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斌惊恐的眼光下,雷万里换了一副面孔,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诚惶诚恐地来到李江南跟前,说道:“对、对不起,李先生。”
“在李太太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是雷某人该死。”
“雷某对下属缺乏约束,搞出了这种事情,雷某人应该要向先生道歉……”
说话间,雷万里连忙深鞠一躬,紧张而又害怕,久久不敢直起腰。
雷万里不是不清楚,李江南这种江湖奇人,有多么高深的本事。
如果今天的事情使得他怀恨在心,雷万里非常担心,不止是该死的胡斌,连他也会受到牵连,遭遇某种难以承受的报复。
毕竟打了李太太的胡斌,可是他手底下的人。
面对雷万里惶恐和小心的道歉,李江南皱着眉头,久久没有出声。
按照道理来讲,不知者不罪,雷万里并不知情,他不能把这口怨气发在雷万里的头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江南对雷万里这位鼎鼎有名的江湖豪商,就是印象不好。
以前是雷万里的小舅子陈飘,嚣张地得罪过他,如今又是他手底下金融公司的总经理,欺负了白若彤,李江南不禁产生了一种蛇鼠一窝、物以类聚的既视感,总觉得这个雷万里,只怕跟他身边的人是一个德行,不会是什么好鸟。
李江南冷淡淡地开口:“雷先生,每次与你碰面,我都会倒一次霉,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两八字不合?”
雷万里听后心头咯噔地一沉。
雷万里老于江湖,听话知音,很清楚李先生说这种话的意思,是在向自己表达不满。
他把头躬得更低,一咬牙,抱起双拳道:“请先生息怒,雷某做错了事情,使得李先生不快,雷某应该付出代价。”
“请先生看好,雷某向先生悔罪!”
雷万里二话不说就当着李江南的面,左右开弓,啪啪啪的狠抽自己的大耳光,那副果断和决绝的做派,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果然有当年叱咤江湖的雷爷的风采。
边上几个黑西装保镖看得悚然色变,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江湖豪商雷万里,昔日闻名江湖的万里爷,竟然对这个叫李江南的如此敬怕,竟不惜颜面扫地,狠抽自己的耳光。
跪在地上的胡斌,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把尿都吓了出来。
“够了。”
李江南终究是个讲道理的人,见雷万里还要抽自己的耳光,及时拽住他的手,放缓了语气说道:“其实今天的事情不能怪你,毕竟你不在场,从头至尾,毫不知情……”
“李先生……”听了这话,雷万里暗暗的有些愧疚。
看来李先生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听这话的意思,丁是丁,卯是卯,李先生并不会怪罪自己。
要知道他的老婆无缘无故地被自己手下打了,都遇到这种事了,李先生还能保持平静,并不多怪罪自己,这份高人的心性,实在是高风亮节。
雷万里感动地道:“先生请坐,今天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太太在我这里受辱,雷某必要替李太太讨回这个公道!”
李江南听后明白,雷万里要拿胡斌开刀了,便淡淡地点头,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雷万里一转身,厉声道:“胡斌!”
“自己交代,是哪只手打了李太太?”
胡斌吓得一颤,连滚带爬地跪过去,抱住雷万里的大腿,可怜巴巴地哭求:“雷先生、雷先生!”
“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闯祸了。”
“求您看在嫂子的面上,放我一马……”
雷万里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陈子曼,曾经因为指使手下打断了一个女同学的腿,差点被抓去坐牢,当时是胡斌主动把事情扛下来,才免掉了陈子曼两年的牢狱之灾。
正是这桩情分,陈子曼才会对胡斌另眼相看,而雷万里爱屋及乌,才会格外器重胡斌,让他当上了金融公司的老总。
如果是得罪了其他的人,看在陈子曼与胡斌的交情上,雷万里绝对会网开一面,不会为难胡斌。
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同,胡斌得罪了李江南的女人!
雷万里深深吸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老弟,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情义。”
“你有今天这一难,要怪,就怪你有眼无珠,不该得罪李先生的女人!”
他一转身,背过去不看,语声放冷:“一起上!”
“问清楚是哪只手,当着李先生的面,废掉他的手赔罪!”
“是!”
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西装也大步过来,几人合力摁住胡斌,一个黑西装掏出一把砸钉子的铁锤,森冷说道:“胡斌兄弟,聪明点,自己说清楚,是哪只手得罪了李太!”
看着那可怕的铁锤,胡斌又急又怕,大声哭求:“李先生,求求你,放我一马……”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先生,我再也不敢得罪您的女人了……”
李江南无动于衷,眼光冷漠。
“砸!”
情知李江南不会原谅他,雷万里一摆手,下令动刑。
几个黑西装不再问了,合力摁住哭叫的胡斌,一人把他的右臂拽开,再将他的巴掌死死地摁在地砖上,看准他的手指,冷冷地扬起铁锤。
“李先生,请看好!”
“现在给您赔罪了……”
行刑的黑西装先向李江南通报一句,然后啪的狠狠一锤子砸下,胡斌的拇指砸顿时得粉碎,变成血淋淋地肉渣。
十指连心,剧痛难熬,胡斌疼得厉声惨嚎,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发抖,偏偏被几个黑西装死死的摁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李先生,请看好!”
“这一回,是胡斌的食指……”
黑西装再次通报了一声,猛的又是一锤砸下,胡斌啊啊的惨叫不绝,浑身筛糠般哆嗦,地上流出一摊腥臊的尿液。
“李先生,请看好!”
黑西装冰冷的语声再次响起,“这一回,是胡斌的中指……”
胡斌再也忍受不住了,扯开嗓子,凄厉地哭嚎:“嫂子、嫂子!”
“你快来啊,救命啊……”
啪的一锤毫不留情地狠狠砸落,胡斌再次啊啊的惨嚎,脸上已经白得毫无血色,巨大的痛苦之下,他整个人都在抽搐,险些就快晕倒。
“李先生,请看好。”
“这一次,是胡斌的无名指……”
黑西装毫无感情地举高铁锤,正要狠狠砸下,一道愤怒的女声及时从门外传来:“住手,给我放开他!”
已经闻讯的陈子曼,脸色冰寒,哒哒地来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