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太太很不客气的质问,李江南暗暗的有些不快。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贵妇人何太太,绝对是那种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很嚣张的跋扈女人,可能她自以为是天底下最高贵的女人,其他的所有人都低她一等,理该像阿猫阿狗般被她斥唤。
李江南保持了克制,不冷不淡地道:“何太,我想跟你说两件事情。”
“首先,我被你们何家请上门,是来治病的,而不是被你审查和盘问的,所以你刚才的提问,我一个也不会回答。”
“其次,请我上门,就要有请我的态度。”
“如果你怀疑我、不相信我,而且还用这种不敬的语气跟我说话,那你儿子的伤病,不治也罢,本人恕不奉陪。”
他说完转身就走。
没错,他本来确实想利用这次治病的机会,赚一笔足够用来给自己办事的费用,但是看到何太太一二再而三地摆脸子,他也就淡了那份心思,不赚这笔钱也罢。
何况以他的本事,有很多种方法赚钱,真没必要留下来,看一个半老女人的臭脸。
“把他给我拦下,别让他走!”令李江南想不到的是,他不想留下来纠缠,可何太太却不想放过他。
两个保镖应声而动,拦下了李江南的去路。
何太太走到李江南的跟前,盛气凌人地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你以为全天下的医生全都死光了,只有你才能治好我儿子的病么?”
她蔑视地道:“像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我见得多了,一进门就摆架子,装得好像多么有本事似的,无非不就是想要我何家高看你一眼,多赏你几个钱?”
“我看你跟红花堂那个姓毕的一样,根本就治不好我儿子的病!”
她眼中满是厌恶之色,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很多亲友看着,她必须要注意自己的贵妇形象,早就给了李江南两个耳光。
看到何太太果然开始发飙了,跟霍玉卿一块过来探望何大鹏的那几个亲友当中,有几人开始替何太太帮腔,向李江南投去讥诮的眼光。
“我怀疑这家伙可能是个骗子,想要趁火打劫,上门骗几个钱。”
“就算不是骗子,看他那副德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太太,这家伙既然要走,那就赶他走,免得他留在这里,影响到您的心情。”
“就是,把他赶出去算了,反正你请的那位大师就快到了,把这家伙留在这里,只会碍事……”
“对,应该赶他走。一看到他那副嘴脸就感到恶心,好像何少的病只有他才能治得好似的,也不知道这家伙算老几……”
何太太听了旁人的这些话后,并没有按他们的意思办,相反,她想先折辱李江南一道,然后才把他赶走。
因为,何太太一直以来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女人,先前李江南用言语顶撞了她,她非常不满。
“把我的话听清楚。”
她抬高下巴,轻蔑地道:“抽自己两个耳光,为刚才的言行向我道歉,然后从我家滚出去。”
她露出了鄙夷的嘴脸,那看李江南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卑微的蝼蚁。
听了这话,李江南有点暗暗的恼火了,本来他不想激化矛盾,可现在看来,只怕要给这个狂妄的女人,一个教训了。
“听清楚没有?”
“马上动手!”
“自己打自己的脸!
“否则,我会叫保镖教训你!”
看到李江南站在那里没动,何太太垮下了脸色,指着李江南的鼻尖,霸道极了。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马上就要撕破脸了,一直没出声的霍玉卿,紧张地捂着小嘴,越发为那个叫李拦江的男子而感到担心了。
何太太这种人物是得罪不起的,就连她霍家也要经常对何家客客气气,而这个叫李拦江的男子……
霍玉卿完全看得出来,这个叫李拦江的男子显然是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平民阶层,如果何太太想要整他,他是挡不住的。
“何太……”霍玉卿有心想要帮忙化解僵局,可她还没开口,一个管家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太,看在您何太太的面子上,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道长历采春大师,终于被我们请上门来了!”
“是吗?”
何太太先是一愣,随后满面惊喜地道:“采春大师已经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走,我们去门口迎接……”何太太连忙整了整头发,正了正衣装,然后领着管家及一众亲友,去门口迎接。
李江南听后暗暗奇怪,采春大师,历采春?
会不会跟春花山道观里那个被打得仓惶落跑的邪道采春散人,是同一个人?
他想看看。
那边厢,何太太还没离开房间,一个道骨仙风的老道士,在一个小道姑的陪同下,手持拂尘,迈着方步,飘然来到门口。
李江南看得清楚,那老道士白发白须,举手投足中自有一股清高的意味,不是别人,恰好就是那个被他打得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采春散人。
李江南不由地暗暗冷笑,这个世界真小。
当时那个老东西被他打得自毁修为、烧毁道观、并许诺从此做一个流浪在外的游方道人,偏偏没有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一路游方来到了港岛,而且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身边甚至多了个陪同的俏媚小道姑,显然是一副混出了名堂的样子。
看到了采春那个老东西的出现,李江南便打算再给他一个教训,尤其是前两天出现在闹鬼屋里的那个红衣女子,好像跟老东西有些关系的样子,这件事不能不察。
李江南看到了采春,但由于视角的缘故,采春却没有注意到李江南。
此时的采春散人昂首站在门口,轻捻胡须,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何太太正在向他见礼。
“采春大师,今天能够把您这位老神仙请上门来,我何家上下,三生有幸……”何太太对采春散人恭敬极了,她露出欣喜而卑微的笑意,徐徐地鞠了一躬。
随着何太太的鞠躬,其他跟在后面的管家、保镖以及一众亲友,就像捡到了尊敬的活神仙似的,全都恭敬地鞠躬,齐齐开口问候。
采春散人轻捻白须,淡淡地点头:“各位无需多礼。本师来港游历讲法,何家虔心向道,多次捐赠重金,本师甚为感激。”
“既然何公子身体抱恙,而本师又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情于理,自该要上门看望。”
“何太,贵公子在哪?本师先替他治病,至于闲话,我们稍后再聊。”
“好、好,大师这边请……”见对方和气,没有半点大师的架子,何太太心中欢喜,更加显得恭敬。她连忙陪在采春的身边,一边说着恭维的话儿,一边陪着他来到了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