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下宝贝孙子的性命,老太太就算再为心疼,也不得不拿出自己所有的股份,签订股权转让合同。
城下之盟,俨然就是城下之盟!
老太太被迫交出股份,就像遭受了奇耻大辱,在文件上签名的时候,气得一只手如筛糠般发抖。
“李江南,赶快救我孙儿!”
老太太签完合同之后,把这份文件死死地揣在怀里,就像不甘心失去一份珍宝似的,怒瞪着李江南,不肯马上交给他。
“老太太不用着急,要把白高歌救回来,其实不用多少时间……”
李江南把老太太那副不甘心交出合同的愤怒样子看在眼里,心里面只觉得滑稽,他随便一伸手,扼住老太太的手腕,两指稍微一捏,老太太便吃痛得叫了一声,她死揣在怀里的那份转让文件,便到了李江南的手中。
几个白家长辈看不下去了,纷纷斥骂:“李江南,你还有没有名堂?”
“老太太已经把合同都签了,你怎么能动手去抢?”
“再怎样老太太也是你岳家的奶奶,你敢对老太太无礼,小心激起公愤,我们所有人都会对付你!”
李江南面色不改,从容开口:“几位长辈,你们不要误会。”
“我之所以拿下老太太手里的合同,一来是想请几位白家长辈过目,共同做一个见证;二来是本着雨露均占的公心,想给几位长辈,也分配一点好处。”
几个白家长辈听到“好处”这个字眼后,互相惊疑地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李江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长辈一指李江南,喝问地道:“你把话说清楚,你究竟想搞什么?”
李江南微微一笑,说道:“老太太转出来的股份,白若彤不能多要。”
“现在由我替白若彤做主,只拿来远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他的股份,转给几位伯父叔父以及姑父,分给各自的家属。”
听了这话,几个白家长辈齐齐一愣,半刻后,各自的表情又渐渐变得惊喜。
果然是有好处啊!
老太太持有的股份有将近百分之七十,如果李江南白若彤这一脉只要百分之五十一,那么还有将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以在他们这几脉之间进行分配,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当然叫好处,而且是天大的好处!
“呵呵……”几个长辈当中,三叔最先笑出声,跟李江南套近乎道:“不错不错,你小子不错。”
“知道占便宜的事情不能吃独食,白高歌那小子,就比你差远了……”
其他长辈也先后露出笑脸,就像哈巴狗般友好地点头:“李江南,我以前小看了你。”
“想不到你这么大方,有分寸,懂进退,比起白高歌那个就只认得钱的家伙,简直要强了太多。”
“哈哈哈哈……”
几个长辈一个个眉花眼笑,此刻看李江南的眼神,满是喜爱之情。
说起喜爱,当然是一句废话。
李江南就像善财童子,给每个长辈都送好处,当然会得到这几个长辈的喜爱。
反过来说,如果李江南一毛不拔,他们什么好处都捞不着,那就不要说喜爱了,他们一定会嫉妒,甚至以后会下绊子。
李江南对这些白家亲戚太了解了,他非常清楚,这就是一帮表面上都讲家族亲情,但内心中只看利益的家伙。
现在李江南让他们都得到了一点好处,等于是收买到了人心。
他们将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李江南这一立场,自发自觉地支持白若彤,出任公司的董事长。
什么家族亲情,什么友爱团结,都是浮云。一切地一切,都只是利益所向。
李江南当场表明了态度,接下来就请这几个叔伯长辈,在股权转让文件上签名,表示请他们做个共同见证人。
有好处的事情,几个白家长辈当然乐于证明,几人呵呵笑着谦让了两句,很快就在那份转让文件上签上姓名,并加按了拇指印。
白老太太被迫拿出来的股权转让文件,被李江南当着面做成了不可逆转的铁案,白老太太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
等他们终于把程序走完,老太太忍着气道:“李江南看,要等多久你才出手?”
“你赶快救我孙子!”
“如果白高歌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一定跟你拼了!”
“您老人家千万别说这种话,您是若彤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奶奶,我怎么能让你老人家跟我拼命呢?”
“那我可担当不起。”李江南忍住笑道。
“呸!我不是你奶奶,你赶快救人!”老太太咬牙切齿,恨不得抬起拐杖打人。
李江南估计再不出手救人,老太太就会气得要吐血了,便不再耽搁,对那几个白家长辈说道:“三叔、姑父,麻烦你们一件事情。”
“去周围的农家收一些燃烧过后的稻草灰,然后再弄点鸡屎,最好是晒干了的鸡屎。”
“鸡屎?”三叔和姑父都愣了一下,这玩意难道可以救人?
