居然敢把手伸到他的这里来！

沉默良久后，李长俞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丢下手中的烟蒂，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

看守所内。

躺在单薄的硬板床上，徐笑庭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李长俞，嘴角掀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之前，在李长俞拿着他的箱子来找他的时候，徐笑庭就说了。

“凭你们的本事，想解决这个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牵扯进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想解决？可以，你可以现在放我出去我来帮你，否则的话，下一次你如果想来找我可能就是损失一个同僚的时候了。”

看着李长俞那阴沉的表情，徐笑庭知道，他大概猜对了。

“你知道这个连环杀人案的缘由？”李长俞站在门外，冷漠地问道。

“更正，不是连环杀人案。”躺在床上，徐笑庭闭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是一个仪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仪式可能就快要结束了。”

“你的意思是，杀人案就要结束了？”李长俞眯起了眼睛。

“没错，像这种一个一个死，几天死一个的情况就要结束了。”睁开眼睛，徐笑庭坐起身来，目光阴冷地盯着李长俞。

“到那个时候，恐怕只能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