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离开之后,在这片繁华街区一边散步,一边看,仔细地观察这一带的地形坏境,直到华灯初上时分,他才不急不慢地走回了维多利夜总会。
他一走进夜总会的大堂,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按道理讲现在正是上门客人最多的时间,可夜总会里面的客人们却神色匆匆地往门外走,而那些漂亮的迎宾女郎一个也都没有出现,甚至还有几个服务生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经理,你们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好,李江南看到了上午那个与付从军一块陪同他的运营经理,便把他拦了下来,问了一句。
“啊,李兄弟,我们这里、我么这里……”
“刚才有人来砸场子,把付老板打得很惨,连玫姐都被他们强行带走了……”刘经理说完叹气一声,焦头烂额的神色。
李江南听说付从军被打得很惨,稍微皱了皱眉,便让刘经理领路,去看一看付从军。
电梯里,李江南过问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刘经理也没把他当外人,一脸忧急的神色,把事情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维多利亚夜总会从开张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是麻烦不断。
在港岛地区,像夜总会这种性质的娱乐行业,向来就是那些江湖社团眼里的香饽饽,只要在自己的地盘上,那些混社团的,就会想方设法插只手进来。
而维多利夜总会正是被港岛三大社团之一的合三会所看上了,隔三岔五,就会有人上门闹事,并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要求合作,甚至要强行控股。
刚才,合三会便再一次上门来谈“合作”了,与以往不同,这次合三会大概是听说了维多利亚夜总会重组了保镖队伍,所以特意带来拳师上门示威,双方没谈几句,合三会便掀了桌子,露出仗势欺人的霸道嘴脸。
跟合三会带来的几个江湖拳师相比,张力飙那帮夜总会保镖就像纸糊的一样,三两下就被打得哭爹叫娘,只能任由对方砸了场子。
砸了场子还不肯罢休,合三会为了立威,又让一个虎背熊腰的拳师出面,一掌打在付从军的胸前,当场打得付从军大口吐血,晕死在场。
这还没完,临走之前,合三会又强行带走了夜总会出资额最大的女老板周曼玫,说是要把玫姐请去合三会,今天晚上接着谈。
李江南听后暗暗皱眉,看了刘经理一眼问道:“对方这么嚣张,为什么不报警?”
刘经理满嘴苦涩地摇摇头,“不能报-警,夜总会不比其他行业,报-警处理,反而会麻烦更大。”
“况且这里面也涉及到玫姐的家事,如果放在两年前,那时候玫姐的男人还没被害死,合三会上上下下,见到玫姐,都还要恭称一句少奶奶。”
李江南看了看他,好像这里面的关系还很复杂,便不再多事,没再刨根问底的去追问了。
来到八楼的一间大厅,李江南一进门就看到那帮保镖,全都断手断脚地躺在地铺上哀嚎,这里面只有张力飙的情况还好,手臂上打了绷带,吊在胸前,在那里组织药师给伤者看伤。
“付老板在哪,他伤得怎么样?”
看到李江南过来,张力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请了他和刘经理,走进了里屋。
付从军躺在单人床上,面色惨白,皱眉惨哼,一看就受了很重的内伤,而在他的床边,还有个脸盆,全都是付从军吐出来的血。
“付老板、付老板!李兄弟过来看你了!”
张力飙蹲身喊了一句,付从军睁开眼睛,看清李江南过来之后,连忙强行撑身,张力飙忙将他扶住,生怕牵动了伤势。
“呜呜、啊啊、呜呜啊啊……”付从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摇手,又悲又急,就好像突然哑巴了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付老板被一掌打在胸口,吐了很多血之后,就突然失声了……”张力飙看了看李江南,叹了口气。
李江南观察付从军的面色,皱眉不语。
这时,一人匆匆进来报告:“请过来了,请过来了!”
“红花堂跌打馆的毕三绝老爷子,终于被我们请过来了!”
“哦?”、“是吗?”、“太好了!”
“快快快,我们快出去迎他……”
张力飙、刘经理以及其他人等,全都大步匆匆地迎出门去,倒是把李江南一个人丢在屋里,由他照看着重伤的付从军。
门外面,一个唐装老者,领着一个挎药箱的药童,不疾不徐地来到了门口。
那唐装老者白须白发,目光矍铄,很有一股子宗师风范。
跟在后面的药童也很不俗,虽然年纪不大,但抬头挺胸,气宇轩昂。
“毕老药师,晚辈给您见礼了……”看到那外号毕三绝的唐装老者进门,张力飙、刘经理以及其他几个还能站着的保镖伤者,以及这里的所有人员,齐齐向他见礼。
张力飙一只手有伤,只能同刘经理一样,鞠躬行礼,而另外几个保镖,则以江湖人的身份,以抱拳的方式行传统礼。
毕三绝一捻白须,轻轻点头,“各位免礼,无需客气。”
刘经理赶紧一挥手,便有人过去倒茶,刘经理和张力飙则一齐上去,小心翼翼地请毕三绝落座。
那叫毕三绝的老头摆了摆手,让药童亲自过去端茶,这才接过茶盏,不疾不徐地吹了起来。
李江南见他不忙着看伤,而是先坐在那里品茶,不由暗暗地皱眉,感觉这老头喜欢摆架子。
偏偏张力飙以及刘经理等人都不敢催他,就像小学生似的,恭敬地陪在两侧,似乎要等这老爷子把茶喝好了,才能开口与他说话。
“咳咳咳……”这时候付从军又开始咳嗽了,刘经理连忙过去扶住他,替他拍拍背,让他朝盆子里又吐了口血。
毕三绝这才不急不忙地上前,一句话不说,先接过药童递来的毛巾,细细擦过手后,方探出手去,搭住付从军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