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坦诚相待

“你是怎么回来的？”在雷欧还没有开口之前，瓦斯琪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来的。”雷欧没有在意谁先开口问这样的事情，如实说道：“一有知觉就已经回到维纶了，地点也不是金橡树街九号，而是比迪亚山脉的一片森林里面，之前的记忆全都丢失了。”

听到雷欧的话，瓦斯琪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反倒认可了这个答案，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瓦斯琪这种表现，雷欧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心中的猜测，但他依然还是直接问道：“你和伦勃朗去过那个地方？”

瓦斯琪点了一下头，并且补充道：“事实上，不仅仅我和伦勃朗去过，荒原萨满惊蹄乱踏、伦勃朗的儿子伦勃朗二世、英格皇家科学院的神话学博士詹姆斯罗琳，守夜人的黑袍罗杰斯、最后一位高塔巫师、也是荒野巫师的学徒……”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似乎对这个学徒有着不一样的情感，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所有接触过夜神叹息这本书的人都进入过那个灰烬世界，只不过，最终活着出来的只有我、伦勃朗和荒原萨满惊蹄乱踏。”

雷欧也对这个答案感到惊讶，在今天之前他的确没有想到维纶世界竟然有这么多人进入过废都那个一切终结之地，并且还有人也活着回来了。

只不过，他忽然想到了瓦斯琪话中提到的另一件事物，立刻确认道：“你们接触过夜神叹息这本书？”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说起来有些浪费时间。”瓦斯琪似乎不想要过多的提及和夜神叹息这本书有关的事情，所以含糊的说道：“简单的来说，当年詹姆斯罗琳找到了夜神叹息后，就邀请我们几个一起研究这本书，只是中间出了一些意外，夜神叹息这本书中蕴藏的力量爆发出来，把我们都送到了那个灰烬世界中。”

雷欧不禁疑惑的问道：“既然你们去过那个灰烬世界，应该知道那里的恐怖，为什么又想要再进去呢？”

“我不想再去那里，想再去那里的人是伦勃朗和荒原萨满，只不过伦勃朗的身体吃不消，加上我的阻拦才没有机会亲自去金橡树街九号。”瓦斯琪神色极为冷淡的说道。

雷欧沉声道：“我去金橡树街九号这件事也是伦勃朗事先预谋的吗？”

“不，你只是一个意外。”瓦斯琪很快回答道：“实际上，荒原萨满惊蹄乱踏才是那次金橡树街九号之行的重点，而且为了这件事他们已经准备很长时间了，甚至为了确定金橡树街九号是不是能够通往那个灰烬世界他们都……“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口说道：”你不过是一个中途加入进去的意外罢了。”

雷欧对伦勃朗老人和荒原萨满为了确认金橡树街九号的底细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他感兴趣的是从瓦斯琪的话中不难听出，金橡树街九号其实是通往废都那个灰烬之地的。

如果瓦斯琪所言是真的，那么雷欧之前做出的很多判断就都有问题，比如那个曾经多次进出金橡树街九号的眷族，又比如有关梦境世界的判断等等。

他也不禁想到或许他、惊蹄乱踏以及其他那些同行之人会进入到梦境世界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当时带在身上的夜幕之书。

原本一些关于梦境世界的推测也因此被重新推到，他对梦境世界，对一切终结之地以及对维纶世界的认知重新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就像是陷入到了一团乱麻之中似得，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副脑系统帮他整理分析这些混乱的线索和信息了。

“你在金橡树街九号经历了什么？”瓦斯琪虽然对灰烬之地不感兴趣，但对雷欧的经历却很好奇，于是问道。

雷欧虽然现在脑子有些混乱，但也没有随便的敷衍瓦斯琪的询问，而是将他进入金橡树街九号后的一些经历说给了瓦斯琪听，当然其中一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希里、比如那些神灵都没有提及，仅仅只是说了湖上镇、守夜人组织和银月城的巫师协会等等。

