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坐着出租常的出租车,路上开了大概半个小时,来到繁华街区一家名叫醉月轩的酒楼。
这是一家相当气派的广式酒楼,中式装修,五层楼高,店门前还有好大一块专用停车坪,这在寸土寸金的港岛地区,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
出租车停稳,两人刚从出租车里下来,出租常就浑身一愣,眼光呆呆地看着酒楼门口,一个站在那里打手机的妖娆女子。
那女人长得相当狐媚,穿着大开领的白衬衣,和紧绷绷的黑色短裙,也不知道是在跟哪个男人通电话,不断咭咭笑着,用娇嗲的语气与对方打情骂俏,一看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认识那个女人?”李江南注意到出租常的眼光,始终愣愣地盯着那个女人,便开口问了一句。
李江南还注意到,那女人的白衬衣胸前,戴着醉月轩酒楼的工作名牌:公关经理祝亚香。
“她就是我的老婆阿香,这些天我到处找她,但她不理我,根本不接我的电话,好像、好像她跳槽了,在这家酒楼做事……”
出租常看到那妖娆女子已经挂了电话,便大步走了过去,满脸深情地道:“阿香,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去夜总会找过几次,但她们说你已经跳槽了,我想跟你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请你不要闹了,跟我复婚吧……”
李江南看出来了,尽管那个叫阿香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出租常显然放不下那个女人,还想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出租常这货,看起来傻大黑粗的,倒也是个情种。
那叫阿香的狐媚女人显然没料到出租常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先是意外了一下,随后绷下脸色,露出嫌弃的目光。
“马上滚!”
“不要来騒扰我,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废物,也不想听你这个废物说话!”
出租常急了,求道:“阿香,你不要这样,我向你发誓,我真的会努力赚钱的,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保证我们复婚之后,你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天天待在家里当太太,我保证你以后会过得很开心。”
说着他急忙单腿跪地,掏出一个戒指盒,一往情深地道:“你看,我把戒指都准备好了,时刻带在身上,只要见到你,我就会把它送给你。”
“阿香,不要闹了,我们复婚吧。”
大庭广众之下,出租常一个偌大的汉子,不顾脸面,在酒楼门口下跪,向那个叫阿香的女人求婚,这一幕使得众多路人纷纷驻足观看,甚至有些女子,还发出哇地低声惊呼,向出租常投去了感动的目光。
“送我戒指,想求我复婚?”那叫阿香的女人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并没有给出租常好脸色,她拿去出租常手里的钻戒,随便看了两眼,嗤之以鼻。
“就这么小的一颗钻戒,也想来求婚?”
出租常急道:“阿香,我已经很尽力了,为了买下这枚钻戒,我花光了所有的钱。”
祝亚香目光鄙视,冷语讥嘲:“废物就是废物,开了好几年的出租,也就只能攒下这么一枚小钻戒,假如我跟你复婚,你拿什么养我,又凭什么让我当太太?”
出租常急得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祝亚香稍稍俯身,轻蔑地拍拍他的脸:“醒醒吧,你配不上我。”
“我陪客户喝顿酒,就抵得上你辛辛苦苦地赚一年,我怎么可能还会跟你这种开出租的穷鬼绑在一起?”
“以前嫁给你,是看在你至少还有套不大不小的破房子,可是现在看看你自己,你还剩下什么?”
“除了还剩下一台破破烂烂的出租车,你跟那些流浪街头的穷鬼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就把那枚戒指扔出去老远,一脸鄙视和嫌弃的表情。
“喂,你不要丢啊,那是我特意买给你的戒指啊……”
出租常急急忙忙地跑去找那枚戒指,祝亚香没有理睬,抬头挺胸,哒哒地往前方走。
出租常捡到了那枚戒指,跑回来,又噗通地跪在她的跟前,眼眶发红地道:“阿香,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了,回来吧,我需要你……”
“你给我住嘴!”
那叫阿香的女人显然是被纠缠烦了,啪地就是一个重重地大耳光打在出租常的脸上,然后恶毒地指着他道:“马上给我滚!我现在要陪客户,没时间浪费在你这条穷狗的身上,如果你再不滚,我报警抓你!”
“阿香,你不要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出租常跪在地上,捂着脸颊,可怜巴巴地哭了。
李江南暗暗皱眉,已经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把出租常扶了起来,然后把目光看向那叫祝亚香的薄情女人。
“祝小姐,你过分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不想复婚,也没必要侮辱他的人格。”
“再怎样他以前是你的老公,多多少少要念点旧情。”
祝亚香见有人过来插话,用厌恶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李江南几眼,她看得出来,眼前这年轻男人穿得普普通通,还跟出租常这种货色混在一起,明显不是个什么有钱老板,很像那种来自内地的穷酸打工族。
她很不友善,露出轻蔑的眼神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出租常的事用得着你来管吗?”
“他生得贱,自己送上门来让我侮辱,需要你来喷口水吗?”
“我警告你,少管闲事。如果你妨碍到我,我也会报警抓你!”
说着她鄙夷地往地上呸了一口,然后给了李江南一个嫌厌的眼神,再然后扭着腰肢,走向远处,还丢下两个字:“low逼。”
远处的停车坪里,正好有一辆奔驰轿车停了下来,一个西装男人从车里出来,祝亚香立刻娇嗲地笑着,黏了上去,与那男人打情骂俏起来。
“呵呵,祝经理打电话,我当然要来捧场啦……”
那西装男人笑呵呵地把祝亚香搂在怀里,一只手,还在祝亚香挺翘的浑臀上,重重地掐了一把。
“哎呀,你真的是讨厌死了,都把我弄疼了……”祝亚香半推半就地被西装男人搂在怀里,一面娇嗔,一面扒开裙子后面那只手,两人搂在一块,从酒楼开在那方的侧门,上了台阶。
出租常远远地看着,愈发悲苦,眼泪又在往下流。
李江南看了看他,暗暗地叹气,终究是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说:“不要再难过了,那种女人,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