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黑暗降临

已经准备妥当的雷欧正式进入到这个充满扭曲建筑的破碎城池，只是在进入城池的同时，他由于担心精神网散发出来的灵能会触动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没有运用精神网查看周围的情况，而是单凭副脑系统记录地形来调整行走的路线。

只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副脑系统记录地形的做法也是多余的，正如夏尔·朗科之前所说的那样，这里的地形是呈现出无序、混乱状。

在前一刻，雷欧通过肉眼观察记录下来的周围地形，在城中行走的时候就发现地形已经改变，哪怕他仅仅只是转一个身，眼前的建筑、道路等等一切也会和转身前不一样。

唯一固定不变的方位标志，只有头顶上那一轮醒目的黑色太阳，就像地球的北极星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雷欧也没有了寻找捷径的想法，而是按照前人留下来的经验，以黑日作为方向标志，朝前方一直走去。

在行走的过程中，雷欧也多次进入街道两旁的建筑之中，看是否能够寻找一些有关这个城池的资料。

然而，结果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资料，倒是找到了和这个城池有关的文明遗留下来的一些书籍。

正如资料上记载的那样，大书库里面的每一层世界都是陨落文明最后的知识库，在这里随处可以见到和当前世界有关的文明书籍。

雷欧在进入到第一个建筑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文明的书籍，这些书籍和常规意义上的书籍完全不一样，它们全都是一颗颗恶魔的头颅。这些恶魔的头颅一个个奇形怪状，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它们都长角，而且每一颗透露就代表着这颗头颅生前所拥有的一切知识，透露上的角越多越大，那么头颅中蕴藏的知识也就越多。

阅读这些头颅里面的知识也很简单，只需要伸手触碰道头颅，然后利用自身灵能激活头颅中隐藏的力量，那么触碰者就能够获得头颅中记载的一切知识。而且这种知识并不是以文字和语言等方式传递给触碰者，而是让触碰者直接知道这些知识的内容，就像他原本就懂得这些知识一样。

只可惜这些恶魔知识要么都是一些混乱的信息，要么就是一些食谱之类的内容，比如那种生物怎么烹饪好吃等等，而更多的是一些单纯的杀戮意念。如果不是有副脑系统隔绝这些杀戮意念，恐怕雷欧也会被其影响，要么为人变得暴躁嗜杀，要么就完全成为一个杀戮的疯子。

对于雷欧而言，真正有用的知识只出自于一种恶魔头骨。这种恶魔头骨相比起其他头骨来外形没有那么扭曲，整体看上去更像是人类头骨，只不过眼眶、鼻孔和嘴巴都比人类头骨要大很多，而且和其他头骨有所区别的就是这枚头骨的额头上刻有一个类似图灵字根的符号。

雷欧总共找到了三个这类恶魔头颅，每一个头颅传递给他的知识都不一样，其中两种是关于一场战争的记忆，在记忆之中雷欧只能够看到整个世界被各种各样的恶魔笼罩，头颅所属的恶魔只能挥动着手中烈焰武器疯狂的杀戮周围一切能够活动的物体，其中也包括他的同伴。

虽然这种单纯的杀戮记忆会对雷欧的心智早曾一些不良影响，但记忆中蕴藏的杀戮本能却很好的融入到了雷欧的身体里面，让他获得了一项可以被副脑系统归纳的灵能天赋杀戮本能。

这种能力的作用看上去和灵能天赋中的战斗意志有些重叠，就是能够快速掌握并精通任何和杀戮有关的技能。但仔细想想却又能够发现其中蕴含有一些互补的地方，因为战斗意志只针对冷兵器和热兵器，对巫术等超凡力量没有作用，但杀戮本能却不同，所有和杀戮有关的能力都被归纳在其中，而狂暴符文、空气锤等巫术也不例外。

除了意外获得了一个灵能天赋后，剩下的一个恶魔头颅也给雷欧带来了一个重要信息，这个信息就是一团火焰。雷欧并不知道这一团火焰有什么作用，是什么东西，但却从传递来的信息中知道这团火焰很重要，关系到是否能够在黑暗来临的时候在废都生存下去。

虽然恶魔头颅传输的知识本身并没有危险，但传输的过程却有危险，而这个危险一般人无法发现，只有雷欧能够从自己的个人数据界面中看到在他从头颅中接受知识的时候，他的意志日常值在缓慢减少，同时副脑系统给出的物品探测结果是一连串的问号和乱码。

另外这些恶魔头骨非常坚硬，很难将其破坏，只有将双子变成献祭刀模式，才能破坏头颅，而雷欧并没有将所有看到的头颅都破坏掉，只从找到的头颅中挑出几个长角形状和匕首差不多的，将长角切割下来，充当匕首。

雷欧之所以会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发现这些头颅对灵能有着坚强的传导效用，灵能注入其中，几乎不会造成任何流逝，就可以直接传输到另一端。

雷欧本身的灵能技能或许用不上这种灵能传导，但他掌握的一些巫术，特别是一些附魔类的巫术，比如锋锐术、狂暴符文等巫术，都可以用在这种恶魔材料上面。

就像现在他将恶魔的长角切割下来，充当匕首，必要时在长角匕首上运用附魔或者攻击类巫术，不单单能够顺利施展出来，而且还因为双子拳套的特殊效用，使得施展出来的巫术效果会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一路行来，雷欧通过副脑系统统计，自己在城池中已经行走了九个多小时，按照他的行进速度至少走出去数百里了，但他从头顶黑日和影子的角度来计算，自己这九个小时更像是在原地踏步。

只不过，雷欧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中，不能通过光影、位置等信息来判断自己的位置，唯一可靠的就是周围的能量活跃度。虽然没有一个固定的常数，但雷欧却能够通过副脑分析，清楚认识自己周围的能量活跃度比起最开始增加了至少一倍，可见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和之前有所不同。

