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樊婉晴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都在发抖,好一会儿才高声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难道说错了吗?”
阮寒星毫不客气地跟她针锋相对,咄咄逼人:“就算你足不出户,难道你不会看新闻吗?不会上网冲浪吗?不逛微博热搜吗?”
“但凡你肯好好睁开你的眼睛,客观地看看这个世界,就该知道你刚才的话到底有多蠢。”
她上前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步伐优雅而从容,身姿摇曳,配合着她清艳的面庞和逼人的艳光,有种不容忽视的压迫力。
“咚、咚、咚。”
伴随着高跟鞋落地的清晰声响,她平静的声音响起,一声接一声的质问也随着她的靠近而越发清晰。
“从始至终都是钟少阳对我死缠烂打,在订婚宴上对我表白,在微博上对我示好,你是看不见吗?”
“钟总夫妇入狱是因为偷税漏税,又涉嫌一起纵火案。你看不到吗?”
“钟氏破产是因为资金无法周转,负债累累又无力偿还银行贷款。这些新闻上写得清清楚楚,你看不到吗?”
“殴打孕妇?网络上的视频是高清的,被我按在地上打的是钟少阳。你看不到吗?”
“星星基金会是假慈善?你是查过了账单,还是看过了基金会的资金来源?给别人定罪,张口就来是吗?”
阮寒星在樊婉晴的面前站定,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她。
眼神中带着怜悯,冷冷地垂下眼:“你不是看不到,也不是听不到。你只是不想去听,不想去看,只肯相信对你自己有利的。”
“只能靠自欺欺人来安慰自己,樊小姐,你真可怜。”
她毫不客气,冰冷地勾唇一笑:“像个活在梦里的可怜虫。”
曾经,樊婉晴这样的女孩,是她最羡慕的存在。
出身优渥,长相姣好,父母疼爱,一生无忧无虑,才能养成骄纵的性子。
明明已经占据了这么多的优势,还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硬生生变成了一个蠢货。
真是可笑。
樊婉晴的脸色却一瞬间变了,她像是受不了刺激,猛地抬起眼,眼眶通红地大喊:“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阮寒星,如果没有沉哥哥,你不过是贫民窟里的小太妹,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她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口不遮掩地大吼道:“你这样的女人,空有美貌,如果不是碰到沉哥哥,说不定只能张开腿等着男人光顾,你也配可怜我?我才不是可怜虫,你才是!你这个下贱的小太妹,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没有人能够可怜她!
阮寒星尤其不可以!
她不配!
只是个靠男人往上爬,空有美貌的贱人罢了,也配说她可怜?
不自量力!
“樊小姐,注意你的言辞!”
不待阮寒星反应,霍沉的目光已经沉了下去。
他的神色极为可怖,黑着一张脸,漆黑的眸底杀意腾腾,整个人危险至极,犹如地狱修罗。
站在那里,一个简单的目光,就叫人浑身发冷,控制不住地生出惧意。
他显然怒到了极致,嗓音冷得快要结冰,寒声道:“我不打女人。但你再敢对我夫人出言不逊,我不介意为你破例。”
没有人能够侮辱他的爱人。
“沉哥哥,你就这么护着她?”
樊婉晴也很害怕。
可是心口的疼,远比身上的冷更深刻。
这种难过和绝望,冲破了她的恐惧,让她倔强地抬起头。
伤心欲绝地看着霍沉,痛苦地喊道:“凭什么?这个女人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值得沉哥哥喜欢?沉哥哥,你被她给骗了!她虚伪自私又恶毒,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霍沉毫不迟疑地道:“在我心中,没人能胜过夫人。就算没有漂亮的容貌,夫人的人格魅力依旧能够吸引我。更何况,她聪慧强大,自立善良,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性。”
环视四周一圈,将众人各色的表情收入眼中。
霍沉肩背挺直地站在目光汇集的焦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不是夫人凭借嫁入霍家而尊贵,而是霍家,以及我霍沉,以娶到夫人这样的女性为荣。”
他冰寒的目光盯着樊婉晴,锐利地道:“这话,我放在这里。我以后不希望听到任何人说夫人是依靠霍家如何。夫人,就是我此生的骄傲,我以成为夫人的丈夫而自豪。”
满场哗然。
国情如此,从古到今,女性总是更容易受到轻视。
她们的成就会被归功于美貌,归功于男人,归功于家世,唯独不会归功于她们本身的优秀。
男人们也习惯了自身的便利,习以为常地把自己摆在高位。
很少会有一个男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说自己以娶到某个女人而自豪。
可以想见,霍沉这番话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
更何况,他是那么优秀的存在,是战胜了无数男人,整个H市万千名媛的梦中情人。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能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心甘情愿地低下高傲的头颅,把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上。
就算是再怎么嫉妒阮寒星,曾经在心底里怎么诋毁她,这一刻,众人也不得不承认。
这位十九岁就能撑起霍氏,缔造传奇的霍总,一定爱惨了她。
她注定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樊婉晴的心尖泛酸,其他人已经这样,作为深爱霍沉的她,受到的冲击只会更大。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拼命地摇头,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可以呢?
她的沉哥哥,从她很小时候就想嫁的男人,怎么可以爱另外一个女人呢?
阮寒星不过是个小太妹罢了,她有什么资格,赢得沉哥哥的心?
她不接受!
“樊小姐。”
然而,霍沉却不在乎她的想法。
不仅不会在这种时候怜香惜玉地安抚她,而是冷冷地开口,往她的心头上又扎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