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们追着委托人冲出门的时候,毛利兰下意识地跟了几步。
跑到门口,她忽然想起来,要是她也走了,休息站里就只剩下虎仓悦子和昏迷不醒的男大学生了,顿时有些犹豫——万一歹徒在他们离开后绕回休息站,袭击屋里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屋里可能又要多出两具尸体了。
还不如自己留下……
想到这,毛利兰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就见虎仓悦子被刚才的骚乱惊动,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动作,走到她旁边。
虎仓悦子跟着毛利兰一起往门外张望了一下,眼神满是疑惑。她猜测着说:“你们上山,应该不是来玩的吧。难道是接到了什么委托?跟那个‘银狐’有关系吗?”
毛利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江夏的侦探身份早就已经暴露,银狐的身份也大致确定了。如果继续保密,可能会导致虎仓悦子在关键时刻缺失信息,做出错误的决定——比如遇到事情时,跑去找管理员那个“工作人员”求助,那样反而容易遭到危险。
毛利兰于是简单对她讲了讲情况。
说话间,身后窗户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两个人同时一怔,略显恐慌地对视一眼,噌地回过头。
身后,屋里空空荡荡,窗户也依旧关着,并没有人。
“……可能是风吹的吧。”虎仓悦子短暂松了一口气。
毛利兰却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
“……窗户旁边的粉色双肩包不见了,那个装着五千万现金的包!”
难道抢劫犯又回来取赃物了?!
想起那是一个刚刚杀死过人的恶徒,毛利兰警惕地走到窗边,透过蒙着厚厚尘土的玻璃,向外扫视。
外面并没有人,只有一片雨后的树林,清新的空气顺着木屋的缝隙沁入房间里。
“……”
毛利兰狐疑地看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于是暂时收回了视线。
她锁好窗户,又哒哒跑去锁好门,等待几个侦探回来。
……
几米外,树林中。
一身黑色休闲西装、鼻梁上架着浅色墨镜的男人靠在树后,抱着一只透着血腥气的沉重背包,静静站着不动。
发现没人追出来,松田阵平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包。
这是那对抢劫了暴力团头目的夫妻留下的包。江夏让他找机会取走。
刚才,松田阵平找到机会以后,本着没收赃物的心思顺走了包。但心里到底还是对这种行为不太习惯,总感觉自己是在干坏事,并且违法。
但是江夏说这些钱有正当用途——要拿去送给那个酒味高档杀气的产出源,然后借此提升见面机会、薅到更多的杀气、拿到任务名单……
前几天,松田阵平信了江夏的话,以为那种酒味杀气,真的要绝版了。
谁知现在,竟然马上又能有来源……
他靠着树干,抱着赃物,叹了一小口气,鬼的本能和人的良心激烈打架。
几秒后,松田阵平拎着包,快步离开。
还是不要想得那么复杂了,听灵媒师的命令就好。毕竟他只是一只鬼……
他找到隐蔽的地方,暂时把包藏了起来。
之后,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前一阵,江夏榨干小泉红子的魔力之后,鬼胎们得到了大幅度强化。以往构架傀儡的时候,鬼们只维持傀儡的人形,就已经倾尽全力,没法操控傀儡做一些动作。
但强化之后,它们却能在几分钟内,短暂操控傀儡的行动。
再往后,有了那块不知名奇怪泪滴之后,这种操控傀儡的时间,竟然延长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虽然看上去,时间颇为充裕。但在山里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在外面待的时间越多,消耗的杀气也就越多,得赶在这段时间内,完成江夏给的任务,尽量省下口粮……
松田阵平这几天被一群馋杀气的鬼淹没,思维不自觉地被鬼同事们同化了一些。
他快步赶往下一步该去的地方。
……
另一边。
委托人潮文造用排除法锁定了银狐的身份以后,猛地冲向了最近的下山路。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来这座山,之前也来过几次,对这里的地形颇为了解。
所以他才专门把丹元山作为登山地点,方便在把“银狐”引出来之后,掌握更多自主权。
潮文造千方百计想引出“银狐”的目的,不是撤销委托、让银狐别杀自己。
而是打算杀死银狐。
——半年前,银狐受雇暗杀一名高利贷公司的社长。那名社长开车途中,被银狐用飞刀正中胸口,紧跟着,社长的车又迎面撞上了一辆幼儿园校车,车祸除了让社长彻底死透之外,还导致一个小女孩不幸丧生。
那个死掉的孩子,正好是潮文造的女儿。
孩子死后,潮文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