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奇怪的鼻血

这一晚上，方依洁守在父亲的病床跟前，整晚都在胡思乱想。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特立独行的男子，口罩蒙面，藏身在自家的衣柜中，他看起来那么凶恶，就像个要对她图谋不轨的恶人，不过他的行为却如此怪异，不但没有侵犯自己，还主动出手救治自己的父亲。

方依洁感觉就像做了个荒诞的梦，处处充满了古怪与离奇，但，它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

方依洁不由的有点后悔，先前应该壮起胆子问一问他的姓名，也许那个神秘男子，会透露一点他的个人信息。

在父亲的病床边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方依洁就安排人手，按照李江南留下的药方，去市场上采购药材。

不过李江南留下的这道药方，上面所用的药材全都是些很贵重的稀少药材，方依洁虽然有钱，但想要很快就把这些药材采购齐全，也还是需要花点时间。

一直拖到了第三天的中午，药的事情才算解决了，不过这个时候，一个女仆匆匆来报，说老爷子已经不行了。

方依洁闻言花容色变，连忙端起刚熬好的药汤，快步赶向父亲的病房。

偌大的卧室里面，方详文的长子方在言一家，次子方在叙一家，以及其他的一些亲戚，全都来了。

他们排着队伍，轮流上前，显然都想最后看老爷子一眼。

除了这些方家的亲属，方家的世交，号称南洋第一神医的江千秋，也在病床跟前，替方详文做最后一次诊查。

探过脉搏之后，江千秋摇了摇头，说道：“大限到了，再也缓不过去了，他的中气，已经散了。”

“你们这些当晚辈的，全都跪下来，替老爷子送送终。”

听了江神医这句话，方在言等一干亲属，全都在床前跪了下来，有些女眷，甚至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其他的管家和仆人们开始张罗后事，有人拿来纸笔，有人开始写下悼唁，有人甚至拿来素服，为方家的子孙披麻戴孝。

方依洁进来后看到他们在底下跪成了一片，不禁心头一悲，眼中有泪光泛出。

“大哥，我爸是不是已经走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江神医早就说过，就是这一两天的事，老父亲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而昨天晚上出现过的那个神秘男子，与江神医的口径几乎是一模一样，为此她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方在言听后看了小妹一眼，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不要再问了。”

“跪下来吧，替老父亲送终。”

方依洁明白，所谓送终，应该是老父亲还没死，但已经命悬一线，马上就要归西。

她小心端着药汤上前，含着泪光说道：“大哥，我这里有一碗药汤，我想喂爸爸服下。”

“也许这碗药汤，能够、能够起到一点作用……”

方依洁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因为她无法确定，那位蒙面人留下的药方会不会有用，毕竟父亲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而且连江千秋这种神医都束手无策，她不敢有太多的指望。

方在言几乎看都没看那碗药汤，便颓然地摆了摆手，“不要多此一举了。”

“除了弄脏他的脸，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你还是一块跪下来，送他一程吧。”

方依洁不想放弃，悲声地劝说：“大哥，我想试一试，也许这碗药能够有效。”

二哥方在叙看不下去了，直接指着方依洁斥骂：“大哥都已经说了不要多此一举，你还那么执拗做什么？”

“赶快把药汤拿走，跪过来，跟我一块磕头！”

老父亲马上就要过世，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此刻被二哥斥骂了一句，方依洁顿时难过地哭了起来。

她想亲手喂老父亲服下这碗药汤，但，脾气刚烈的二哥又在向她发火，弄得她既很委屈，又有些进退两难。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一点小事，不值得。”

神医江千秋说了一句公道话，然后接下方依洁手里的药碗，闻了闻道：“这不是我开的药方，你这碗药是从哪里来的？”

方依洁不敢说实话，擦擦眼泪，含糊地道：“一个朋友，给了道偏方。”

“说也许有效。”

江千秋听后不以为然，缓缓地摇头。

他闻得出来，这碗药汤里面有人参、鹿茸之类的珍贵药材，这种药方要说滋补养生还行，但要说对方详文这种危在旦夕的重病之人有什么疗效，则有些不切实际。

“不要多想。”

江千秋拍了拍方依洁地肩膀，轻声安慰：“这样的一碗药汤，救不回你的父亲。”

“该走的人，还是会走。”

“不过这碗药汤，也不会让他变得更差。”

“如果喂你爸服药，会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那你就这样做吧。”

听了这话，方依洁彻底绝望了。

江千秋无论医术还是人品，都是一位值得信赖和景仰的神医，他说了这话，定然无疑，谁也救不了父亲。

方依洁放下药汤，哭得更加伤心，此时此刻，她不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妹，你还是喂爸爸服下这碗药吧。”

这时，大哥方在言开口说道：“江神医说得没错，就算这碗药没什么作用，但你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爸爸生平最喜欢你这位小女儿，如果他知道在要走的时刻，你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并且亲手照顾他，喂他喝药，他走得会很安心的……”

此话一说，屋里面人人悲痛，悲泣地声音此起彼伏。

方依洁心头哀伤，呜呜地哭着，最终遵循了大哥的意愿，亲自端了这碗药汤，颤抖着手腕，给人事不知的老父亲喂了下去。

江神医在边上看着，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方家众人按照辈分排好，齐齐披上孝服，哭哭啼啼地在病床前跪好。

而方依洁，只是哭泣，只是不断地喊着老爸，希望在他走之前，多看几眼，永远地记住父亲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满屋悲痛的时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濒死的老人，竟然缓缓地流出两道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