听到雷欧的叙述，瓦斯琪也是一脸的惊讶和茫然，她在开口询问的时候，显然也没有想到雷欧的经历竟然这么奇怪，而更让她感到奇怪的就是时间。按照雷欧的说法，他仅仅在那个梦境世界中停留了一个月左右，而维纶世界就已经过去了五六年，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难道你们当初在那个灰烬之地的时间和维纶的时间是一致的吗？”雷欧听到瓦斯琪的疑问后，也不由得向瓦斯琪询问道。

“当然是一致的。”瓦斯琪也回答道。

这时候，雷欧愈发的感觉困惑，觉得瓦斯琪所说的灰烬之地和自己知道的废都王城不是同一个地方。于是他询问了一下瓦斯琪关于那个灰烬王城的事情，只是瓦斯琪的回答却有些怪异，因为她忘记了灰烬王城具体的样子，只记得那里很雄伟，而且被无尽的灰烬覆盖，至于其他王城建筑的具体形象都忘记了，就像是从梦中醒来后记不清梦中的事情一样。

“你找到羽毛了吗？”瓦斯琪对那些世界的构成和世界蕴藏的奥秘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雷欧对伦勃朗老人承诺的那件事。

雷欧的精神落在了储物空间内的那团光芒上面，说道：“找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和你们所说的羽毛是不是同一件事物。”

听到雷欧不确定的语气，瓦斯琪不但没有显露出失望，反倒眼睛微微一亮，急促的询问道：“你找到的羽毛是什么？”

雷欧沉默了一下，说道：“它并不像是一根羽毛，只是得到它后，就会……”

“感觉它就是一根羽毛。”不等雷欧说完，瓦斯琪就立刻接过雷欧的话，并且准确的描述了雷欧拿到那个光团时的感觉。

随着瓦斯琪的话音落下，雷欧也确定自己储物空间内的光团就是伦勃朗老人要的羽毛。

雷欧说道：“如果不出差错的话，羽毛我已经找到了，只不过这里不适合拿出来……”

“我知道。”瓦斯琪打断了雷欧的解释，然后略显激动的说道：“伦勃朗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很高兴的。”

雷欧颇显深意的看了看瓦斯琪，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这羽毛到底有什么作用吗？”

“你不知道吗？”瓦斯琪有些不解的看着雷欧，反问道。

雷欧简单解释了一下，说道：“我怎么得到羽毛的记忆已经丢失了，回到维纶后，羽毛就在我手中了，所以……”

“我对羽毛的了解也不是很多。”瓦斯琪似乎有什么顾虑，没有回答雷欧的提问，只是敷衍的回应了一句。

雷欧能够感觉到瓦斯琪应该知道羽毛到底有什么作用，虽然他对瓦斯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问道：“现在要把羽毛交给你吗？”

“不要！”瓦斯琪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连忙摇头，仿佛那羽毛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然后又感觉自己的动作似乎太夸张了，未免雷欧误会，立刻解释道：“羽毛使用的机会只有一次，就是你交给伦勃朗的那一瞬间，如果你提前交给我了，只会让羽毛失去效用。”

雷欧并没有表示是否相信瓦斯琪的解释，只是眼神漠然的看着瓦斯琪，说道：“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应该知道，你觉得呢？”

瓦斯琪能够感觉到不满的情绪已经在雷欧心中出现，如果还继续这样遮遮掩掩的话，恐怕会让事情变得很糟糕，所以在稍微沉思了一下后，她决定说出一些不该告诉给雷欧听的事情，只见她问道：“你知道神灵祈愿术吗？”

“从书上看到过。”雷欧皱了皱眉头，回答道：“根据书上所记载的内容，这种祈愿术到更像是神灵的恶作剧。”

