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如有神助

在欧特联邦建立之后的记忆非常零碎，深渊大蛇的投影分身似乎在有意识地清理自己记忆，不过依然有一些保存完好的记忆碎片提供的信息能够让雷欧了解一些情况。

比如，当时的深渊大蛇投影分身应该是在躲避某个或者说某些强的的存在，从祂之前挑动宗教战争这一点来看，这个躲避的对象极有可能是那些教会背后的神灵。

此外，祂即便处于被追捕的境况，依然不忘搞事，从祂的记忆碎片中有着大量不同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这些来看，显然祂已经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了周边的每个教会之中。

有意思的是在其中一个记忆碎片中，雷欧还看到祂接触过之前在鲁斯教公国遇到过的那个宗主教。从宗主教的举止来看，显然宗主教和祂的关系匪浅。

另外还有一些记忆碎片和欧特联邦有关，其中涉及到了一些高管，而这些高管雷欧都认识，都是现在欧特联邦一些有着实权和影响力的高官，而且其中几人更是欧特联邦现在一系列反宗教计划的提出者和制定者。

也因此，雷欧才会怀疑这场欧特联邦针对教会的强硬清除计划，以及教会针对欧特联邦的宗教战阵，背后都有深渊大蛇在暗中诱导或者说谋划。

除此以外，深渊大蛇的投影分身还接触过杰里鼠，并且给杰里鼠投喂了一些东西，之后还在约德尔城待了好久，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

只可惜深渊大蛇对自己的计划和行动都非常小心，每一步完成之后，都会对自己投影分身中的精神意识进行一次记忆清除，其中关键性的记忆都被清除干净了，即便是雷欧，也无法从那些碎片记忆中分析出深渊大蛇投影分身的整个计划。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深渊大蛇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针对特鲁勃山，并且现在他的计划应该已经到了快要收网的阶段了，因为收网享受果实就是深渊大蛇投影分身的最后一段想法。

深渊大蛇投影分身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追上雷欧一行人，并且对希尔维亚表现出那么强烈的第一，就是因为祂把希尔维亚当成了一个抢夺果实的深渊上位种族的血脉眷族。

而在祂看来，希尔维亚之所以会刚刚进入约德尔城就立刻离开，是因为发现了自己，觉得无法战胜自己，暂时离开，去找帮手，所以祂从决定追上来的那一刻就没有打算放过希尔维亚。

只可惜，作为深渊种族至上主义者祂虽然比较过自己和希尔维亚之间的力量强弱，预估过最终胜算，可却完全忽略了一旁作为人类的雷欧，没有将雷欧这头更为凶恶的巨鳄给算进去，最终落得被雷欧一口吞下，吃干抹净的结果。

“我们要不再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听了雷欧有关深渊大蛇的记忆分析后，希尔维亚对深渊大蛇布局这么多年后的所谓成果有些感兴趣，于是提议道。

雷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建议这么做。”

“为什么？”希尔维亚不解道。

雷欧解释道：“首先所谓最终成果是来自于深渊大蛇的记忆，而这段记忆比起其他部分的记忆相对完整，并且经常出现。”

“你觉得这是深渊大蛇故意设下的陷阱。”希尔维亚立刻明白了雷欧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按照深渊大蛇的习性来分析的话，我觉得是。”雷欧给予了肯定的回复，随后又说道：“另外你觉得深渊大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教会的神灵会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希尔维亚听后，立刻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觉得祂是在找替身。”

雷欧婉转的说道：“一个血脉和深渊上位种族相差无几的深渊眷族，这样的替身在这个时间可不好找。”说着，他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这个意外没有出现的话，那么情况很可能是你们两个大打出手，然后祂会用早就准备好的后手逃走，然后隐藏起来，而你则完美的暴露在那些神灵的眼前，成为代祂受过的替身。”

虽然这仅仅只是雷欧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根据深渊大蛇的习性进行的一些推测和分析，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这个推测，但希尔维亚却完全认可了这个推测，哪怕这个推测只是雷欧想多了，她也觉得深渊大蛇完全有可能这样做。

希尔维亚自然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既然自己被人算计了，她也不介意给那个算计者一些苦头，于是她稍微想了想，然后问道：“那个深渊大蛇投影分身的精神意识你还没有让结晶大蛇吸收吧？”

雷欧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朝希尔维亚摊开，只见在一个巴掌大小、用特殊金属制作的符文魔法阵中，一条微小的黑色深渊大蛇仿佛陷入冬眠一样，软趴趴的盘在中间。

希尔维亚笑了笑，将东西接过去，然后询问了一下用法，又询问了雷欧，同样在约德尔城一起上车的一队泉水圣殿的神职人员在列车的哪个位置，问完之后，就走出了车厢。

时间过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后，希尔维亚推开门，回到了车厢内，这时候她手中的符文魔法阵已经空了，并且神色有些疲惫。

坐回到雷欧身边的希尔维亚将符文魔法阵交还给了雷欧，然后又确认了一下，道：“我记得泉水圣殿好像是新世界三大教会之一，对吧？”

“是的。”雷欧点点头，又补充道：“应该是前三大教会之一，最近十七年前泉水圣殿发生了分裂，实力有所损失，不过即便这样，分裂后的两个泉水圣殿任意一个都依然能够位列前十。”

净化之火教会一直以来都极为排斥其他教会进入它的教区，但在约德尔城这件事上却对约德尔城擅自邀请泉水圣殿在这里开设神庙、教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侧面也看出了泉水圣殿的强势。

