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情人节

“四叶？”中野二乃难以置信地望向中野四叶，“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当然是看日出啦！闹钟都特意调好了！”

中野四叶激动地叫醒还在睡觉的三姐妹，“米纳，来看日出啦！”

中野二乃的眼角抽搐起来。

悄悄计划的偷跑一下子没了。

五姐妹醒来，叫上卧室睡觉的上杉濑叶，一起来到天台。

时间还没到日出时分，天际线一片紫黑灰濛。

七人站成一排，清晨的清新空气捎着晚上露珠的味道，略有寒意，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还没来吗？”中野二乃有些不耐烦。

“稍等一下，给点耐心嘛。”

高杉原忍不住望她一眼，明明她叫他起床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

“冷。”中野二乃望高衫原一眼。

“冷吗，我准备了衣服哦。”中野四叶给中野二乃披上大衣。

“……”

中野二乃被见招拆招了，无语地闭上嘴巴。

七人安静地站在一起，迎接黎明。

远处的天慢慢变白，城市的边缘和天际线慢慢泛出乳白色的光芒，就像鱼肚一般柔白，渐渐的，无数的光芒穿过漫天的空气，朝大地飞来。

七人全神贯注地望着初升的阳光，影子倒在天台地板上，因为还有晨曦的笼罩，七人能直视远处的日出光。

“能和大家一起看新年日出，这好像还是上小学后的第一次啊。”

中野四叶双手合拢着放在胸前，望着前方的眼眸慢慢变大，逐渐被光芒充盈，变得烁烁有光。

“相信今年也会是个好年呢。”

中野一花双手背在腰肢后，站在六人后面，望着六人的背影和影子，小脸期翼地笑起来。

“啧，不就是个日出吗，我单独和小杉来看就行了，干嘛这么多人一起看。”

中野二乃还在小声地唾喃私语。

高杉原望着她的眼睛挑了挑。

老双标怪了！

刚才最兴致勃勃的就是她。

“新年的日出有纪念意义，以后看到日出，肯定会想起现在我们一起看日出这个场景的。”

高杉原慢慢伸手，在中野二乃头上轻轻摸了摸，“二乃，新年快乐。”

明明凌晨敲新年钟时已经说过一次了，但高杉原再次单独对自己说这句话，中野二乃的小脸不由得红起来，小心翼翼地把高杉原对自己的笑记在心里。

“嗯，你也是，新年快乐哦…”她小脸像被紫霞吹过，晕得美丽。

“狡猾！我也要高同学单独对我说！”

“啊，好好好。”

高杉原像喂食一样，逐个对五姐妹说新年快乐。

“一花，新年快乐。”

高杉原笑着，望向向自己走来的长女，他希望这是自己一生中最好看的笑容。

“不摸摸我的头吗？”

中野一花双眸示意高杉原的手，小脸逐渐被金黄色的阳光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膜。

高杉原伸手，在她粉发上轻轻抚摸。

“你也是哦，杉原君。”中野一花笑靥如花。

高杉原走到中野三玖身边，中野三玖小脸平静，但眼眸底的迫不及待已经涌出眼眶。

高杉原的手像上帝的羽毛，抚在她头上时，她感觉阳光无比的温暖。

“三玖，新年快乐。”

“嗯！”

“高同学，我呢我呢！”

中野四叶像小兔子一样把自己的头端到高杉原脸前，头上的缎带轻轻摇曳。

“你也是哦，四叶，来年要开心快乐！”高杉原的手和他的目光一样温柔。

中野五月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高杉原，双腿不自然地忸怩几下。

但高杉原的手碰到她的头上，她小脸上的紧张一下子烟消云散。

“高君……新年快乐。”

“嗯。”

“太阳要升起来了哦。”

七人的目光望向与城市接壤的地平线。

那儿忽然十万支金喇叭齐鸣，万丈光芒穿过透明的空气，在暗蓝色的天空飞过，所有暗色的云让出一条通道，云变成白色，天变成蓝色，大地变成金色，七人处在所有颜色的中央。

“啊，是啊。”

那一天起，高杉原不再是五姐妹的家教老师。

……

新春的假期很短，春假之后便是高二最后一个学期。

学校两边一直光秃秃的树盛开了，小芽绿叶在干枝上萌生，天气变暖后，整片苍穹都是蓝色的，晶莹剔透，白云在慵懒地飘。

开学后，街道上最多的就是穿着制服的高中生。

“我出门了。”

高杉原在玄关换鞋，相比起上一年，他的样子没有很大变化，但成熟了许多，两个眼睛下的卧蚕也淡了很多。

“尼酱慢走！”

“濑叶，今天你上学不要迟到了。”

“我不会的啦。”

高杉原背上通勤包，离开家。

街道旁是一处处人家，有不少粉色的夹竹桃从低矮的围墙上爬出来，青葱的乔木在以蓝天为背景下轻摇绿叶。

距离寒假已经过去一个月，天气变暖了许多。

高杉原只需要穿着外套制服就能御寒。

第三学期相对时间较短，这学期主要的任务是中心考试，期末考试和结业典礼。

但活动不点儿也不比别的学期要少，新年过后，社团活动反而更加频繁，整个学校都生机勃勃。

高杉原看着前方穿水手服的女高中生，情不自禁地想起五姐妹的模样。

他好久没见到五人了。

他忍不住感叹一声。

新年过后，他辞去五姐妹的家教，之后就一直在忙蛋糕店的事情，除了同班的中野五月能偶尔见到他外，其他四人几乎没什么机会和他见面。

兼职蛋糕店打工不会这么忙，但他做的并非兼职，而是…

高杉原的回忆拉到新年那晚的神社参拜。

～～～

“诶，你的愿望竟然是这个呀？”

