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切的尽头

听到三名老妪的惊呼声，雷欧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副脑系统提供的相关资料。

相比起圣女这个教职来，在天空之主教会中，祭司一职更为古远，甚至可以追述到创立天空之主教会之初。

在天空之主教会的发展历史中，祭司一职总共发生了四次转变，这四次转变又被称为教权变更，而祭司的名称也因为四次转变而有细微的变化。

最初祭司是被视为导师，教导凡人如何触碰神灵的身体，聆听神灵的教诲。之后祭司被视为牧羊人，负责替神灵照顾祂的羊群。再后来祭司被视为代行者，乃是神灵在人间的投影，这也是天空之主教会祭司一职的权势顶峰。到现在的维纶世界，祭司只被当作管理者，负责管理天空之主教会的一些教产业。

现在三名老妪用加莫雷语称呼的祭司一词之中有一个卷舌尾音，而这种读音只出现在牧羊人祭司的称呼上。在之后，宗教改革，天空之主教会成为古罗斯帝国的国教后，祭司的读音后面就加了一个平音尾缀，其含义也随之改变。也就是说，从祭司的读音来判断，三名老妪至少是维纶世界维纶历以前三百七十六年到维纶历七年之间出现的人物。

只不过，不等雷欧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三名老妪却又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是，你不是祭司！”

雷欧没有打算伪装成天空之主教会的人，所以如实说道：“我的确不是天空之主的祭司，我只是了解一些天空之主教会的事情而已，三位长者是天空之主教会的圣女嬷嬷吗？”

“圣女嬷嬷？呵呵，圣女嬷嬷！”三名老妪听到雷欧对她们的称呼后，都笑了起来，那种沙哑嗓音产生的笑声听起来非常刺耳，就像是摩擦玻璃的声音一样。

雷欧有些疑惑为什么三名老妪对圣女嬷嬷这个称呼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不屑和轻蔑，但他却也很清楚开口询问恐怕不是一个好选择，所以沉默无语的看着三人。

坐在中间的老妪朝雷欧说道：“今天我们很开心，能够见到主世界来的客人，你晚上就待在这里吧！这里的余烬应该还能够支撑下去。”

雷欧抬头看了看逐渐变暗的天色，感受了一下周围正在快速变化的灵能波动，沉声问道：“这里天黑后，会很危险吗？”

“死亡隐藏在黑暗中，只有火光能够让人温暖。”一名老妪说着话，跟着伸手在一旁的空中抓了一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多了一具穿着红袍的干尸，随后便看到她将干尸丢到了面前的火焰容器中，那具干尸就像是薪柴一样燃烧起来，令到有些微弱的火光又旺盛了不少。

站在火盆旁边的雷欧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当火焰加强的那一刻，周围越来越混乱无序的灵能像是注入了稳定剂一般，逐渐平复安稳下来，而在火光之外的灵能依然在继续变化。

也不是到是不是加强的火焰产生了刺激效应，雷欧感觉到周围的天色黑得更快了，并且地上厚厚的灰尘也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举着漂浮起来，并且彼此粘合到了一起，成了一片片大灰尘，落在了周围的建筑商，而那些扭曲的建筑也开始变化着，逐渐从扭曲怪异的外形转变成了正常的建筑形态。

与此同时，雷欧感觉到手中的长角匕首散发出炙热的温度，骨质的表面开始向角质转变，并且逐渐泛红，就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如果不是双子拳套隔绝了大部分的热量，或许他已经被烫得将匕首丢掉了。

只不过匕首的变化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很快它的温度就稳定了下来，并且质地也完全从骨质变成了角质，而天空这时候也彻底的黑了下来，除了教堂内的火光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光芒。

这时候，雷欧感觉到自己周围除了这三名老妪以外，似乎还有其他人，这让他想到了之前在拱门附近看到的白影。于是他立刻开启灵视，朝周围看了看。

果然，在周围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模糊的人形白影坐在了火盆周围，从白影的整体形状来看，应该就是夏尔·朗科他们几个，只不过他并没有从白影之中找到彼得·奥尔科特附身的那具木偶。

“你能够看到他们？”雷欧的灵视技能虽然没有任何灵能波动外泄，眼球也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有目的性的四处观望的举动，却也引起了三名老妪的注意，其中一人沉声问道。

雷欧没有隐瞒，点头道：“是的，我能够看到他们，他们应该是在重叠位面里面吧？”

“你是真实之眼的教徒？”老妪又问道。

“不是。”雷欧简单的回答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发现在白影之中，代表黑袍巫师里瑟的那个白影也在向四处张望，并且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过程。

“他是真实之眼的教徒。”三名老妪似乎看出了雷欧心中所想，说道。

雷欧此刻意识到这三名老妪和这个火盆并不是像他一样仅仅停留在一个平行位面中，她们应该是在这个恶魔图书馆创造的所有平行位面之中，所以三名老妪才能够看到夏尔·朗科他们几人，而夏尔·朗科他们才能够在天黑的时候，来到这个火盆附近。

“啊！又有新的客人来了。”就在雷欧准备向三名老妪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三名老妪忽然像是第一次见到雷欧这个陌生人一样，开口朝雷欧说道：“客人，您可以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这里很安全，只要余烬不熄灭，黑暗就不能进来，您请放心的休息。”

说完，三名老妪不约而同的从怀里掏出一些针线，就坐在这里开始编织起衣物来。

虽然，三名老妪现在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雷欧却能够感受到现在的三人和刚才那三人已经有所不同，现在的三人没有半点生气，行为举止更像是某种受程序控制的机械人一样，只会重复一个固定循环的动作。

就在这时，教堂外忽然传出了一些异响，在这些异响中既有沉重的脚步声，也有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雷欧转头朝外面看了过去。

