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一起这么久,时间总会错开来,利时勋永远是那个先起床换衣服的人,两人就从来没一起在衣帽间换过衣服。
是陈童说,先换完衣服再谈的。
那得分秒必争,换出军队水平。
利时勋后脚一进来,在衣架上随手拿了一套家居服,将身上贴合还滴着雨水的衬衫脱掉,裤子内裤一脚踢在边上。
陈童比他早进来,本来想直接换成睡衣,想了想,还是从衣柜里拿了条雾蓝色的纱裙,跟外边暗沉沉的天空很配。
就是犹豫了这几秒,身后的人脱了衣服都不知道。
结果抬手将睡衣放回柜子时。
那三面超大亮晶晶的全身镜真的不是吃素的,将某人的身材完美复制在三面镜子里,无一死角。
日月可鉴,她第一眼是不小心看到,只不过多了看一会而已。
只见利时勋全身上下就换好了一条三角蓝色内裤,上是腹肌,下是腱硕的长腿,中间...额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陈童几乎三秒后才将视线移开,但脑海里比男模还标准的身材,挥之不去,细品,好像出发前的身材更好了些!?
应该是更好了点吧~
其实,也确实没看错,是真变好了,出发小岛之前,利时勋晚上都得跟着土狼他们做格斗训练,以最快方式恢复身体机能,提高反应速度。
不说恢复到军队水平,但强度也是不小。
健硕了不少。
陈童本着想再确定一下的想法,往镜子里再瞄了一眼。
利时勋已经换好一身深蓝色家居服站在后面,从镜子里发现陈童偷偷看了他的目光,于是试探性地伸手抱住她的腰。
动作很轻。
轻到陈童因为在这种时候,被发现偷看,实在不好意思,稍微一挪步,就可以从他怀里走出。
“我换个衣服。”
她拿着那条雾蓝色纱裙,一个溜烟进了换衣间,“碰”的一声关上门,整个脸都蹿红,热腾腾的,连着耳尖发烫。
没有比这更社死的,前一秒我不是还在生气的吗?这会就这么轻易的被美色所诱惑了?
靠着门缓了许久。
出来的时候,利时勋就站在更衣室门外等她,他是不敢再上前动她的,显然她不喜欢,至少现在不喜欢。
识相地站在离陈童一步远的距离。
陈童没看他,将自己的脏衣服拿出来,扔进门边处的衣服篓里,摇曳着裙摆,一步一步地走下楼。
利时勋一句话没说,就跟在后面,走到哪跟到哪。
寻找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开口说话。
陈童进了厨房,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温暖直流入肚,外婆说的永远有道理,被雨淋了,一定要喝杯温白开才不会感冒。
“你、”
淋雨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下意识地再倒了一杯,拿在手上,回头一问。
话到嘴边,见到他那张英俊的脸,眼睛亮闪闪地看她,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前额。
算了,那么强壮可以抱别人了,淋点雨算什么?
抿着那杯水,走进客厅,窝着沙发坐下来,随手拿起大理石桌上的一张白色素描纸,其实没什么灵感。
只是找点动作,省得大眼瞪小眼。
利时勋没理解她的意图,以为她终于肯跟他说话了,跟着走了出去,挨着她坐在边上说:“橙子,我…”
沙发由于他的重量下来,微微塌陷了个弧度,陈童放在腿边的铅笔,咕噜滑到某人大腿下边。
“你站那!”
陈童胳膊肘推了下他,正对着沙发外,隔着一张大理石桌。
要跪键盘的人,哪来的自信坐在她铅笔上!
利时勋立刻起身,一步站在桌子前,手背跨立,一个标准的军姿伫立在那,任她发脾气。
他倒是想她发脾气,可眼前的人捡起来笔后,开始在素描纸上画画,没有丝毫要搭理他的意思。
站了有一会儿,直到陈童笔尖下的白纸,逐渐呈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圆形轮廓,室内都还安静地,只听得见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上次的吵架他算是积累到了点经验,她就是那样的性子,表面自然平常,你说什么都像软软地打在棉花上,击不起一点波澜来,要不是上次踩到她某个点上,真的将她气到了,才让她多说了些话。
否则,全天底下最会冷战的就是她了。
而最吃不消她冷战的是他,她生气消极抵抗,往往这种冷漠的反抗,才让他心慌,慌不择路。
既怕她在乎,又担心她不在乎。
“橙子,当时那女生被下了药,情况紧急,我不得已才抱她的。”利时勋在接受任务时,是签署了保密协定,不是担心陈童会说出去,而是对着军队机密,即便是家人,也不得透露一点,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所以,想说明白,这个点上,也说不清楚。
“......原来你是这样出差的。”陈童的笔尖已经在乱勾花纹了,没停下,继续勾勒,看着那张素描纸,声音淡淡的,闷闷的,跟窗外暗沉的天空没什么两样。
所以,这次才不让我去,跟我说去出差,一周都快赶上国庆长假的时间了。
低垂着眼眸,暗自咬了咬口腔内唇,整个嘴巴都泛酸了。
“不是,我真没碰她一根手指头!”利时勋知道她肯定多想了。
陈童将画板放在桌面上,喝了口白开水冷静片刻,嘴边挂上一抹笑意,开玩笑道:
“你要不将你那些明里暗里的女生都叫出来,我一次性认识全,别隔几天,又从哪里冒出来些三四五。”
显然这个玩笑开得很不合时宜。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落进利时勋耳朵内,话里带刺,是这么久以来,对他而言,她说得最重的一句话。
他差点忘了,陈童向来伶牙俐齿,只是没想到,这话像把利剑一样伤人。
心里酸,疼更甚。
陈童说完,没接到他的回答,抬眼看他,对上他受伤的眼神,只一秒,那人就躲开了。
半阖眼皮下的睫毛,看着他露出浓浓的受伤与懊恼。
陈童瞬间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覆水难收。
“我不会这样的。”
那么骄傲一个人,低垂着眼,没看你,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比以往带上点沙哑,越发显得委屈。
这一句话,陈童内心土崩瓦解。
噔噔噔--
电话响得急促,她看了下屏幕,是依依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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