穿着和服的中野一花一举一蹙都有别样的美感，曼妙的身材在夜晚的晕染下，曲线毕露，使人怦然心动。

高杉原望了望在吃玉米烧的中野四叶、五月和上杉濑叶，目光回到眼前女孩身上，“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是。”中野一花轻轻笑起来，双眸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衫原君的来年愿望，是考上东大、被一百个女孩追求之类的。”

高杉原忍不住弯起食指，在中野一花额头上弹了弹，“肤浅。”

“欸啊！”

中野一花摸着额头，嘴角更多的是满足的笑意，“开蛋糕店是怎么回事嘛？”

高杉原想了想，“就，自己能开一家店，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嘛？”

中野一花微蹙起眉头，眯着眼睛，想了好久，还是摇摇头，“哪里好了？”

“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

中野一花忽然觉得高杉原变得有些腼腆。

“就，如果我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店，你要是演戏累了，可以来这里……”

发现中野一花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高杉原说到一半，挥挥手，“算了，不说了。”

“诶~狡猾！”

中野一花不满地噘起小嘴，但很快就释怀了，双手背在腰肢后。

“我会支持你的哦，杉原君。”

“嗯？”

“就像你支持我走上演员这条路，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的！”

中野一花侧身看向高杉原，小嘴上扬露出雪白的牙齿。

明媚的笑容让高杉原心神摇晃。

～～～

想要自己开一个蛋糕店，显然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高杉原目前还局限于很多东西，如资金，如经验，如场地……

但好在目前他在蛋糕店打工，他这个月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放在蛋糕店上。

店长得知他的想法后，十分乐于传授经验。

剩下的就是好好攒钱，等有足够的资金后，再开始自己的创业之旅。

高杉原想着，不小心碰到商店摆在街道上的货架。

货架上都是精美的巧克力，各种各样的巧克力。

高杉原看了看商店的宣传海报。

——情人节要来了。

～～～

一周前，某个晚上。

公寓。

晚上十一点半，厨房还亮着灯。

起来上厕所的中野一花被吓了一跳。

“三玖？”

走进厨房，她见到愁眉苦脸的中野三玖正坐在橱柜前的椅子上，摆弄眼前的厨具。

中野一花走到中野三玖身边，望了望乱糟糟的橱柜和灶台。

“打仗赢了吗？”

中野三玖眼神疲倦地望她一眼，继续拨弄碗里的粘稠液体。

“你是在做巧克力？”

“嗯。”中野三玖点点头，“情人节快到了，因为好久没见到杉原同学，所以想送他巧克力礼物。”

逻辑完全不通嘛！

中野一花听着这句话，十分别扭地挑了挑眉。

“那你做好了吗？”

“还没，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老是做不好……”中野三玖眼神低落地摇摇头。

“具体是哪个步骤？”

“把千克力重融、再凝固这里。”

“……”中野一花眼睛直愣愣地呆了一会儿，“巧克力还可以这样做吗？”

“不是这样做的吗？”

中野三玖反而奇怪地望回去。

“算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让一个做饭大神来帮帮你。”

中野一花笑起来，拍拍中野三玖的胳膊，“熬夜会掉头发的。”

中野三玖微抿嘴巴，最终还是选择点头。

中野一花回到卧室，途经客厅时，忍不住望了望夜景。

确实，最近好久没见到衫原君了。

情人节，她也要准备一下吗？

～～～

下课铃声一打响，中野三玖小跑着来到走廊另一边。

“三玖？”

中野五月望着眼前的女孩，略有惊讶。

“杉原同学呢？”

中野三玖在走廊外往课室张望。

“他下午请假了。”中野五月想了想，“我下午都没见到他。”

中野三玖小脸低落地抿抿嘴，“好久没见他了。”

中野五月奇怪地歪了歪头，“我每天都能见到呀。”

话音落下，她发现中野三玖的小脸都拉黑了。

“走吧，一起去尝一下车站旁的可丽饼，听说很好吃。”

中野五月挽过中野三玖的手臂。

“不了，我要回家，我有东西要做。”

中野三玖告别中野五月，转身离开走廊。

“诶？”中野五月迷惑地挠挠脸，

独自一人走回家。

一进入厨房，她就看见中野二乃。

“你怎么在这里？”

“一花让我来的。”中野二乃奇怪地望了望厨房，“一花呢？”

中野三玖小脸微羞，原来是她。

“你怎么在这里？”

中野二乃奇怪地瞪大眼睛，随即明白过来，“你让一花来找我？”

“嗯。我……我想自己做一份巧克力。”

中野三玖收起脸上的羞涩，顿了顿，点头。

中野二乃很快反应过来，轻笑着把胸前的秀发捋到腰后，“想在情人节送给小杉？”

“嗯…”

‘那可真有心啊，不过，你做的巧克力能吃吗？’

中野二乃嘴角慢慢轻蔑地上扬，想嘲笑中野三玖。

她刚张开嘴巴，就望到中野三玖坚定的眼眸，顿时欲言无声。

“二乃，拜托了，请教教我吧。”

中野三玖朝她弯下腰，虔诚地说。

中野二乃愕在原地，印象中，中野三玖可从来没像这样子求过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向自己的情敌请教？”

中野二乃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眼睛居高临下地俯瞰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睛复杂地望着地板，咖啡色长发从她的肩部落下，像瀑布一样披散下来。

“因为，二乃，是我的姐妹…”她小声地说。

中野二乃愣在原地，空气安静着，她咬了咬牙齿。

“快过来，别耽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