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巴巴利萨的问题

“你们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吗？如果是的话，就继续去做吧！”就在雷欧和希尔维亚各自准备使用最强的力量时，一个声音从那个树瘤中传出来，随后树瘤下方一具已经封冻的伐木工家族成员的尸体开始抽搐了几下，然后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看向了雷欧和希尔维亚。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也在快速变异，最终变异成了浑身骨头、头部像是绽放花朵的怪物，头颅内部还可以看到一个黄金色的光团在不断的旋转，向外散发出真正光芒，而也就是这种黄金色的光芒，让这个外形看上去显得非常狰狞的怪物，不那么丑恶，反倒多了一种莫名的神圣感。

“卡里塔魔！”希尔维亚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来历，并且补充道：“老年的。”

“不，是垂死的老年卡里塔魔！”雷欧也补充了一下，因为在石头王座的力量影响下，灵视中的真实之眼力量被加强了数倍，使得他轻而易举的看穿了眼前这个老年卡里塔魔制造的分身底细，进而推断出本体的卡里塔魔是什么一个状况。

虽然雷欧和希尔维亚所使用的的语言是法兰语，但眼前的这名卡里塔魔似乎也能够听得懂，只见他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用一种带了一丝古怪发音的法兰语，说道：“唉！你们真是不礼貌，一上来就打打杀杀，一开口就戳人痛处，就是有你们这种人，这个世界才会那么多纷争。”

这样一副爱好和平的样子出现在喜欢四处挑起战火、暗中颠覆无数世界的卡里塔魔口中，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些荒诞。

只是，雷欧和希尔维亚的关注重点并不是在对方所说的内容上，而是对方所用的语言，他们都听出了对方所用的语言是一种在第二王朝流行的法兰贵族腔，这是某些贵族为了区别自己和法兰帝国平民的身份，创造的一种特殊的法兰语发音，后来因为这种发音中有大量绕口的抖舌音不利于对外推广，所以这种语言就逐渐被取消了。

“你去过维纶世界？”雷欧直接问道。

“是的，”卡里塔魔晃动着祂那花朵般的大脑袋，回答道：“那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也是一个被世界树垂青的世界，我在那里的旅行非常愉快，结识了不少朋友，真是让人怀念的世界。”在一句感叹后，祂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只可惜对于神灵来说，那个世界可不太友善。”

雷欧和希尔维亚听到卡里塔魔的话后，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候，卡里塔魔歪着脑袋看向了希尔维亚，虽然祂的眼眶里面没有眼睛，但无论是雷欧，还是希尔维亚，都能够感觉到眼眶中投射出来的视线。

“真是让人惊奇！一个血脉种竟然能够将原初血脉激发到这种程度，而且灵魂还没有收到原初血脉的污染，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卡里塔魔发出赞叹，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希尔维亚，说道：“要是在深渊的话，你会让任何一个上位者为之疯狂的，所以我劝你在听到深渊的呼唤后，千万不要回应。”

虽然对方的话让希尔维亚感到不舒服，但她却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对方这番话是在表达善意，这也使得她的敌对情绪稍微缓解了一点。

随后卡里塔魔又转向了雷欧，只是祂并没有在看雷欧，而是看向了雷欧身后浮现出来的石头王座，并且用一种极为浮夸的礼仪，朝着雷欧行礼，道：“伟大的王，真实的不朽者！”

虽然卡里塔魔看上去像是在朝雷欧行礼，但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他行礼的对象是雷欧身后那座石头王座的投影，无论是希尔维亚，还是雷欧，都看得出卡里塔魔对这石头王座充满了敬畏。

这是雷欧第一次听到石头王座的正式尊称，伟大的王、真实的不朽者，虽然只是两个称呼，但其中却已经蕴含了很多信息。

比如伟大的王，这个称呼就透露出了两个重要的信息，一个是伟大，至少做过一件就连老年卡里塔魔也感到伟大的事情，第二个是王，那么就代表祂统御了一个王国，或者说是神国。

另外一个真实的不朽者更是充满了隐喻，不朽者一直以来都是用来称呼神灵的，而神灵虽然名为不朽，但却也会因为一些原因陨落，有些神灵运气好，陨落的过程能够蜕变成为另外一种神灵，比如天空之主，而更多的神灵则是真的陨落了，所以他们的所谓不朽不过是一句谎言罢了，而现在卡里塔魔称呼石头王座的不朽是真实的，那么就代表了石头王座有别于其他神灵，甚至可能是比神灵更高层次的存在。

在宇宙中，一直以来都有一种从未被证实过的传闻，那就是欧米伽级高等生命体并不是生命的最终形态，在这种生命形态之上，还有更高的生命形态，那种形态才是生命进化的终点。

然而，这种传闻虽然流传甚广，但却从未有过一个实例，因为就连宇宙最高议会中，那几名最古老的欧米伽级高等生命体也仅仅只是积累了庞大的能量而已，并没有让生命形态完成进化式的蜕变，至于其他的欧米伽级高等生命体自然也都是停留在这种生命形态中。

只是，这个传闻一直都在宇宙各个文明中传播，从来没有消失，更没有被宇宙最高议会叱为伪说，那么也就代表了这个传闻或多或少有些真实的部分，甚至可能是宇宙最高议会传出来的。

现在，眼前的老年卡里塔魔对石头王座的称呼，就预示着当初坐在石头王座的未知存在可能是一个真正达到不朽状态的完美生命体，当然前提是老年卡里塔魔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说谎。

