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岁月静好。
对面的人吃完她那颗蓝莓,瞬间就转为工作状态,陈童也不想打扰他,连手机都暗暗调为静音模式,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饭,而后蹑手蹑脚地上楼拿了张素描纸下来。
她在瑞士的时候,画过很多利时勋的素描,全靠想象,可能以前他给她留的所有印象,都是温柔,才让她画出来的成年版利时勋太过稚嫩,少了凌厉的锋芒。
现在,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对面端正严肃认真的人,正好给她当了一回模特。
陈童很快就悄咪咪回来,坐下,拿着铅笔,抬头观察对面的人,低头勾勒。
画人物,她还是拿手的。
几个文件浏览完,过了将近四十分钟。
静谧幸福的四十分钟,偶听键盘敲击的声音,更多的是,来自于铅笔摩擦素描纸张的沙沙声。
有时候,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要喜欢的人在身边,周围的空气都充满幸福的甜味。
现在,有种梦回高中的感觉。
以前两人在利家学习的时候,也是在面对面坐着,你写你的,我写我的,空气都是水蜜桃味的。
陈童弯弯着嘴角,单手托着下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有真人当模特果然是比她自己靠想象画得快了不止一个世纪,至少不用怎么擦擦画画。
“噔,您已成功退出视频会议。”屋内太过安静,显得笔记本传来的机器声音很大。
陈童笔尖刷地一下,下手重了,给某人薄唇重重地加了一条长须,陈童即刻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你该不会,一直在开会吧?”
应该不可能,他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过。
利时勋将耳机、眼镜拿下放在桌边,揉了揉眉心,伸手拿走陈童笔下的画稿。
“嗯。”
“那幸好我没说话。”陈童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幸好自己一直在画画,没出声,不然多丢人。
利时勋看着画里的人,看了好一会儿,不是很满意,在她面前哪有这么的、这么的臭脸。。。
放下画稿,看了眼大呼一口气的陈童,嘴角翘了翘,蹦出一句话:“整个早上都在线。”
“啊?”
陈童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大脑飞速运转,回忆起从下楼到刚刚,应该是没说过什么过火的话,没做什么动作,而且电脑屏幕是背对着她的,除了刚刚去拿个抹茶酱,也没在镜头前晃悠过。
低头看了眼衣服,这裙子也算穿着得体,话也没乱说,没事没事。
利时勋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何从一脸紧张,又恢复一脸放松的表情,忍不住觉得可爱至极,将稿纸轻轻在陈童头上一拍,“别想了,带你去玩儿。”
“你不工作了?”陈童接过她还没修好的画,虽然心里很开心,但别晚上又开始熬夜加班。
体力再怎么好,人毕竟也不是铁打的。
“嗯,暂时没事。”利时勋收拾上桌上的东西,绕过餐桌对面,揉揉她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向下,停在她涂了几层粉底液的地方,笑着说道:“你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童被他指腹撩拨得,战栗起了身鸡皮疙瘩,抬手就往他的腰间一掐。
利时勋自然不疼,但某个地方差点/硬。
大手顺势往后,扣住陈童的后脑勺,低头在她的嘴唇一吻,带着惩罚的意味。
“我上去一下,等我。”转身走上楼。
陈童耳尖有点发烫,老实地抵着下巴,拿起橡皮擦对着某人的嘴唇修了修,单薄的唇瓣棱角异常分明,嘴角微微上扬,越勾勒越逼真,越逼真越是想起刚才的吻,耳尖连着脸颊红了又红。
抬手抹了下自己的嘴唇,继而把笔丢在餐桌上,看都不再看一眼,就出了厨房。
不画了,不画了,再画就魔怔了。
陈童走出院子里抬头看了下天空,阴天没有转晴的意思。
利时勋楼上下来,走出院子,从后面牵住她的手,说:“看什么呢?”
“外边天气不是很好,阴天,雨要下不下的。”陈童有些失望地埋怨,天公不作美。
刚才上去拿素描稿的时候,还以为要下雨,特意帮忙关了下阳台窗,远远望去,黑灰色的积云厚厚地堆砌在穹顶,连着海面,把周围都压成一片浅灰色。
海风很大,刮得树枝摇曳,沙沙作响,连院子里的鹅暖石小路,都铺满了一路花瓣、叶子。
这天,实在不适合出门,可海岛除了海边冲浪潜水吃海鲜,还能做什么?
