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怒喝之声让梁晓神魂皆震,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无辜吐着舌头的优衣,暗自说了一声倒霉,直接捏起一枚圣痕,将优衣从地上提起来夹在胳膊下面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从书房中冲出来,茨木脸色阴沉地望着梁晓与优衣刚刚所处的位置,那里早已是空无一人。
然而即便如此,拥有着敏锐感官的茨木,依然是在书房的门前,察觉到了灵力的残留。
……
逃出庄严御殿,梁晓一路奔下山,这才站住了身子,一把将夹在胳膊下的优衣给丢下,靠着树喘息起来。
“你应该更绅士一点。”从地上站起来,优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起来刚刚仍的那一下梁晓确实没太客气。
“差不多得了。”梁晓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我随便逛逛,就碰到你了,这怎么能怪我呢?”优衣笑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你可真会逛。”梁晓真的是无话可说,眼看着人家结衣那么听话那么温顺,怎么这明明是从她身体里跑出来的家伙就是这幅样子?
或许这就是恶意吧,这种双生人格挺时髦的好像。
“这重要么?现在你关注的不应该是他们谈话的内容?”优衣脸上的微笑波澜不惊,“大江山他们密谋今夜行动哦,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梁晓嗤笑一声:“什么想法?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别说他们大江山旅馆的伙食和床都挺不错的,你们去打打杀杀吧,我在这儿等海拉回来,然后再去陪你们。”
“嗯……说的是呢,我记得你们是如此约定的。”优衣葱白一般的手指戳着下巴,沉思着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可是欧文哥哥该怎么办呢?”
欧文?
梁晓眉头一皱,察觉到优衣话里有话。
“欧文哥哥肯定会跟着结衣姐姐行动的,这样一来的话,他便不得不投身到这一次的战争里面。”说着,优衣抬起头来,明亮的双眸望向梁晓,“会死的哦。”
梁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说道:“他……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还能强行拖走不成?”
“对啊。”
“啊?”梁晓面色变了一下。
“一开始的时候,欧文哥哥一直瞒着大伙,说海拉大人只是跟随着你的一个普通灵力掌控者,瞒着她的身份,不过贺茂家的情报网太广阔了一点呢”优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我还看见欧文哥哥因为他的两个同僚在百货商城里面乱来,狠狠骂了他们一顿呢。”
“呵,是吗,那我可真是谢谢他了。”梁晓冷笑一声,“好了,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暂且告辞吧。”
说完后,梁晓头也不回地朝着山后的市镇之中走去。
望着梁晓逐渐远去的背影,优衣沉默片刻,嘴角扬起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转过身娇步轻盈地朝着山上跑去。
登上山腰,在庄严御殿之前,酒吞怀里抱着白色的猿猴,眯起眼睛望向遥远的彼方,而在优衣身影出现的一瞬间便收回了视线。
“嗨。”优衣仿佛早就知道酒吞会在此处,远远地便朝他挥手。
看着优衣轻快地跑到面前,酒吞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开口道:“如何?”
“不清楚。”优衣毫不迟疑地回应。
酒吞脸上露出略显夸张的疑惑之色,笑着说道:“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确定啦,不过呢,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优衣扬起一根手指,“种子已经埋下了,而凭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将其挖出来,而是任由它疯狂生长。”
“那就不会是不确定了。”酒吞轻抚着怀中的猿猴哈哈大笑,随后收敛笑声,“梁晓啊,他也是关键的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死板的塔魂会如此认可他,既然如此,便一定要将其拖入这次行动之中。”
“拖他下水,同时也是拖海拉下水。”
……
躺在房间的床上,梁晓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今夜行动?开什么玩笑,书房里面说的明明是今日行动,什么时候提到晚上了?她还真是有够坏心眼的,直接就把“我就是在挖坑,你今天不跳也得跳”这种感觉写在脸上了。
但是说实话,梁晓不想管么?
想管,毕竟欧文和他同属一个
联会,或许关系称不上太好,但是也确实为他提供过帮助,像优衣所说的欧文隐瞒海拉身份的事情,梁晓完全不会怀疑她在撒谎,凭欧文那随意的性格这种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梁晓才觉得烦躁。
海拉不知多久才会回来,大江山今日便要袭击稻光町,一旦真的开战,战火所殃及的可能便不单单是稻光町这片小地方这么简单了。
而欧文作为灵师协会,圣彼得堡联会三大学生自治组织,圣徒会的会长,如今更是在结衣的家族之中,他没有理由不拼命。
没错,欧文会死,这不是优衣在信口胡说。
猛然从床上做起来,梁晓听见院子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可以听到有着众多整齐的脚步声以快步前行的方式从旅馆之外的大街上穿过。
不用去看,大江山已经开始调兵了,酒吞并没有开玩笑。
坐在床边,梁晓垂着头久久没有说话,直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双拳紧握着,猛然一拳砸在床上。
烦恼个屁啊!
一骨碌滚倒在床上,梁晓拉起被子蒙住头,直接强行让自己与外界隔绝。
等海拉!凭他现在的水平,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除了送死就是送死,还能把欧文救出来不成?呸,什么救出来,人家说不定以战死沙场为荣呢,自己跑去掺和什么?
下定决心,梁晓便决定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
……
贺茂家,如今大事将近,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筹备的时候,却有两人在犯愁。
“和整个大江山对抗?我怎么不记得接过这种任务?”
沙椤与伊达矩平两人坐在房间外的台阶上,表情已经不能用愁苦来形容。
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了,不过是追捕一个水平一般的目标罢了,想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费多少时间,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个目标不但不躲了,还彻底摆烂,扯出来一个大江山,原本一次抓捕行动如今变成了或许影响整个日本地区的大战,他们两个就心生悲凉。
爱尔兰岛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谁知道如今所在的本州岛会不会也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