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分头行事

将所有的尸体全部烧完后，这些部落人将骨灰堆积到一个房屋里面，然后将房屋周围的土墙推倒，把尸骨掩埋在其中，再往上面堆积一些砖石泥土之类的，并且还树立了一个墓碑。

做好这些后，这些部落人便收拾了一下营地内的东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消失在下山的路上。

在这些部落人离开后，隐藏在树下阴影中的雷欧和希尔维亚才走出来，来到了那个大型坟墓前，看了看那个简陋的墓碑。

雷欧看了看刻在墓碑上的文字，说道：“这是月之言的变种语系，里面夹杂了圣山语的一些单词，应该是银月部落某个弦月分支氏族使用的语言。“

“是半月氏族。“希尔维亚显然比雷欧更加了解荒原的部落，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并且继续说道：“刚才他们提到袭击者可能是火绒部落，这个部落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一个新兴部落，是在雾灾之年后出现的部落，部落最初的成员都是一些部落在怪物潮灭亡的幸存者，后来逐渐壮大形成了一个大部落。不过他们在几年前放弃了在北方部落联盟的领地，迁移回到了南方部落联盟，准备遵循古老的部落传统，这件事当时还闹得很大，这个部落甚至被南方圣山树立为遵循传统之道的典型。”

“银月部落好像是南方圣山的主要支持者之一，对吧？”雷欧想了想，问道。

“是的。”希尔维亚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火绒部落会迁居南方，据说也是银月部落主导的，而且火绒部落能够被南方圣山这么重视其中也有银月部落的操作。”

“是有人屠杀了银月部落的分支，借此陷害火绒部落，破坏两个部落的关系吗？”雷欧随后猜测了一下，跟着又觉得这个猜测太草率了，便笑了笑，否定道：“这样的手法实在太粗糙，太简单了，应该不会有人会上当的。”

“那可未必。”希尔维亚则有不同的看法，说道：“银月部落为了能够让火绒部落迁居南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现在火绒部落的栖息地也是银月部落所属狩猎场中最丰饶的一块土地。原本银月部落极力拉拢火绒部落来南方，就是想要借此增加自己在南方圣山的话语权，甚至不惜将火绒部落捧成了坚定的传统遵循者，但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银月部落希望的那样发展，火绒部落并没有彻底投靠银月部落，而是在各个部落之间左右逢源。这也使得银月部落内部对火绒部落非常反感，甚至底层民众都有不少仇视火绒部落，高层更是因为错误决定，声望大跌，对火绒部落自然也是极为仇恨，现在两个部落只需要一个火引子，积压下来的仇恨就能够彻底爆发出来，至于这个火引子是谁制造的，他们并不会关心。”

雷欧有些疑惑道：“让两个部落冲突，这样做谁会受益？而且银月部落的整体实力远远超过了火绒部落，两者发生冲突根本不会引发太大的动静。”

“很多人会受益，买卖军火的，买卖粮食的，囤积各种商品的，以战争佣兵为职业的，总而言之，只要出现了战争，肯定会有不少人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利益，这是肯定的。”希尔维亚虽然将问题看得很透，但她同样没有能够想明白雷欧问题中那个受益方，也就是最大受益方是谁。并且她也认同雷欧的说法，如果银月部落的敌人是火绒部落的话，那么这场冲突很难会演变成战争，只能算是大冲突而已，任何人都别想从里面受益。

雷欧又说道：“刚才那人看到那几样物品后好像提到了一个地名，你知道那个地名是什么吗？”

希尔维亚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是索般斯，就在图图河跟大角江的交汇地，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部落猎人营地，现在可能已经建成了一个集散地了。集团在南方圣山的收购点曾收购过一批索般斯出产的白头根，那里的白头根品质比其他地方高出不少，集团也有计划在索般斯设立一个专门收购白头根的驻点。”

“白头根？”雷欧听到这个草药的名称后，愣了愣，说道：“就是那个用于止血的白头根？”

“对。”希尔维亚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雷欧沉声道：“如果仅仅只是一小片地带生长了白头根的话，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听你刚才所说，那里是生长了大量高品质的白头根，那么这就有问题了，因为据我所知野生白头根如果生长品质很好，而且数量巨大，那么往往白头根生长的地点附近会产生一些伴生矿，这种伴生矿就是紫钨矿。”

“紫钨矿？”希尔维亚立刻联想到了那个用落后手法、贵重金属打造的紫钨钢冷兵器，于是说道：“正好顺路，我们可以去哪里看一看，或许能够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雷欧对此没有意见，两人很快的就离开了这个破败的部落营地，下了山，沿着图图河一路南行，在路上他们也见到了同样朝索般斯赶过去的银月部落战士，不过两人并没有与这些气势汹汹的战士接触，而是绕过了这些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仅仅花费不到半天时间就已经来到了索般斯。

正如希尔维亚之前所说的那样，索般斯已经不再是一个猎人营地了，也比希尔维亚口中的集散地规模大得多，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城市，因为这里的外围防御不再是木墙，而是和外面那些大城市一样用石墙搭建而成的，并且在城市内部还有整洁的街道和繁忙的码头，除了街道上行走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荒原部落土著的打扮以外，其他从城市规划、到城市建筑，都完全看不出和这原始的荒原有任何关系。

