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员工偷笑的眼光下,面子扫地的钱海湘,果然气冲冲地出了门,前往人事部告状去了。
可是告状的结果并没有卵用,现在公司的人事部门,人事副总和人事部主管全都调去了总公司学习,人事工作几乎是余秋阳一个人当家,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钱海湘跑去告状,闹腾不出什么浪花。
余秋阳哼哼哈哈了一阵,听完之后,反而批评钱海湘,对待下属要允许犯错,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凡事要讲团结,要讲策略,不能粗暴蛮横,激发矛盾……
一通太极打了下来,钱海湘那个气啊,差点都快吐血。
明知道余秋阳在袒护那个小子,偏偏拿他没有办法,余秋阳只能憋着气,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办公室。
等他把那玻璃门一关,肖婷婷等好几个男女员工就偷偷地跑到李江南这边,笑嫣嫣地说:“李拦江,你还真行,钱经理肯定吃了瘪。”
李江南就笑笑,继续专心致志地扫雷。
几乎整整一个上午,钱海湘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寻思着该怎么对付那个王八蛋。
有李江南在,威风扫地。
有李江南在,对肖婷婷那个小美妞下不到手。
有李江南在,他那个表弟进不了销售部。
只有把李江南赶走,钱海湘才能舒服。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直系上司衣远姗打来的电话,让钱海湘去楼上一趟。
钱海湘挂了电话,心思马上就活络了起来。
衣远姗的总监助理住院了,现在的衣总监身边缺少一个跟班,跟钱海湘已经说过一次了,想从销售部抽一个年轻员工,借去总监办公室打下手。
钱海湘本来想选一个老实听话的年轻员工,借给衣总监暂时用一段时间,不过他一想起衣总监那张终年不化的冰山脸,以及那不好应付的偏执性格,何不把李拦江借给她,来个冰山对刺头,以毒攻毒?
这个主意妙。
以衣总监的性格,只要她不满意,必定会把李拦江一脚踢出销售系统,到时候余秋阳就算想挡,也是挡不住的。
上午十点,衣远姗弯着腰,往脚踝上擦跌打水,疼得一个劲地咬牙。
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她连忙坐正身子,双手平放桌面,端庄高冷地道:“进。”
钱海湘进了办公室,满脸堆笑地道:“衣总监,你想借用的人选,我已经物色好了,先过来给您说说情况。”
“嗯,坐下来说。”衣远姗低头批阅起了文件,边写边听。
趁她低头,钱海湘忍不住偷偷地往她那白皙的领口里面瞄了一眼,想看看衣远姗那里面的傲岸风光。
钱海湘现在的样子就像做贼,激动兴奋,心痒难耐,但又极害怕被她发现,只是偷偷地瞄了一眼,便装作无事地坐下了身。
想把李江南推到衣远姗这边,当然不能说李江南是如何的不听安排、不求上进。
他清了清嗓子,把李江南的工作表现四平八稳地说了一遍,然后特意突出:“李拦江是人事部余主任非常看好的一位年轻人。”
“正因为余主任看好,才会放到重要的销售部门,我相信以余主任看人的眼光,把李拦江借调到衣总监的身边,应该可堪大用。”
衣远姗头也不抬地说:“没那么严重。”
“只不过是暂借过来跑几天腿,倒也不需要动用你手下的骨干。”
“这样,你换个人选,不需要多大的才干和能力,只要听话就行。”
“不要因为我这里借人,而影响销售部的业绩。”
钱海湘一听这话,顿时坐蜡了。
尼玛刚才忍着恶心把李拦江夸了一遍,感情还起到了反作用。
早知道是这个效果,还不如照着本心,把李拦江黑一遍。
既然风向不对,那就赶紧转舵,这种小小的难度,难不倒钱经理。
他假装沉思了一阵,才开口说道:“其实李拦江这人,倒也算不上我们销售部的骨干。”
“他其他都好,就一点不好,文化层次偏低,不是正规院校毕业,而是继续教育的文凭。”
“还有他的外语基础也很差,看不懂外文资料,无法跟外贸客户打交道。”
“另外他还有其他的缺点……”看到衣远姗已经投来了冷漠的眼光,情知自己前后矛盾的言语已经招致了女上司的不满,钱海湘暗中打了个激灵,赶紧把话题圆回来:
“咳,之所以觉得李拦江不错,是因为他收了笔烂帐,还算令我满意。”
“所以我才会觉得他还堪用,向您做出推荐……”
“好了,不要说了。”
衣远姗皱起柳眉,清冷地道:“叫他上来,我先看看……”
衣远姗的语气中明显有了些不快,她心里清楚,钱海湘肯定又在耍什么滑头。
钱海湘被不轻不重的训了一句,脸涩涩的,感觉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全是废话,就像个傻逼。
他吗的李拦江,只要沾上了他的事,老子总会倒霉。
五分钟后,李江南双手插在裤兜,跟在钱海湘的身后,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这层楼。
到了现在,李江南还不明白,钱海湘把自己叫过来,是想搞什么名堂。
直到钱海湘停在了“首席营销官”办公室的门口,李江南才反应过来:难道早上遇到的那个冤家女总监,这么快就查到了我的名字和我的部门?
“进去吧,衣总监找你……”
钱海湘留在了门外,心里叹气,据他现在的估计,以衣总监的眼光和用人标准,不可能会把这家伙留下来。
他估计自己以毒攻毒的计谋,马上就要破产了。
李江南看了看他,没多理睬,推门进了办公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那么大点破事。他想。
衣远姗依然在刷刷的批写文件,听到门响,头也不抬的问道:“叫什么名字,工作多久了?”
李江南坐下来淡淡地道:“装什么样子,把我都找上门来了,还装模作样。”
他低头点了根烟道:“敞开说吧,想要怎么整我,本人接招。”
衣远姗眸光惊讶地看着他,啪嗒一响,连手里的钢笔都掉了。
下一秒,衣远姗嗖地站起,杏面寒霜:“原来就是你,李拦江?”
可能是用力过猛,她感觉脚踝又在火辣辣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