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世界的限制

在荒原，虽然没有真神教会那样的神灵信仰，但萨满教的万物有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另外一种神灵信仰，只不过这种信仰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获得神灵的垂青和恩赐，而是成为某种荒原之灵的一部分。

在无数的荒原之灵中，植物之母可以说是荒原各个大大小小的土著部落中最崇信对象最多的荒原之灵，无论那个部落是遵循哪种萨满教的教义，他们都不会吝啬一个地方来放置一尊代表植物之母的塑像。

要是有部落能够得到一枚植物之母的种子，那么就意味着这个部落不再需要为食物发愁，因为只要在植物之母种子的作用范围之内，无论他们种植什么都能够获得丰收，也不再需要担心荒野野兽在深夜的袭击，因为植物之母的力量能够平息任何野兽的杀戮之心。

所以，对于任何一个土著部落来说，植物之母的种子都是最为重要的物品，甚至萨满教会统计每一枚植物种子，以确保植物种子不会遗失到外界，现在整个维纶世界，除了荒原有植物之母的种子以外，只有美加利加王国建国、米丽亚城建立等少数几件世界大事上，萨满教圣山会送出一枚植物之母的种子。

然而，这些植物之母的种子离开了荒原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普通的植物种子，所以萨满教圣山并不会在意那些流落在外的植物种子，他们只关心在荒原的植物种子。

眼下雷欧看到的这枚祭台下的植物种子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植物种子，也不是一枚死种子，而是真正的植物之母种子，而鲁斯塔夫现在做的事情应该是利用他们这些人的力量来催生种子，似乎想要让它发芽生长，这和雷欧所知道的种植植物之母种子的方法截然不同。

根据雷欧的了解，植物之母的种子只要是在荒原的范围内，它种下后，通过一次萨满献祭仪式就能够激发种子的生长能力，种子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长成一棵大树，并且和植物之母建立联系，为它所在的部落提供庇护。

可现在这种通过外力来催化种子的做法完全是画蛇添足，甚至可能会损坏种子，所以眼前这种反常情况令到雷欧猜测这枚种子是不是一枚存在缺陷、无法发芽生长的种子，因此才会需要用到这种外力催生的方法来激发种子。

雷欧将他的猜测和怀疑简单的说了一下，希尔维亚稍微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枚种子是哪里来的，鲁斯塔夫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催生种子了？”

在惊声后，不等雷欧询问，她便主动向雷欧讲述了她想到的事情。

米丽亚城当年建城时，萨满圣山将一枚植物之母的种子作为礼物送给了米丽亚城，但那一枚种子却转手被法兰帝国拿走了，并且被送到了皇室在黑森林的城堡保存了下来，也不知道法兰皇室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总之这枚种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发芽，但也没有蜕变成普通的种子，始终保持植物之母种子的本质。

后来希尔维亚听说法兰皇室资助的一些涉及超凡力量的研究涉及到了这枚种子，这枚种子也被数次从黑森林拿出来放在法兰皇家学院用于研究。

鲁斯塔夫本身是法兰皇家学院的院士，并且得到过三次皇家最高学位勋章，是法兰皇家学院最有名望的一个，他在法兰帝国被怪物潮攻陷的时候，离开了法兰帝国的江界，并且南逃度海，也带走了法兰皇家学院大量的物品和书籍，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希尔维亚接收了，放在了之后建造的波多真理学院中。

也正因为这些书籍和物品，鲁斯塔夫才能够得到希尔维亚的重视和信任，成为波多真理学院的院长，否则单凭他异闻学会成员的身份是不足以得到这么重要的位置的。

既然鲁斯塔夫能够从法兰皇家学院中带走那么多贵重的书籍和物品，那么拥有研究的植物之母种子自然也能够被他拿走。

现在鲁斯塔夫他们激发植物之母种子的方法自然也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因为这么多年下来，法兰皇室针对植物之母种子的研究肯定改变了一些植物之母种子的本质，而且法兰皇室保存植物之母种子的方法，以及植物之母种子长期存放在黑森林内，受到黑森林力量的侵蚀，都已经对这枚植物之母种子造成了一些改变，所以现在这枚种子还是不是一枚植物之母的种子都不好说。

“你对这枚种子感兴趣吗？”在听完了希尔维亚的话后，雷欧便询问道。

希尔维亚愣了愣，摇头道：“不感兴趣！我还没有打算放弃魔女力量，变成萨满。”

雷欧听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朝希尔维亚示意了一下，然后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快速的潜入到了祭台底座外围一圈的房屋中，接着房屋的遮掩，完全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从小盒子里面掏出了一枚枚鸟蛋大小的药丸，点燃丢到了周围房屋废墟的角落处。

在围着祭台周围的废墟丢了一圈后，雷欧就收起了盒子，重新回到了希尔维亚的身边，就像是两个旁观者一样关注着等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引兽药？”希尔维亚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雷欧点了点头。

雷欧之所以制作这种专门吸引变异怪物的药物最开始主要是为了怪物里面的某些可以用来配置巫师药剂的材料，将这些变异怪物吸引到一起，集中捕杀，集中收割。

但在药物制作出来，在奥多琳城墙使用了一下效果后，雷欧也发现了这种药剂另外一个作用，这个作用就是可以帮助城镇附近的人定期清理变异怪物，以防出现怪物潮，甚至还能够事先布置好陷阱，把那些变异怪物引到陷阱里面，大幅度的减少变异怪物，方便捕杀等等。

虽然想到这种药丸的一些实用方法，但雷欧觉得这种药丸使用后的影响范围还无法控制，使用时有可能会误伤使用者，所以他只是将这件事稍微跟希尔维亚提了一声，并没有说具体的内容，准备等药丸改进到可以更好的控制使用范围后，才会正式交给希尔维亚。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似乎正好适合实验这些药丸的效果，顺便看看鲁斯塔夫这些人的能力，找机会记录下这些人的能力再传出去。

