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人都像没看见这副场景一般,甚至好像这女子卖掉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而是一颗白菜一般,只是气氛比较凝重,大家都选择了沉默不语,有的人甚至上前想要让那胖女子也看看自己的女儿。
那一两银子被她放在了胸口,哭的几乎哽咽了,她丈夫这才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她丈夫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这才停止了哭泣,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地方,颤颤巍巍的点点头,这才捏着银子进了药店,从药店买了大包小包的药出来,又进了边上的粮食店。
“她丈夫必然是告诉她,虽然这一个被卖掉了,但是家中的其他几个就有希望了,特别是病了的那一个。”裁缝店的老板自嘲的笑笑,冷漠的张口道,“这两口子算是撑的时间长一点的了。”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犹如一根戳进了赫连大人夫妇眼中的一根尖刺,反应的是洛城百姓水深火热的生活。
“洛城一直如此吗?”赫连大人微微皱着眉头,他不是丞相,不管这些百姓的事情,也不是户部,不能拨发粮食下来挽救这些已经支离破碎但是还在苟延残喘的家庭,他负责的是朝堂之上官员的一言一行,可他就是见不得。
见不得这些百姓活的这样凄苦。
“原先也不是。”裁缝店的老板长什么样子,赫连煜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记得赫连大人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是怀念,也是感慨,“最近几年才这样的,毫不夸张的说,洛城这个地方,即使第二年颗粒无收大家也饿不死,只是这两年……当真是天要人亡了。”
“难道就没有人管吗?洛城的赋税这么高是有人从中作梗,并不是朝廷就要收这么高的。”赫连大人声音里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恼火。
那裁缝店的老板忽然很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三个人,许是终于反应迟钝的发现眼前的这男人恐怕并不是单纯的“有点小钱”这么简单,方才那句“洛城的赋税根本没有这么重”这句话说的十分自信,根本不是说来哄骗他的。
裁缝的老板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摆摆手道,“这个是官府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几位……若是有什么问题,不如上官府去问,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就是在避而不谈。
白安安听到这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赫连大人一家子满门忠烈,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了朝廷和自己的国家,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若不是齐太傅当初全力作保,或者赫连煜如同大家想象的那般,就此堕落,只怕……他们的冤屈,永远都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茶凉了就不要喝了。”赫连煜不动声色的走过来,端走了白安安手中的茶杯,递给身后的春桃,“去给你家小姐换一杯热茶来。”
春桃接过杯子退下了,赫连煜眼眸微微向下,“那时候我年纪小,可是从小受到我爹的感染,对这些人间疾苦有所了解,却又不是很透彻,直到那次去了洛城,我才真正的了解到当初背的那句古文。”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