利时勋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副驾驶,说:“滑雪去。”
车子绕了半边山,陈童靠在窗沿往外看,透着遮遮掩掩的枝叶缝隙,一路过来,沙滩上没什么人。
“呲”的一声,车子最后停在一座高级室内滑雪场外,停车场倒是一排排豪车争奇斗艳。
果然,资本娱乐应有尽有,想玩不需要看天气。
滑雪场在外部一看不觉得有多大,只不过一座类似体育馆的建筑,一进去,才发现地面面积应该只有整座建筑的二分之一,冷气直逼。
进滑雪场之前,两人先在隔壁的一家商场内购置滑雪装备,还没走到门口,经理先迎接过来,这家滑雪场是利氏企业,这家店铺又是齐爽开的。
经理醒目,自然对于老板的几位朋友挂在心上,即便是利总少来,但开店之初,跟齐爽还是见过利总的。
怎么会认不出东家来。
“利总,这边请,您的滑雪服送过来后,就一直挂在这。”经理让一小哥赶紧去vip室拿过来,每年都按照这尺码订制新的。
麻溜的小哥,立刻就拿过来了。
“女生的在哪边。”利时勋瞥了一眼滑雪服,不着急,先帮陈童选一套,滑雪危险,新手还是得好好选一套。
“外边这几套是女生款的,都是本季刚过来的,刚有位太太是第一次滑,就买了这套,适合新手。”经理指着挂在上边的一排滑雪服说,还有几套是别人订制的也不合适,女生滑雪相对少些,店里也没多少存货。
“利太太,滑过吗?”经理笑眯眯地问着陈童,希望这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就行,刚才那位,可是累了他半条命,选来选去最后还不是挑走了最便宜的,还一副趾高气昂的贵妇模样。
“嗯,我会。”陈童礼貌地回。
经理客气到极致,这家店的服务态度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宾至如归。
顾客就是上帝。
“呦,利太太看起来这么温柔的人,也喜欢这种极限运动?”
经理乐谈技能不是虚的,既夸了你,又顺延了下个话题。
利时勋眼睛虽然一直看着推出来的几套滑雪服,耳朵却对她的回答很意外,冷不丁地在旁边冒出一句话。
“顾霆教的?”
利时勋没想过她会,还想手把手教一下,就像以前教她滑冰一样,以后想起来,凡是没试过的,都跟他有关。
没等到她的回答,反倒是出乎意料的嘴甜。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套滑雪服,你穿肯定很帅。”陈童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题似的,指着小哥拿在手上的滑雪服说道。
本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现在看来,有意逃避就是想掩饰,掩饰就是有问题。
“按我那套,拿一套同样颜色的女款,最贵的。”利时勋对着身旁的经理说。
滑雪危险,最贵的防护能力相应最强,不过店里的都是统一制作,自然跟他私人订制的相差不只一个级别。
经理应声:“是。”
就跟小哥两人挑挑选选,在十几套女款滑雪服里面,最贵的那款递过去给陈童。
陈童都懒得看价格了,拿上衣服就想走进换衣间,三步作两步走,转身就想关上木质的门。
“谁教你的?”
利时勋的大手按在门上,怎么也关不上,陈童一脸尴尬,身后的几位服务员面面相觑,不是很敢提醒,男士vip更衣间在隔壁,经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不远处跟齐爽打了个电话通知一下。
“你,你进来干吗?”陈童惊呼,抬手推着他厚实的胸肌,稳如泰山,丝文不动。
反正眼前的人,脸色不是很好,至少明显地耷拉着脸。
“我换完,换完告诉你,行吧。”
勉勉强强松了手,利时勋站在门口等她,手机屏幕亮了亮,齐爽的电话。
“利大总裁,可以啊,都带人度假去了?”齐爽兴奋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有事说事。”他心情正不爽着呢。
齐爽在电话前明显感受到某人的不愉快,想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炸毛的老虎不可惹,于是说了句:“祝您和橙子玩得愉快!”
秒挂电话。
司徒野走过来,拿走他身边的巧克,给杆头打下粉,瞄准一推球杆,“咚”一球进洞。
“怎么,不合时宜?”司徒野开了黄腔,带人度假,虽然这个点是早上十点,也不是不可能坐下晨间运动的。
“在滑雪场,就是心情不是很妙,我就挂了。”
齐爽被宫奕他们耍过几次,在利时勋老虎口下逃脱几次,自然是掌握了规律,只要稍微语气不对,哪怕隔着电话,还是少惹为妙。
“有句好诗怎么说来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司徒野再一个球进洞。
“可以啊,最近跟个中文系的学生在一块,跟着文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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