在点燃药丸后没多久，旧都外的山坡上就传出了一阵动静，雷欧和希尔维亚朝那边看了过去，希尔维亚只能够模糊看到一些古怪的身影，但雷欧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大量怪物正在朝着这边赶过来。

见此情况，雷欧又取出了一些药粉分别洒在了自己和希尔维亚身上，然后拿出了三个刻有符文魔法阵的金属板激发后丢在了周围，金属板上的符文力量瞬间被激发出来，形成了一个隔绝力场，将雷欧和希尔维亚笼罩在其中，从外面看上去他们两人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就在两人消失的时候，位于祭台顶端主持仪式的鲁斯塔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朝希尔维亚和雷欧之前所在的地方看了看，随后也听到了旧都外山坡上传来巨大响声，并且也依稀看到了变异怪物在黑暗中的身影，脸色阴沉立刻变得阴沉了起来。

只见，鲁斯塔夫快速的走到祭台中间篝火旁，将篝火上烘烤的几样物品取下来，然后取出了一盆水，分别往周围的萨满学徒脸上泼了一点。

原本还处于那种迷幻状态的萨满学徒纷纷清醒过来，散发出来的力量也收了回去，如果雷欧这时候使用灵能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收回力量的同时，祭台中那个类似种子的物体也导出了一股力量分别注入到了每个萨满学徒身上。

“变异怪物来了，全都行动起来，不能让它们进入旧都，破坏祭台！”鲁斯塔夫在萨满学徒清醒过后，便朝着学徒们吩咐道。

萨满学徒闻言，都朝旧都外看了过去，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后，纷纷站起来，训练有素的分成了四队，朝着旧都那道破败的城墙跑了过去。

鲁斯塔夫并没有离开祭台，而是重新从包裹里面取出了几件看上去像是动物和植物制成的古怪物品，将它们挂在了篝火上，然后念念有词的吟唱起来。

这时候，他身体散发出一股能量波，并且能量波还和祭坛中的种子产生了联系，并且一同和其他所有的萨满学徒产生共鸣，这种共鸣使得他们成为了一个整体，就有些像是雷欧记忆中的生命共同体一样。

被符文魔法阵隐藏身形的雷欧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么明显的能量波动，他现在也愈发的肯定祭坛中的物体就是植物之母的种子，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维纶世界似乎只有植物之母才有很大几率是一个生命共同体。

这时候，萨满学徒们也已经赶到了城墙边上，并且快速的站成了一排，而那些变异怪物也爬上了山坡，和城墙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只要发动攻击的话，应该就能够直接摧毁这面早已经破败不堪的低矮城墙了。

然而，鲁斯塔夫和所有的萨满学徒忽然高声吟唱出一种听起来非常诡异的旋律，而这种蕴含旋律的声波蕴藏了非常强大的穿透力和传播力，轻而易举的传遍了城外的变异怪物群，同时也穿透了雷欧的符文魔法阵，传入到了雷欧和希尔维亚耳中。

所有听到这种旋律的怪物全都停止了动作，并且身体随着旋律缓慢的摇摆，而且如果用灵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怪物身体一些部位上会产生出一个网状光芒，在旋律的变化中不停的闪烁。

与此同时，希尔维亚和雷欧也同样听到了这种旋律，并且也感觉到了随着这种旋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股极为诡异的能量，这种能量就像是一个活物似的，试图钻入到了两人体内。

只不过，还没等这种能量靠近，雷欧就已经激活了手中的一个符文陷阱，将这股能量捕捉起来，并且通过这股能量做诱饵，吸引更多的能量靠近捕捉。

“看样子真的是他在控制变异怪物，给怪物开启智慧。”看了看雷欧手中的符文陷阱，希尔维亚又看了看远处城墙附近的情况，自言自语道。

雷欧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激发通用记录仪的记录功能，将萨满学徒控制变异怪物的场景给记录了下来，并且看着萨满学徒驱使着那些变异怪物脱离引兽药的印象，从旧都退走。

之后，雷欧又从那些记录下来的影像中，挑出了一些合适的图像，发送给了身处奥多琳的苏，让苏再通过集团研究出来的成像技术重新翻拍一遍，将这些图像用于报纸上那篇针对鲁斯塔夫的文章，以增加文章的说服力。

对于任何一个关心变异怪物的人来说，看到了那篇文章的内容后，无论他们是否相信鲁斯塔夫的这种能力都会派人过来调查这件事，一旦确定真有其事，那么针对鲁斯塔夫的打击必然不会小，哪怕其中也会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希望能够从鲁斯塔夫这里获得这种能力，但整体上打击和消灭鲁斯塔夫，彻底断绝变异怪物获得智慧的根源应该是主流思想。

在做完这些事之后，雷欧和希尔维亚也感觉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停留下去了，于是雷欧便停止激发符文魔法阵，关闭了力场，和希尔维亚从旧都的另外一边的道路离开，绕过了那些萨满学徒，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雷欧和希尔维亚他们离开的时候，鲁斯塔夫也有所感应，并且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紧张的情绪和身体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通过过去在城中的布置，很清楚雷欧他们在做些什么，他原本以为雷欧和希尔维亚是准备借着那些变异怪物引走自己的萨满学徒帮手，然后过来对付他，所以他也在刚才做好了一些防御手段，结果雷欧和希尔维亚却突然离开了，这让他在有些庆幸的同时，也不禁感到疑惑，并且觉得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等再过一段时间种子第一节阶段孕育完成后，就转移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