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直接用行动解答了冷晴心中的疑惑。
他把机舱内部那具锈迹斑斑的铁柜子打开,里面是航空机组人员的救生器材,除了已经被李江南消耗掉的一个降落伞包,还有三个降落伞包挂在铁柜子里面。
经过数十年岁月的洗礼,这几个降落伞包本来都是军绿色的包裹,现在已经褪色成为灰黄的枯草颜色,但李江南随手拿下一个伞包丢给冷晴去看,伞包虽然旧了一点,但看起来还能够用。
冷晴不禁问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难道是……”
冷晴突然眼光一亮,猜到了李江南的计划。
沿着峡谷里的这条激流往下游方向走,不到几百米的距离,就是一个高高的断崖瀑布,李江南计划中的打算,应该是想用降落伞包,从那个断崖处飞身跳下,安全的降落在几百米之下的山脚河流。
“没错,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只要我们的行动够快,应该可以赶在航空炸弹引爆之前,从那处断崖伞降下去。”
“到时候这一整条峡谷都被巨大的爆炸覆盖,甚至峡谷上方两侧的森林也会被尽数毁灭,但我们两应该不会被炸死,因为我们两已经伞降下山……”
李江南说完就不再多管她了,继续敲敲打打,弄开机械舱,要把下面储藏的航空炸弹,取出来为自己所用。
冷晴愣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
这个家伙的胆子真大,他的办法固然很好,但只要计划中出现一丁点的差错,要么就是被敌兵集火打死,要么就是被航空炸弹炸死,甚至会在伞降中摔死。
因为伞降的高度不够,从断崖处到下方的山脚河流,只有三百米左右的落差,这么低的高度,已经远低于开伞的安全高度,连冷晴这位女佣兵队长,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实施伞降。
“好了,不要想了,帮我把炸弹搬出来……”
李江南没工夫跟她磨嘴皮子,说着就把砸破的机舱铁皮掀开,然后从豁开的口子处,下到了炸弹舱的内部。
见这家伙如此执着,冷晴没办法了,只能是硬起头皮,帮他搬出那些航空炸弹。
冷晴不知道他这个极为冒险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一旦出现意外,导致计划最终失败……
死就死吧,大不了死在一起。冷晴不再多想。
在冷晴的帮助下,两人合力抬出来两枚重型炸弹,一枚隐藏的机身一侧,折断贴地的机翼下方,另一枚则用割下来的伞布盖住,藏在机舱内部。
两枚航空炸弹的弹头旁边都设置了手雷,用绳线勾连保险,作为引爆航空炸弹的引爆器,同时也是容易被敌兵触发的诡雷,这两处诡雷点只要有一个地方被成功触发,则引爆的计划成功。
到时候炸弹舱内的其他重型炸弹也会引爆,可想而知,爆炸将会极其猛烈,方圆几百米内将会寸草不生。
花了一两个小时,把两枚炸弹做了妥善的布置,李江南领着冷晴沿着激流,来到瀑布断崖的边上,然后把一个伞包交给冷晴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随时做好伞降的准备。”
“那些敌兵还在林子里面,我必须把他们引诱过来。”
“到时候如果情况不对,你自己伞降,远远的离开这片区域,不要管我……”
李江南说着就丢下她,准备攀上岩壁,冷晴连忙拽住他,眼光闪动地道:“你一定要小心,千万要安全的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冷晴心中有数,她的腿脚不方便,诱敌这种事情,如果她也跟着去,只会拖慢李江南的速度,反而会给李江南带来危险。
她现在只希望老天保佑,李江南能够及时回来,然后和她一块,安全地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
丛林之间,以独眼军官为首的一众红巾军匪兵,拉开了网子,用不快的速度,谨慎地在丛林中搜索。
在李江南的零打碎敲之下,他们的兵力已经减员一半,他们也知道怕了,再也不敢大张旗鼓的穷追猛打,而是采取了保守的搜捕队形,以侦察兵为首,在丛林中寻找李江南与冷晴的足迹。
李江南与冷晴虽然利用丛林地形藏匿了行踪,但总有些足迹痕迹可以被侦察兵辨别出来,尤其是现在没有下雨了,而且天气晴朗,要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一个头上插满了树叶伪装的侦察兵弓身跑过来汇报:“连长,前方的草地上发现了脚印,他们两应该去了峡谷方向。”
独眼军官一点头,向身边的传令兵下令:“把队伍再拉开一点,隐蔽前进,从东西两侧,悄悄地往峡谷方向包抄。”
“是……”传令兵一点头,刚要转身跑开,独眼军官又拽住他,沉声交代:“告诉弟兄们,千万要小心。”
“敌人非常狡猾,善于布置陷阱和诡雷,一旦遭遇敌情,不要贸然追击,尽量缠住他们,等候其他的弟兄们合围。”
“是……”
正午的时候,李江南趴在草窝子里面,望远镜中,已经看到了那些探头探脑慢慢追踪过来的敌兵。
这群红巾军的匪兵大概都是被打怕了,端着枪支,疑神疑鬼,走两步,看两步,行进不快,但非常小心。
李江南有点头疼,看敌兵的架势,分成了三拨,左右两拨,后面还有一拨,呈V字队形缓慢搜索,要想引诱他们但又不被他们缠住,倒也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如果惊动他们的左翼,右翼肯定会穿插过来,而惊动他们的右翼,左翼也会如此,如果要去惊动敌兵的后队,显然更加不智,敌兵明显采取了步步为营的包抄队形。
如果是冷兵器时代,哪怕敌兵再多,李江南也不会害怕,可惜现在是热兵器时代,敌兵不但有火箭炮,还有极为讨厌的狙击手和喷火兵,只要李江南敢于妄动,很难保证不会被集火打成渣渣。
李江南想了一阵,果断地掏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刀,让鲜血滴在草株上。
然后,他没有惊动敌人,慢慢地匍匐后退,与前方的那些敌兵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