“咦！”雷欧在经过一道拱门状的建筑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就在经过拱门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同自己擦肩而过，但他却又非常肯定自己周围并没有任何活物。

“激活灵视！”在肉眼发现不了任何异常情况之下，雷欧对副脑下令，激活灵视技能。

就在激活灵视的那一刻，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见这个身影不断的从拱门走过，就像是在循环播放一个立体影响似的。

“黑袍巫师里瑟？”虽然白色身影非常模糊，但雷欧依然能够从他身体的几个主要特征以及穿着细节等方面判断出这个白色身影应该就是黑袍巫师里瑟。

副脑系统很快分析出了什么导致了这种情况，并且传递给了雷欧。看到答案后，雷欧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是重叠平行位面吗？”

在副脑的分析中，这种情况是因为这个城池所在的位面是呈现出重叠状的，也就是说虽然雷欧和其他人都是从废都入口进入到了这个恶魔图书馆之中，但所在的位面世界却并不是同一个。

细心的雷欧还从黑袍巫师里瑟投射到这里的位面影像中发现他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从动作来看，显得非常慌乱，仿佛在逃避什么东西，而且还受了伤。

在无法从这个影像中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后，雷欧继续朝着黑日往前行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影像的出现代表着某种世界规则变化的信号，他在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天空变得暗淡了一些，而且周围的硫磺气更加浓烈，能量也变得混乱，地上改过脚背的灰尘也在减少。

这时候，雷欧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团火光，这团火光让他想到了自己从那恶魔头颅中获得的一个信息，于是便便快不朝火光走了过去，同时手中握着之前才制作完成的两把长角匕首，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攻击。

这一团火光源自于一栋残缺建筑的，这栋建筑的屋顶已经毁坏，只留下几面墙壁，但古怪的是这栋建筑的风格和周围其他扭曲的建筑截然不同。这栋建筑更像是维纶世界的那种宗教建筑，墙壁全都是用大块的岩石堆砌而成的，表面刻有浮雕，哪怕现在浮雕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但从一些小细节依然可以看出这些原本应该是一些宗教浮雕。

雷欧原本准备直接从残破的墙壁翻过去，但中途却莫名其妙的产生出一种危险感觉，觉得这样做的话会引起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按照正常的方法，将手放在不知道还是不是能够推开的那扇青铜大门上，微微用力。

这两扇本应该非常沉重的青铜大门极为反常的轻，雷欧几乎没有花费太大的力量就将大门推开，迈步走入到了这栋建筑内。

只是在脚踏入建筑的那一刻，雷欧忽然感觉到自己刚才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按照正常情况的话，残存的墙壁和青铜大门应该能够挡住了建筑内的火光才对，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这里的火光。可事实却是他从头到尾都确定火光就在这栋建筑内，而且对墙壁阻挡视线之类的常理完全无视，这种情况实在怪异无比。

只不过，在稍微感觉有些疑惑后，雷欧就将这件事暂时搁置到了一旁，因为眼前的情况才是他需要的重视的。

只见，这个建筑内部非常空旷，从残存痕迹来看，最开始这里应该是一座非常宏伟的教堂类建筑，在青铜大门的正面本应该有一尊神像屹立在那里，只是现在神像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只有神像的一双脚能够保持大致模样。

在教堂的中央，摆放着一个金黄色的巨大容器，容器中燃烧着一团暗金色的火焰，容器周围坐着三名身着修女服饰的老妪。

真正吸引雷欧目光的是三名老妪身上的修女服，他认识这种修女服，它们都是维纶世界天空之主教会的嬷嬷服，而且这种服饰的等级很高，以他对天空之主教会的了解，只有教会圣女嬷嬷才有资格穿着这件服饰。

可雷欧记得自从维纶世界第一次工业改革出现，天空之主教会并入正教庭后，天空之主教会就已经取消了圣女嬷嬷这个职位，这套特殊的嬷嬷服自然也一同被封存到仓库里面了。

现在竟然有三个身着同样圣女嬷嬷服的老妪身处在废都这个诡异的世界中，坐在一个神秘火盆周围，让人看了感觉到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雷欧紧了紧手中的长角匕首，迈步朝三名低着头的老妪走了过去。

就在雷欧快要走到容器旁边的时候，其中一名老妪忽然抬起头来，朝雷欧看过来，说道：“又有人来了吗？闻起来真古怪，明明是活人，却带着一点死人的气味。”

另一个老妪这时也抬起头看向雷欧，道：“他是灰烬？”

最后一个老妪同样抬起了头，看着雷欧，语气略带失望的说道：“他不是灰烬。”

只见，眼前这三名老妪相貌一模一样，脸上同样布满了皱纹，眼睛全都只剩下了眼眶，没有眼球，看上去就和三个普通的瞎眼老妇差不多。

不过，雷欧此刻并没有在意三人的相貌，而是在意三人所用的语言，三人的语言都是加莫雷语，只是她们所用的语言读音和自己从伦勃朗老人那里学到的加莫雷语读音略有差别。虽然差别不是很大，但说出来之后，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比较之下，三名老妪所用的加莫雷语让人觉得非常神秘高贵，而雷欧自己学到的加莫雷语却像是市井俗语一般，高下立见。

虽然是面对三名看上去行动不便的老妪，而且三名老妪身上也没有任何灵能波动，更不像有危险，但雷欧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过他在停下脚步后，就按照天空之主教会的礼仪，朝三名老妪行礼，用他会的加莫雷语说道：“旅行者雷欧，见过三位长者。”

“祭司！”听到雷欧的话，三名老妪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异口同声道：“吾主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