李江南点点头道:“对,就是鸡屎。”
“晒干的鸡屎在中药学中称为鸡屎白,有利水、泄热、清风、解毒之效,与枯草灰配合入药,可以压制住白高歌体内的剧毒。”
“哦,好!”三叔以及姑父点点头,转身出门,“你等着,我们马上去找……”
不过二叔还没迈出门坎,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又转回身道:“江南,我记得昨晚你给老太太治病,又是针灸又是推拿,还用了什么气功疗法,三两下就把老太太救回来了。”
“你有这么神奇的医术,为什么一定要搞鸡屎那种东西,多恶心啊……”
李江南听后瞧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道:“三叔,关于医生怎么治病,你就没必要多问了。”
“还是快点去吧,白高歌等着救命。”
其实以李江南的本事,的确可以用体内真气很快地救活白高歌,不过这货记仇,对白高歌很有成见,所以不情愿在白高歌身上多费力气。
用点鸡屎、枯草灰什么的,既能恶心人,又能救人,用来折腾白高歌倒是正好。
白家三叔见问不出什么名堂,便点了点头,无条件地听从了李江南的安排,飞快地跑出屋门,找鸡屎去了。
白家祖屋位于市郊,周边多有养鸡种稻的农家,两位白家长辈出去办事,很快就把鸡屎与枯草灰寻了过来。
在李江南的指导下,白家族人把鸡屎白捣碎,与枯草灰、白醋和成臭烘烘的糊糊,一半用来给白高歌的伤口处涂抹,一半再加白醋稀释,捏住白高歌的鼻子,给他直接灌了进去。
可怜的白高歌在重伤昏迷中被一阵酸臭恶心的东西直接弄醒,那种酸爽的感觉,害得白高歌如垂死之人猛地坐起,哇哇地往床边一顿干呕。
从头到尾,李江南都没有动过手,就只是双手抱住胸前,不紧不慢地看着。
看到老太太在那里心急不已地给白高歌拍打后背,李江南淡淡地道:“好了,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
“我的事情做完了,也该走了。”
所有救人的事情都只是由几个白家族人操作,而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众人见他这就要走,忍不住道:“李江南,你怎么就走了?”
“白高歌应该怎么办?”
“还有他的刀伤,还在流血呢!”
李江南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边走边道:“接下来,就把他送去医院吧。”又拉了不知所从的白若彤,迈出门道:“你们放心好了,流点血不会死,医院那边会处理好的。”
见他救人都救得这么敷衍,几个白家族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太太一指他的背影,气得哆嗦道:“你们全都给我冲出去!”
“把他抓起来给我打一顿!”
“把他身上的那份转让合同,给我抢回来!”
几个当儿子当女婿的白家族人听了这话,心里面明镜般清楚,老太太这是反悔了,不肯把公司的控股大权,交给白若彤。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极为默契地全都不吭声,白家三叔低头假装察看白高歌身上的伤势,最小的姑父假装去别的房间找一找能抬人的担架,而另外一个白家族人则去弄了条毛巾过来给白高歌擦脸,大家全都装聋作哑,根本就不听老太太的指挥。
开什么玩笑,大家又不蠢。
如果把股份转让合同抢回来交给老太太,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老太太一定会按照原先的主张,把这些股权全部转给宝贝长孙白高歌,以此来扶白高歌上位成为控股的董事长。
而白高歌是什么人?
一贯眼高于顶,只认钱、不讲感情,他可会像李江南与白若彤那样,分出一些股份给他们?
不用想都知道,一根毛都不会有。
所以大家全都心照不宣,你装装哑巴,我拿拿毛巾,能帮老太太照顾一下白高歌就已经是很有孝了,至于老太太想要他们把那份合同抢回来,只有傻逼才会真的那么干。
老太太指着门外李江南的背影怒极地喊了声后,可左右看看,几个晚辈全都装聋作哑,对她的命令充耳不闻,根本是无动于衷。
老太太气得面皮发颤,忍不住抬起拐杖要打人。
“你们这些见利忘义的狗东西,我今天要打死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一波又一波的急怒攻心,老太太早就快受不住了。
她那拐杖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还没有打下去,便突然间翻了翻白眼,然后直挺挺地往后一倒,也不知道是再次晕了过去,还是被活活的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