泉水圣殿在旧大陆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会，但到了新大陆后却能够成长起来，主要还是因为早期迁徙者在新大陆的探索和定居过程中，泉水圣殿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新大陆的北方地区常年少雨干旱，加上那里的土地蕴含大量有毒的矿物质，所以除了已经适应这里环境的生物以外，其他外来的新生物都会受到这里的环境影响，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当时迁徙者并没有向南扩张，所以不知道南方的情况有所不同，而是都认为整个新大陆都是类似的环境，所以在建立城市之后，就将拥有制造净水和净化水质等神术的泉水圣殿当作了城市的主要宗教，最终使得迁徙者能够在新大陆定居下来。

后来探险者发现新大陆南方地区的环境不像北方那样恶劣，拥有不蕴含毒素河水湖水，使得大量的人口南迁，泉水圣殿也从主要信仰变成了次要信仰，但依靠北方大量矿业和工业城市的信徒们，泉水圣殿依然还是非常强大的一个教会组织。

只不过，泉水圣殿最终因为理念问题，分裂成了南北两个教派，虽然南方教派的整体实力比起北方教派来弱小很多，但这种弱小的情况只是相对而言的，比起净化之火这种只在一定区域拥有绝对影响力的地区性教会来，南方泉水圣殿的实力还是占据上风了。

在这次约德尔城之难中，泉水圣殿虽然没有收到攻击，但一些离开神庙保护、前往信徒家提供帮助的神职人员依然受到了攻击，有几人被杀甚至被吃了。

这件事影响自然是极为恶劣，导致南方泉水圣殿总部开始考虑是否还应该在这座城市设立神庙。

同雷欧搭乘同一辆列车的神职人员就是约德尔城泉水圣殿的总司祭，他被召回总部就是要向总部的人陈述他这个深处第一线的高级神职人员的看法，从雷欧精神网探知到的情报来看，他显然更倾向于保留约德尔城的泉水圣殿。

他之所以这样决定也不是为了约德尔城的人民，而是为了他自己已经到手的决定，毕竟相比起回到总部继续当一个闲散的高级神职人员来，成为一个地区神庙的总司祭所掌握的权力和利益更大一些。

刚才希尔维亚就去去到后面的车厢，施法弄晕了那几名泉水圣殿的神职人员，然后通过深渊秘法将深渊大蛇的投影精神意识像是深渊种子一样种在了那名总司祭身上。

虽然希尔维亚所使用的的深渊秘法极为高明，但如果泉水圣殿的南方总部真的如他们这些教徒所言，时刻都在真神的关注下的话，那么那名总司祭身上的深渊种子暴露出来，只是时间的早晚。

就算没有被泉水圣殿发现深渊种子，雷欧相信希尔维亚也肯定埋了后手，让那个深渊种子自己暴露出来。

雷欧试着问道：“你想要借着那些教会神灵的手对付深渊大蛇吗？”

“只要深渊大蛇躲在深渊之中，这个世界的神灵就不可能伤害到他，自然也谈不上教训了。”希尔维亚摇了摇头，然后又笑了笑，说道：“不过，只要这些教会神灵不怎么愚蠢的话，他们应该能够给予那家伙一点惩罚。”

希尔维亚的话点到即止，没有说得更详细，雷欧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能够感觉到希尔维亚肯定是在那个深渊大蛇投影的精神意识中做了什么手脚。

要知道在深渊中，深渊大蛇和深渊魔龙的关系往往都是敌对关系，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这句话用在这两个深渊上位种族身上也非常适用，所以希尔维亚所做的手脚对那条深渊大蛇即便不是致命，也绝对会伤筋动骨。

之后的旅途中，雷欧和希尔维亚仿佛已经忘记了深渊大蛇投影这件事，两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中度过，不仅仅是在训练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开发自己的力量，也都在训练佩妮斯坦的灵能技巧。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天的安慰，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希尔维亚和佩妮斯坦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甚至就像是一对母女似的，特别是在了解了雷欧教授给佩妮的那些灵能技巧有什么作用之后，她还专门为佩妮斯坦量身定制了一套密探手段，让那些灵能技巧能够发挥出更多的实用效果。

不得不说，在训练人这件事，雷欧那种教科书式的训练方式无论是在训练效果，还是在最终成效方面，都远远不如希尔维亚这种量身定做的训练方式，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佩妮就在实战能力上就已经不弱于任何一个老牌密探了，唯一欠缺的就只有经验了。

不过，这一点也很快得到了弥补，因为希尔维亚给她增加了一个训练，她让佩妮在火车每一次停靠补给站进行补给的时候，都离开火车，进去所在补给站的城市，用一切手段打探到十个最有价值的信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取一件最有价值的物品。

一开始，佩妮应付这种训练，还有些吃力，甚至出现了火车已经开走了，她还没有上车的事情，当时她是抢了一匹马抄近路，在某个慢车道的位置追上了列车，跳上列车，才没有被抛下。

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就算被雷欧和希尔维亚抛下了，她也能够过得很好，但她却不愿意和雷欧、希尔维亚分开，这不仅仅是因为雷欧和希尔维亚教授她各种能力，也是因为两人逐渐成为了她心中新的亲人，更是因为她跟在两人身边见到的神奇事物远远超过了她过去十几年的人生，已经开拓眼界的她希望能够跟在两人身边，看到和经历到更多神奇的事物。

在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月的长途列车旅行后，雷欧他们所搭乘的蒸汽列车来到了它的终点站，尼斯城，这座被称之为新大陆心脏的城市。

虽然旅程中，通过中间各个车站提供的旅行手册之类的书籍，雷欧他们已经对这座城市有了了解，但当他们看到了这座城市后，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佩妮斯坦是惊叹这座城市的宏伟和庞大，而雷欧和希尔维亚则是惊叹这座城市的熟悉，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这座城市中看到了米丽亚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