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震远跪在地上哀哀地哭求,等他刚把话说完,只听轰然一响,原本挂在墙上的一副宽大的西洋画框,可能是因为客厅地面施工的原因,受到了震动,突然从墙上轰地掉落下来,吴震远惨叫一声,被巨硕的画框压垮,结结实实地压在了画框底下。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尺寸巨大的西洋画框,是极为厚重的檀木质地,这东西足足有几百斤的重量,一旦砸下来压在人的身上,只怕能把人活活压瘪。
轰然的巨响之后,大堂里一片寂静。
李江南、城西龙、霍金婷等所有人,都皱眉盯着那扇巨画,半刻后,才有人心虚地喊道:“吴师傅、吴师傅……”
“你、你有没有事?”
再过半刻,众目睽睽之下,那巨大的画框之下,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还伴随着微弱的哀呼:
“哎呦呦、哎呦呦、疼啊……”
“救命……救救我啊……”
众人听后都是一愣。
随后:
“快,他还没死,帮忙救他!”
城西龙大喊一声,两个园丁、管家、以及保镖,几人合力抬起那张画框,李江南才能把奄奄一息地吴震远,从画框底下拖出来。
李江南查看他的伤情,有几处肋骨骨折,一只臂膀脱臼,除此之外,并没有大碍,吴震远还能动弹,一个劲的发抖,疼得哀哀惨呼。
李江南把吴师傅这副悲催的模样看在眼里,真心惊讶到了。
“卧槽,这样了你都没死,吴师傅,你的命可真硬!”
“我真的非常奇怪,一连两次恶运都让你活了下来,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气?”
如果是其他人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意外,还被人夸了一句“有福”,一定会感到讽刺和羞辱,从而心生愤怒。
可吴震远不会。
他非常清楚,恶运笼罩之下,自己能够接连两次不死,绝对是不幸中的万幸,大大的有福。
吴师傅眼光哀哀地道:“多、多谢李先生夸奖。”
“我家从祖上三代开始,就注意积德。吴家从不杀生,一直吃素,并且逢年过节都要去做善事,所以我从小时候开始,运气就比一般的人要好……”
李江南听了这话,这才有所了然。
看来这吴震远从祖上三代开始,就吃起了看风水的这碗饭。
这种以算命相术为生的职业家族,往往都是有造化的,要么命格过硬,老天格外垂青,要么有异于常人的天赋或者悟性,总之这种家族对上天非常敬重,常常会广行善事、祭祀祈福,以此来为自己积福报。
这样的家族传承之下,吴师傅的运气又怎么可能不好?
不过吴师傅自己清楚,就算自己的命格再硬,在锁龙阵法的恶运之下,也不可能撑得下去。
这还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身上就出现了两次“血光之灾”,如果再有下一次,吴师傅敢跟任何人打赌,自己绝不可能再有如此的好运。
只可能会落得一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想到这里,吴师傅开始着急了,哀戚戚地求道:“李先生,救我,请先生救救我。”
“我撑不下去了。”
“请先生想办法破了这锁龙阵法,如果再有意外发生……我、我不想死啊……”
说着他一手抓住李江南的裤腿,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现在的吴师傅一副悲催的模样,与先前那副傲然的嘴脸相比,已经是判若两人。
李江南把他现在这种可怜样子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起来吧。”
城西龙听后,连忙上前,帮忙把吴师傅扶了起来。
李江南淡淡地道:“吴师傅,如果按照我以前的脾气,你这种自高自大的家伙,活该倒霉,不值得出手相救。”
吴师傅听后急了,噗通地又跪了下去,哭求地道:“不要啊,李先生。”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先生是位高人。”
“吴某有眼无珠,不认得先生的高人面目,现在就向先生认错……”
他也是被吓坏了,说着就举起巴掌,战战兢兢地往自己的脸上抽。
“算了算了……”
李江南看不惯他那副狼狈模样,都半死不活了,还有气无力地抽自己的耳光,哪里有半点术士高人的风骨?
简直就像个草包。
李江南不耐烦地阻止他,训诫地道:“赔罪这一套就不要搞了。”
“不过你以后要谦虚一点,不要以为自己有个半吊子的道行,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大师傅,可以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到处牛逼哄哄的装大爷。”
“你把这句话给我背念一百遍: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把它牢牢记在心里……”
“是、是……”
听这语气有些松动,情知李先生不再跟他计较,愿意帮他摆脱恶运,吴师傅不禁喜出望外,赶紧趴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吴师傅被扶去了一边,果然皱眉肃容,依照李江南的交代,一丝不苟地背念起警世名言。
一百遍,吴师傅一个字都不敢差,就像听话的小学生似的,悉数背完。
李江南没有理他,目光闪动地看着地面上显露出来的水管,不知道在那里思考些什么。
城西龙、霍金婷、管家等一众人等,不敢惊扰到他,全都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锁龙阵法,不能强行破解。”
“这些水管不能改变走向,也不能轻易损毁。”
李江南一边说,一边走到客厅正中,目光落在两条水管的交接点,交代地道:“城西龙,你安排人手,在这一交接点处外接活眼,把管道中的水引出来。”
“是,先生……”城西龙毫不犹豫,按他的意思去做。
吴师傅脚步艰难地凑了上来,弱弱地问道:“李先生,您这样的安排,有何用意?”
李江南斜了他一眼道:“藏龙阵法,你听说过么?”
吴师傅听后咝地一声,皱眉思索半刻,然后说道:“藏龙阵法,吴某是听祖上说起过的。”
“只是吴某不太明白,现在是要破了这锁龙阵法,与先生所说的藏龙阵法,有什么干系?”
李江南道:“吴师傅,你真是笨得可以。”
吴师傅一愣,不敢多话。
李江南淡淡地道:“既然你听说过藏龙阵法,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锁龙阵法与藏龙阵法是一剑双刃,互为相近,又为相反?”
吴师傅情知自己的见识与他相比太低微了,便不敢随便提问了,只是摆出谦虚请教的态度,诚恳地望着他。
李江南继续说道:“既然无法强行破阵,那就借势而为,把这里的锁龙阵法,转换为藏龙阵法。”
他大步前行,用脚尖点了点其他的两处地面,“这里、这里,也要开出活眼。”
“把这三个点的活水从水管中引出来,配合东面那扇透气的大理石窗台,风生水涌,气运交汇,这条龙就活了,懂了吗?”
李江南最后一句,看向吴震远道。
吴震远听后目光一闪,大为惊佩地道:“我懂了、我懂了!”
“妙、果然是妙啊!”
“李先生不愧是位高人,震远实在是佩服啊……”
此刻他看李江南的眼神,就像脑残粉看到了偶像,充满了仰慕与震撼,恨不得马上就抱住他的腿,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