不过，雷欧本能的感觉自己的分析是对的，因为他想到了世界树顶端的宇宙最高议会残骸，以及残骸上的石头王座。

想想看，宇宙最高议会如果知道自己追寻了无数年的目标，自己未来唯一的进化希望，出现在了亚空间的某个地方，祂们绝对会集齐所有的力量进入亚空间，找寻那个目标，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雷欧无法知道那场战斗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但从结果来看，应该是宇宙最高议会输了，他们所在的宇宙也输了，而那个石头王座上的未知存在，似乎也出现了问题，离开了自己的王座，勉强算是两败俱伤。

“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个真实不朽者的事情，”雷欧非常直接的询问道：“我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有意思！身位那位伟大存在的眷族，但却对那位存在一无所知，实在很有意思！”老年卡里塔魔颇显好奇的打量着雷欧，随后继续说道：“可惜要让阁下失望了，无论你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可能对你透露任何一丝有关那位真实不朽者的事情。”

“你在害怕？”雷欧略带挑衅的说道。

“只要不是真正的不朽者，都会心存畏惧。”卡里塔魔老实承认道：“我的确会害怕，因为我知道得很多，只有无知者才会无所畏惧，我见过无数像你们一样充满好奇心的无知者，认为自己可以探索一切，结果只会让事情变得无比糟糕，甚至将自己给卷进去。”

“这是在说你自己吗？”希尔维亚适时的插了一嘴道。

卡里塔魔转过头看向了希尔维亚，不断脑子里面那团金色光球多了一丝暗红色，似乎在表示祂此刻的情绪有些不悦。

希尔维亚没有理会对方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随后，便听到希尔维亚使用血脉力量发出了一连串用人类发音器官无法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组成的内容似乎拥有某种特殊的力量，不禁在周围的空间产生了能量震荡，甚至就连雷欧口袋中的卡里塔魔圣契也都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眼前的老年卡里塔魔显然也对希尔维亚发出的声音感到意外，甚至因此连连后退了几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而头顶上那枚树瘤更是出现了一些蠕动的现象。

不过祂很快就恢复正常，并且无比惊讶的说道：“你竟然已经开始继承远古印记的记忆了？我真怀疑你本身就是一头深渊魔龙！”

一旁的雷欧转过头看向希尔维亚，等她做更进一步的解答。

“我刚才是在说一个名字，一个被无数卡里塔魔诅咒的禁忌名字。”希尔维亚神色肃然的解释道：“这个名字属于一个身处在远古时代的卡里塔魔，这个卡里塔魔是一个异类，至于有多么异类就不去说了，总而言之他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毁灭了卡里塔魔的母巢，这也就是为什么卡里塔魔后来只能到处流浪，就算是上位种族也没有一处稳定的繁衍地。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异类卡里塔魔被所有卡里塔魔诅咒了，并且放逐出了深渊。”说着，她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卡里塔魔，说道：“所有卡里塔魔都认为这个异类早就已经死了，毕竟卡里塔魔整个族群的诅咒，哪怕是深渊主宰都不一定能够承受住，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祂现在还活着，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了深渊，我想肯定会让整个深渊震动的，就连深渊主宰们也会垂涎于他能够活下去的秘密。”

“你掌握了我这么重要的秘密，难道就不怕我对你们两人下死手吗？”卡里塔魔头颅里面的光球中暗红色变得更多了，同时祂的声音也充满了恶意。

希尔维亚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夏，毫不在意的说道：“你如果有能力对付我们在刚才早就已经对付我们了，现在你既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就代表了你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留下我们，只能出来和我们谈条件！”

周围的气氛此刻完全凝固了，雷欧和希尔维亚依然是显得非常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紧张的神色，只是他们之前聚集的力量并没有散去，而是继续积累，至于老年卡里塔魔头顶的金色光球已经又大半都染红了，而祂的身上更是出现了一些血色花纹，能够感觉到祂似乎被希尔维亚给激怒了。

然而，大战并没有出现，就在紧张的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老年卡里塔魔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之前身上所有的敌意和恶意都消失不见，血色花纹也消散开来，而头颅中那枚金色光球瞬间回到了纯金色，给人一种极为突兀的感觉。

卡里塔魔随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应该是深渊魔龙的血脉，你简直就是一个纯血的卡里塔魔。”说着话，便看到从卡里塔魔的金色光球中飞出了一份卡里塔魔圣契，落在了希尔维亚面前，说道：“签下这份圣契，保证离开这里就忘记和我有关的一切事物，我就会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回答你们提出的问题，当然前提是我能够回答的那些问题，至于类似不朽者那一类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

希尔维亚拿起圣契非常认真的看了起来，虽然卡里塔魔圣契在深渊是以公平公正著称，但卡里塔魔可不是公平公正的深渊上位种族，在公平公正的契约中埋下陷阱是他们常用的手段，为此上当吃亏的深渊种族不计其数，其中甚至不乏把自己全族出卖给卡里塔魔当祭品的倒霉蛋。

希尔维亚可不想成为那样的倒霉蛋，她利用她所有掌握的知识仔细的分析了一遍这份卡里塔魔圣契，并且从中找出了十几处值得玩味的地方，要求按照她的意思修改。

老年卡里塔魔没有进行任何狡辩，完全按照希尔维亚的意思修改了这份圣契。

希尔维亚再次认真的看了一遍修改完的圣契，没有再发现任何漏洞和陷阱，只是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觉得这份圣契恐怕依然有问题，于是她把圣契交给了雷欧，让他再看看。

对于希尔维亚的做法，老年卡里塔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躁，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而雷欧在接过圣契后，仅仅只是草草的翻看了一遍，就指着圣契上几个空白的地方，说道：“把上面的东西抹去，这份圣契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