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左右,李敏熙摇了摇手,眼眶红红地,终于要与情郎分别了。
李江南不想看她流眼泪,便坚持不让她跟着去送船,离别之时,只是向李敏熙点了点头,什么都没多说,便转身上了周曼玫的轿车。
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敏熙看着情郎上车,终究是流下了眼泪,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哭出声。
周曼玫看了眼李敏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一脚油门,把小轿车开走。
汽车开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集装箱码头,李江南刚下车,付从军、水鬼祥、以及马少成,便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看到李江南只背了一个简单的旅行包,再没有任何行李,付从军不禁有些奇怪,好像记得,李江南刚刚来港的时候,还拖了个中号的行李箱。
实际上付从军并不知道,李江南已经多了一枚神奇地储物玄戒,那些很重要的物品,基本上都储存在了储物戒指里面,如果不是戒指的空间并不算多大,李江南不想把宝贵的储物空间用来存放衣物鞋袜之类的普通物品,实际上李江南连旅行包都不需要背。
几人碰上头后,少许聊了两句,水鬼祥便请了李江南,前去登船。
不过李江南并不急于登船,而是看了看马少成,问一问苏战下葬的地方。
即便苏战已经去了地下黄泉,但李江南还是想去看一看他,有些话,当面要对苏战说。
在离集装箱码头西侧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座不大的寺庙,寺庙院落背靠了一座青山,而苏战下葬的地点就在那座山中。
付从军、周曼玫、马少成等人,陪着李江南来到苏战的坟前,李江南插上香烛,摆上祭品,然后与几人一块,在坟前祭奠了一番。
“少主,由于时间匆忙,我找不到更好的风水宝地安葬苏先生,所以他的后事办得简陋了一点,请少主原谅……”马少成有些不安,在李江南的身旁轻声地说。
“已经很不错了。”李江南看了看这座坟墓的坏境,位于青山之内,前有庙宇镇守,后有小河绕行,藏风聚气,五行不缺,算是上好的风水之地。
“我看得出来,这处下葬地点,应该得到了高人的指点。老苏能够葬在这里,后人会有福的。”
马上成见李江南对这处安葬地点感到满意,终于露出了轻松地神色,他进一步说:“这整座青山,都是前面那座庙宇的私产。多亏了付先生帮忙,找了庙里的主持,捐赠了一大笔香火钱,那些僧侣才肯同意,让苏先生安葬在这里。”
“不仅如此,那些僧侣还主动替苏先生看了风水、选了下葬的墓穴,并做了一场法事。而且以后每年的阴节忌辰,他们也会送上香烛祭品,表示会替我们看一看苏先生。”
听了这话,李江南情知付从军捐给庙宇的香火钱绝对不少,他心生感动,面向付从军,鞠躬行礼:“谢谢你了,付大哥,给你添麻烦了。”
“李兄弟,你千万不要如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跟我客气的……”付从军连忙把鞠躬的李江南扶起,心里面,既有些激动,又深感荣幸。
因为刚才李江南并没有称呼他“付老板”,而是用“付大哥”这样的称谓来称呼他,这说明李江南把他当兄弟,而并不是当成普通的朋友。
能够与李江南这种极有来头、又有本事的奇人成为兄弟,何其幸哉!
几人并不能在这里停留多久,稍微看过了苏战,李江南也该走了。
临行之前,李江南再次蹲在苏战的坟前,抚摸墓碑,轻声地说:“老苏,放宽心思,睡一个安稳觉。”
“你留给我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会尊重你的心愿,按你的意思办的。”
“而且我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你尽管放心,以后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小妹,她过生日的那一天,我会替你去看望她。”
最后拍了拍墓碑,李江南不再多说,起身离开。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在周曼玫、付从军的摇手相送之下,一艘不大的渔船,顶着星光,从码头离开。
李江南与他们两摇手挥别,不经意地生出一丝感慨,也不知道再次与他们相见,是到了什么光景。
“李先生,这里有一口皮箱,是玫姐和付老板特意交代我,等船离港后,才拿出来交给你。”
渔船开远之后,水鬼祥从驾驶舱里过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口黑皮箱,递给李江南。
把黑皮箱搁在桌上,打开来看,整个皮箱里整整齐齐地码放有花花绿绿地各色钞票,有美刀、欧钞,也有内地使用的货币,在皮箱子里,还有一张写有娟秀字迹的纸条。
“李先生,曼玫知道,眼下李先生的处境不好,有很多麻烦,生活也过得拮据……并且曼玫也知道,李先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可能要在各地行走。”
“曼玫很希望陪伴在先生的身边,竭尽全力,为先生解忧。”
“可惜,曼玫是个弱女子,不能替先生帮上太多的忙,如果留在先生身边,也许只是个负担,反而会让先生心烦。”
“所以,曼玫就只能准备这些俗物,权当是一点小小的资助,方便先生在各地行走,希望先生不要拒绝。”
“最后,曼玫敬祝先生达成心愿,成就该成就之事,曼玫翘首盼望,有朝一日,能够再睹先生的风采。”
看过纸条,李江南面对这一箱子花花绿绿地钞票,不由露出了苦笑。
这笔钱,退是退不回去了。
他只能把这口皮箱,交给马少成说:“这些钱你管着。”
”过几天遇到了鲁昆、廖宇和苗安他们,说不定有要花钱的时候。这笔钱,就当做咱们这支原神机殿仅存的落魄班子,以后的活动经费了。”
马少成见他的语气酸涩,颇有自嘲的意味,也没敢说什么,点了点头,接下了这口皮箱。
李江南转头,眺望码头那方,心知肚明,从这一刻开始,他又欠下了周曼玫,一笔不小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