雷欧最早是在伦勃朗老人的书房中看到过有关祈愿术的记载，只是那本书籍的内容更多的是介绍神灵其他神术的，有关祈愿术的内容非常少。只不过，在梦境世界他同样获得了一本介绍神灵神术的书籍，而在那本书籍中就详细的介绍了祈愿术这种荒诞、却又让人为之心动的神术。

在雷欧看来，祈愿术说白了就是一个向神灵祈求愿望实现的资格，几乎所有的祈愿术都能够获得神灵的回应，并且真正实现。只不过，实现的结果却往往和使用祈愿术的人心中所想的结果背道而驰。

比如有人使用祈愿术向神灵祈求一个愿望获得实现，这个愿望是想要获得无穷无尽的财富，那么祈愿术的力量很可能会将这个人直接送到某个王国的国库之中，和那些金钱待在一起，最终不是活活饿死在国库内，就是被国库的守卫士兵发现送上了断头台。

总而言之，几乎所有祈愿术的使用者都能够实现愿望，但实现了愿望后，就会伴随着无尽的灾难，很多时候立刻死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活着往往只会是痛苦，所以在很多人眼中祈愿术也等同于灾厄术。

瓦斯琪又继续引导式的说道：“一般的祈愿术的确不可能有好结果，但如果有东西能够抵消掉祈愿术的副作用呢？”

“你说的是羽毛？”雷欧沉声道。

瓦斯琪点点头，说道：“羽毛本身就是神灵祈愿术，而且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神灵祈愿术。”

听到这里，雷欧也不禁为之惊讶，但却又感到一丝怀疑，因为如果真的像瓦斯琪话中所说的那样，羽毛是完美祈愿术的话，那么这东西就太违反世界运转的基础规律了，比如能量守恒定律。

他在想如果这个时候他拿出羽毛来，祈愿自己进化成为欧米伽级高等生物，那么支撑他成为了欧米伽级高等生物的能量又是从哪里来，是会从这个世界抽取吗？那样的话又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想到这里，雷欧不禁想到自己最初发现光团在储物空间准备取出来仔细查看的时候，内心莫名其妙产生的强烈不安感，或许那时候的不安感就和这种完美祈愿术的有关，是维纶世界盖亚意志的一种防御反应，因为这种完美祈愿术施展出来后，可能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可预料的结果。

就在雷欧思考的时候，瓦斯琪却在注视着雷欧的表情，虽然从当初的相处经历来看，雷欧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但完美祈愿术实在是太诱人，很少有人能够不为之心动，所以她想要看看雷欧是否会产生贪念。

万一雷欧真的懂了贪念，不准备遵守承诺，将羽毛交给伦勃朗老人，也没有关系，因为使用羽毛需要特殊的方法，如果没有这个方法，直接将羽毛取出来使用，只会让祈愿术变成一场致命的灾难。

“还好！”带着审视的心态，瓦斯琪仔细的观察着雷欧每一个神色变化，只是雷欧的神色变化中，既有疑惑，也有担忧，更多的是凝重，但唯独没有任何贪念，这也使得瓦斯琪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个完美祈愿术应该不是无限制的，肯定有什么特定的方法，甚至对所提的愿望也有严格限制，对吧？”就在瓦斯琪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雷欧的一番话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因为雷欧所说的话全都是对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瓦斯琪惊讶的问道。

“可想而知，如果这种完美祈愿术没有限制的话，那么获得羽毛的人直接要求成神，那么世界秩序就混乱了。”雷欧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但随后又试探性的说道：“而且你们以前应该已经使用过羽毛，可你们却并没有太多变化，可见完美祈愿术能够达成的愿望是有限制的。”

“活着。”听完雷欧的分析，瓦斯琪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当年获得羽毛的时候，我们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活着。”说着，她有苦笑了一下，说道：“只不过，即便是完美祈愿术，达成愿望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雷欧没有询问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不过他猜测应该和伦勃朗老人、荒原萨满孜孜不倦的向要回到灰烬王城，找到新的羽毛有关。y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