“竟然建造了一座城市？”希尔维亚对此也感到万分惊讶，并且更是感到一种异样的违和。

“你看看城市中央。”雷欧似乎发现了什么，指了指城市中央广场的位置，说道。

希尔维亚顺着雷欧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尊巨大的雕像树立在城市中央广场上，在广场的四周还设立了祭坛之类的东西，供信徒祭拜，看上去和其他部落祭拜自己部落的守护灵差不多，但问题是那个巨大雕像并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自然守护灵，也不是什么荒神，反倒是一个哪怕希尔维亚看了都会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的变异怪物，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变异怪物拥有一双人类的眼睛。

在雾灾之年出现变异怪物时，几乎所有人都将这些变异怪物和之前出现的那些人类变异者、神灵眷族等等变异都归类到了一起。

但随着对变异怪物的了解越深，人们逐渐明白其中存在巨大的差别，完全不是同一类型。

比如人类变异者和神灵眷族都是因为世界发生异变，他们身上某些特质受到了世界变异的影响也发生了变异，所以他们的变异可以说是源自自身，无论再怎么变异都是世界的一部分，就像人体的癌细胞一样，再怎么变异，癌细胞依然会身体的一部分，只是这一部分会对自身造成伤害和破坏罢了。

但现在出现在世界各地的变异怪物则是因为随着浓雾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外来力量干涉，而导致身体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异，而且这些变异全都发生在野兽身上，至今还没有一例人类变异者的变异原因是这种外来力量。

至于人类变异者和变异怪物之间的区别，就外形而言就非常明显，变异怪物的变异是无序的、是混乱的，形体千奇百怪，绝大多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河滩上挖出一堆烂泥砸在地上后形成的团，但人类变异者却不同，无论怎么变异，外形上必然还会保留一点原初的形态。

然而，现在出现在索般斯城市中央的那尊雕像，形体上完全是变异怪物的形体，毫无一点原初特征，但怪物身上却有着一双非常明显的人类眼睛，这让希尔维亚感到有些古怪。

“是首个人类变异怪物，还是说变异怪物变异出了一双人类眼睛？”希尔维亚自言自语道。

雷欧闻言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两人交流了一下看法，便没有再继续观察，而是上到了应该是索般斯人开辟的道路上，从城门走入到了城内。

城门有几名守卫，他们的长相虽然都是荒原部落人的长相，但身上的盔甲却并不是部落战士的盔甲，反倒是类似一百年前法兰步兵甲的半身甲，身上的武器也不是传统的弓箭、短矛，而是一种淘汰型的蒸汽机弩，虽然是淘汰型的，但从机弩上磨损的痕迹来看，这个机弩制造时间绝对不超过半年。

就在雷欧和希尔维亚从这几名守卫身边走过，同时快速的观察了一下这几名守卫的同时，这几名守卫也同样用着惊讶和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雷欧和希尔维亚。

虽然雷欧和希尔维亚身上的穿着在其他地方来看算是很正常的穿着了，但放在这个荒原内的城市中，放在全都是部落土著打扮的人群中，就显得格外醒目。

所幸，在城中似乎也有一些来荒原冒险碰运气的人，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雷欧、希尔维亚没有太多区别，所以城门的守卫和城里的行人仅仅只是多看了两人一眼就没有再理会两人了。

希尔维亚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嘀咕道：“这里的城墙太薄了，而且也没有建造固化挡墙，如果城外有怪物群攻击，这样的城墙恐怕连怪物的第一次冲击都不可能抵挡住。”

雷欧也说道：“看外面的森林情况，这座城市好像并没有收到过什么像样的攻击。”

按照正常情况，为了预防一些小型的变异怪物通过树林的掩护靠近城镇，所以在城镇附近，都会建造一条隔离带，将这条隔离带中会挡住视线的树木、灌木全都砍掉。

而索般斯这座城市不仅城墙建造得有违常理，就连最基本的防御设施都没有建造，整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他们不会受到来自变异怪物的攻击似的。

“雕像。”希尔维亚和雷欧在梳理了一下看法后，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城市会如此反常理的源头。

于是，两人便直接去往了城市的中央广场，在近处仔细的看一看这个雕像，顺便也从周围的那些祭拜者之间的交谈中，听到了一些有关这座雕像的事情。

正如，雷欧和希尔维亚事先猜测的那样，这个雕像的确是整个城市的守护灵，只不过因为这个守护灵并不是被圣山认可的守护灵，所以这个雕像和周围的祭坛都是违规的。

不过，索般斯这座城市里面居住的人都是火绒部落的人，他们都是不同部落组成的，对部落的传统以及圣山的权威都不是很看重，丝毫没有理会圣山的规矩，完全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建造了这个雕像和周围的祭坛。

之所以火绒部落的人对这个守护灵极为看重，是因为这个守护灵就是他们的大萨满，也是带领火绒部落从弱小走向强大的人。

而这名大萨满在火绒部落南迁的时候，为了保护变异怪物群袭击的族人，使用了一种超常的萨满法术和怪物群同归于尽了，只是原本应该死去的大萨满却因为未知原因和怪物群的残缺肢体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新的变异怪物。

只不过，这个变异怪物并没有攻击火绒部落的人，反倒在暗中保护着火绒部落，让他们不会被路上遭遇到的变异怪物袭击，而火绒部落在安定了下来之后，就自发的在部落各个定居点建造了大萨满变异后的雕像，将其视为部落守护灵。

说来也奇怪，那就是自从大萨满的雕像建造好了以后，火绒部落所有的定居点就再也没有遭遇过一次怪物袭击，这也就是为什么索般斯这个城市的防御设备如此单薄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