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震远这么闹了一场,尤其是边上有个大和尚傻愣愣的看着,霍金婷与城西龙还在旁边说好话,李江南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就漏气了。
“起来吧、起来吧……”
李江南不舒服地道:“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就相当于我答应教你学艺。”
“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我们两没有师徒的名分,这是我的底线。”
“呃……”
听了这话,吴震远趴在地上想了想,终于抬头说道:“只要先生愿意教我学艺,先生怎么说,震远就一定怎么做……”
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李江南既然答应了教他学艺,就已经有了师徒之实。
吴震远很懂规矩,他再次拜了三拜,然后才起身,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小心地陪在了李江南的身边。
在他看来,以后有李江南的指点,呵呵,他吴震远这一代的风水先生,肯定会强过祖上三代,到时候他整个吴家都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光宗耀祖、门楣生辉。
吃完斋饭,离开寺庙,吴震远要离开江州了。
他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震远还要赶去京城参加一个法会,就不能留在江州多陪陪先生了……”
吴震远不能称呼李江南为“师父”,就只好把“李先生”这样的称呼省略掉“李”字,只称呼“先生”,这样的称呼就表示在吴震远的心目中,李江南实际上就是他的师父。
毕竟,在古语当中,“先生”与“师父”之意相通。
“去吧去吧,有什么不懂的打电话问我……”李江南点了点头,也没跟他客套。
李江南看得出来,这家伙虽然脸皮很厚,但有一点你不能不承认,这家伙的骨子里是比较重视传承的,懂得尊师重道。
估计跟这家伙的家庭教育有关,毕竟吴家三代都是看风水为生,那些繁文缛节的封建礼仪,肯定不会少。
吴震远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交给李江南道:“我注意到先生抽烟。”
“恰好我这里有一盒古巴雪茄,是前几天一个港商老板送给我的,现在我把这合雪茄送给先生,也算是一点小小的孝敬……”
李江南接过这盒雪茄,古朴的木盒看起来简简单单,上面只印有一排“behick”的金色洋文,大概是这盒雪茄的品牌名。
吴震远不抽烟,更不懂得雪茄,而李江南虽然抽烟,但他对这盒“behick”雪茄有什么来头根本是一无所知,当下也就没当回事,随手收了下来。
送走吴震远之后,霍金婷带着浅笑,来到了李江南的跟前。
她留下自己的名片,又主动找李江南要了电话号码,然后表示以后要请李江南喝茶,这才笑着深鞠一躬,与李江南道别。
看着霍大小姐上了那辆劳斯莱斯,李江南总算是轻轻地吁了口气,这种跟人吃饭搞交际的活动,实在是令人疲倦……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东洋京都,与李江南有过一次恶斗的冤家,佐川由美子公主,此刻正泡在药浴捅中,闭目养神。
自从上次与李江南的一场生死恶斗,佐川由美子险些被擅自借用灵力的邪物所反噬。
幸亏李江南在临走之前,大方地提醒了她一句:尽快找所庙宇,弄个衣冠傀儡,用李代桃僵的法子躲避反噬。
正是因为李江南的这句提醒,由美子才侥幸躲过一劫,没有遭遇灭顶之灾。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但直到现在,由美子还经常闭目沉思:李江南此人,究竟应该把他当做仇人对待,还是应该当做恩人对待?
要说有仇,那是公仇。
李江南得罪了皇天宗,让她的师门蒙羞,这是师门之仇。
要说有恩,这是私恩。
李江南在决斗中手下留情,并没有杀了她,还指点了一句,帮她逃过一劫,由美子心知肚明,做人要明晓事理,这一点该认,李江南的确对她有恩。
然而这样的事情就让由美子感到很矛盾了,那么对待李江南的问题,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去追杀他?
这时候,小了她好几岁、天真烂漫的随身女仆杏梨花子,带着浅浅地笑意,来到了浴室。
“由美子小姐,你已经在浴桶里泡了两个小时了。”
“如果你再不起来,这里面黑乎乎的药水,就要把你白白的皮肤泡黑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花子小姐还是热心地抄起由美子的一条雪白莲臂,用浴巾帮她擦洗起来。
“小姐,我听平川八郎先生说,殿下的身体已经无碍,并且在神社所有大祭司的帮助下,殿下通灵的神力更为精进,现在的殿下,已经是皇宫神社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神女大祭司了。”
杏梨花子满脸笑意,显得非常高兴,但由美子依然靠在浴桶中,闭目养神,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表情。
花子不禁停下手,好奇地道:“小姐,你有心事么?”
“你在想什么?”
由美子沉静半刻,终于红唇轻启:“花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我,还会去找那个叫李江南的男子,亲手杀了他吗?”
花子听后一愣,意外地道:“小姐,你还在想杀了李江南报仇啊?”
“那位李先生其实挺不错的,他那么大度、那么善良,不但没有为难小姐,还帮助小姐躲过了那么大的灾难,小姐应该网开一面,不要再去追杀他了。”
由美子轻轻叹息一声,“其实我也不想去杀害他。”
“但是我一想起养育我多年的师门……”
“李江南辱没了我的师门,而我却不能替师门雪耻,我感到深深地愧疚。”
花子听后真的替小姐感到为难。
她犹豫了半刻,终究是鼓起勇气,垂低头道:“殿下。”
“其实殿下现在已经不再是皇天宗座下弟子,殿下现在已经离开师门回归皇室,是皇宫神社的神女,不需要再为师门……”
“住嘴!”花子还没说完,由美子已经冷斥一声,眸光变得冰冷。
花子不敢再多话了,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由美子看到花子被吓坏了,一时意兴索然,幽幽地叹息。
“等过了神社的祭祀大典,我会去华夏找他。”
“如果他最终死在我的刀下,我会闭门诵经,为他祈祷十年……”
由美子说着缓缓闭上睫毛,不再多话,只在心里暗暗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