此刻外面不再是漆黑一片，在黑暗中漂浮着一些红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并不强烈，但却蕴含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走过去，将光芒抓住。

然而，雷欧并没有受到这些光芒的引诱，他的灵视技能中蕴含了夜视能力，虽然只能看清几百米外的情况，但却已经足够他将教堂外的情况看清楚了。

只见，那些光芒其实全都是一只只眼睛，它们来自于一些三米多高、体形魁硕的恶魔，而从这些恶魔狰狞扭曲的外形来看，它们应该是之前雷欧在那些屋子里面找到的那些恶魔头颅所化。

虽然因为教堂金色容器中的余烬光芒产生了隔绝作用，雷欧身上各种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能量波动并没有泄漏到外面，但雷欧之前走过的路线却像是一条明显的指引道路一样，笔直的指向了教堂。

就在那些恶魔头颅在黑暗的力量作用下，变回成了完整的恶魔后没多久，这些恶魔就循着雷欧的行走路径来到了教堂外，聚集在那里。

在这些恶魔之中，有几个恶魔的形象非常奇特，它们几个的身形都非常巨大，已经超过了五米，而且头上的角都不完整，看样子应该就是雷欧之前利用献祭刀砍下长角的那几个恶魔骷髅。

虽然有余烬光芒形成的隔绝作用，但那几名恶魔依然能够感受到它们丢失的长角的位置，不时站在教堂门口，朝身上挂着和持有着恶魔长角的雷欧吼叫着，叫声中也充满了愤怒和焦躁。

终于其中一只身材不太高大、但火焰眼睛充满狡诈的恶魔一手抓起身旁另外一只恶魔，从墙壁朝教堂内丢了进来，掉落在地上。

然而，还不等这只恶魔从地上爬起来，余烬的光芒就像是点燃了火把一样将它给点燃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它烧成了灰烬，重新变回到了最初头颅的模样。

只是，这个恶魔头颅和之前雷欧所见的恶魔头颅有有所不同，在这个头颅内竟然多出了一小团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火焰艰难的燃烧着。

在看到这团火焰的时候，雷欧突然感觉到从胃部传来了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这股饥饿感促使他产生出想要将这团火焰吃掉了冲动。

虽然这种饥饿感极为强烈，但依然还是在雷欧意志的控制之内，并且冷静下来，激活完美控制技能，利用副脑系统分析体内的情况。

一开始，雷欧因为是胃部传来了饥饿感，所以认为是混沌胃囊的原因，但随着副脑系统通过完美控制技能对身体各个部位的分析，他才发现饥饿感源自于体内的血液，是体内血液在影响着混沌胃囊，让其产生出饥饿感。

“未知血脉？”雷欧在看到分析结果后，不由得打开了个人数据界面，注意力停留在了那依然是一连串问号的未知血脉上。

在一天前，未知血脉后面的数值就已经处于一百点的满值了，按照常理血脉应该开启，变成可辨识的血脉才对，可事实上血脉并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

现在，血液影响下所产生的饥饿感无疑是这种未知血脉在提醒雷欧，恶魔头颅里面的那一团火焰能够激活他体内的未知血脉。

雷欧走到了这颗恶魔头颅前，蹲下身子，将恶魔头颅拿起来，但并没有触碰头颅中的那团火焰。

和之前有所不同，现在雷欧触碰到这个头颅并不会从头颅中获得任何知识，就和普通的头骨一样。

“这是活的？”雷欧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头颅中的火焰，发现这朵火焰之中竟然散发出来智慧生物的感情，比如恐惧、愤怒、杀意等等。

“灵魂之火，这应该是灵魂之火！”雷欧忽然想到了无论是地球联邦，还是维纶世界，各种宗教都曾提到过的一种物体那就是灵魂。

虽然灵魂这个概念存在很久，并且几乎所有拥有智慧的文明生物都知道灵魂是怎么回事，但却没有一个宗教、一类科学能够明确的解释出灵魂是什么，哪怕宇宙中那些已经接近不朽的欧米伽级高等生物也同样无法解释灵魂。

在地球联邦的时候，雷欧作为生化人是不相信灵魂存在的，但从他变成了雷欧·多德后，便开始转变了观念，现在见到恶魔头颅中的这朵火焰，感受到火焰中传递出来的一些感情意识，他几乎没有通过副脑系统分析，就觉得这朵火焰应该就是灵魂的一种形态。

“副脑，激活通灵术！”雷欧稍微想了想，没有遵循身体的本能反映立刻吞掉这团火焰，而是激活了通灵术技能，和火焰内的意识形成了沟通。

就在沟通火焰意识的瞬间，大量混乱的知识、记忆等等信息如同山洪一般朝雷欧涌了进来，并且伴随着这些知识和记忆还有一些混乱意识，试图转化雷欧的意识。

然而，雷欧对此早有准备，在运用通灵术沟通火焰意识的同时，也激活了机械意识，让自己进入到了绝对理智状态，同时动用副脑系统，将所有传递过来的信息全都一股脑的塞入到了一个新建立起来的档案室内。

这股信息洪流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这股信息洪流就停止了。

虽然停止了，但雷欧并没有关闭机械心智，而是利用机械心智配合副脑系统，整理收集到的这些混乱资料。

雷欧小心谨慎的做法很快就起到了作用，在被收录道临时档案室的那些信息中，夹杂了大量影响常人心智的混乱意识，而雷欧主动吸引这些混乱意识，利用机械意识将其抹除，从而帮助副脑系统加快了资料的整理。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份已经完全整理好的记忆资料和知识档案被呈现在了雷欧的面前，而看了这份档案后，雷欧也获得了一些关于这个恶魔图书馆的重要信息以及生存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