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顺风顺水,在海上走了三天,这天天色还不大亮的时候,渔船抵达江州,在港口靠岸。
与水鬼祥话别过后,李江南与马少成随即下船,踏上了江州的地界。
李江南之所以选择在江州下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在江州靠岸的理由,无非是想看一看这座令他熟悉、但已经物是人非的城市,以及那些令他牵挂的人。
吃过早饭过后,李江南从附近找来一台跑营运的黑出租,让马少成即刻动身,坐这辆黑出租去川北,与齐枫、鲁昆他们汇合。
马少成上车之前,忍不住道:“少主,您在江州停下来,是想看看您的那位妻子、白若彤白女士对吧?”
李江南摇了摇头,说:“已经不是妻子了,是前妻。我在江州停下来,并没有想过要去看她。”
他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一提到白若彤,心里面就多了一丝淡淡地遗憾,那是“夫妻一场、偏偏无缘终老”的缺憾。
马少成看看他的表情,犹豫地说:“少主,有一些话,作为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说就说吧,不用遮遮掩掩。”李江南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抽了起来。
马少成抽着烟道:“少主,我说直话,你不要生气。”
“您的那位前妻白若彤,其实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她给人的感觉很傻,就像个漂亮的花瓶……其实也不能说她傻,而是太过于天真,经常看不清形势,有时候还认死理。”
“以前她的奶奶、她的堂哥、包括她的亲生母亲,那样子打压她、排挤她、利用她、甚至把她看成货物,恨不得卖出去交换利益,她都不会反抗,只知道逆来顺受,为了家族利益,而委屈自己。”
“少主你跟她在一起,当了三四年的上门女婿,想必也因为她,受了不少气,吃了不少苦。”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想说的重点是……少主,尽管白小姐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实际上她是个好女人,因为她的身上有那种‘为了大我、而牺牲小我’的坚贞品质,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或者是认定了的人,亦或者是某种令她认同的信仰,她会义无反顾地死忠到底,哪怕就算会葬送她自己。”
“白小姐表面上漂亮洋气,是个现代社会中不大不小的女总裁,但她的骨子里,仍然是那种封建社会里的传统女人,死忠于家族,死忠于祖宗,死忠于双亲,死忠于家庭……如果不是因为少主是上门女婿的尴尬身份,算起来应该是嫁给白家、做了白家的小媳妇,其实白若彤也一定会摆正心态,把你当成她的丈夫、也就是她的天,而尊重于你、死忠于你。”
“少主,我说这么多,是想阐明一个道理。”
“白若彤那种女人,你不能嫁给她,而是要娶她,只有让她换一个身份,明白自己是李家的小媳妇,而不是白氏家族的接班人,她才会回归到自己女人的身份,成为一个温柔依顺的合格妻子。”
马少成说的这些话,似乎有些词不达意,但李江南听了之后,还是听懂了。
总结起来就只有一个意思:马少成认为白若彤其实是个极好的女人,但只是因为丈夫和妻子的身份颠倒,才使得李江南与白若彤的婚姻,落得个惨淡收场。
李江南苦笑了笑,说:“我很奇怪,你怎么对我那位前妻,了解得这么多?难道你跟她很熟?”
马少成摇摇头道:“并不是,我跟白若彤女士一点都不熟,顶多也就是以前,远远地见过她两次。”
“不过我经常跟在苏战苏先生的身边,经常听他说起少主与白女士的这段婚姻,每次说起,苏先生都会深感惋惜,也会发表一番言论,所以久而久之,我听得多了,也就能够说出这些道道来了。”
“除此之外,苏先生在世的时候常说,只有少主的原配妻子白若彤,才是少主这辈子最在意的女人,他还常说,希望有一天,你和白小姐都能够回心转意,重新在一起,你是夫,她是妻,过上美好的夫妻生活……”
李江南听到这里,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
尽管马少成是一番好心,大概的用意是想劝他去看一看白若彤,但,已经过去的事情,李江南也无心再去追回。
他拍拍马少成的肩,说:“上车吧,你该走了。”
“齐枫那里我已经说好了,到了川北,与鲁昆他们碰头之后,低调一点,凡事都听齐枫的安排。过了这几天,我也会去一趟川北,去看看你们。”
马少成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上车走了。
目送那辆小汽车开远之后,李江南没有闲着,随即叫来另外一辆出租车,乘车来到了江州的警署。
就和上次一样,李江南依然戴上了大口罩和鸭舌帽,就在警署大门附近的路边,蹲守即将出现的于娜。
唯一与上次不同的地方,这次他蹲的是于娜上班,而上次蹲的是于娜下班。
没蹲多久,时间大概来到了八点,一辆小轿车风风火火地开过来,直接碾上了街边的马路牙子,就那么随便地停在了警署大门附近的闹事街边。
女车主也不管是不是允许停车的区域,甚至连车窗玻璃都懒得升起,下了车就走,那女车主迈着大长腿,扭着浑圆的屁鼓,蹬蹬蹬地走警署大门,正是女警于娜、那种爷们般的豪放作风。
李江南一看到于娜那副昂首挺胸的骄傲气势就有点想笑,他也没有出声惊动她,而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去,在与于娜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低声说:
“美女,你的节操掉了。”
于娜听后先是一怔,随后低头看了看地上,正好有坨狗屎。
这家伙是不是拐着弯骂我是狗,还在街上拉屎?
顿时间,于娜臊得脸颊通红,一指那走远的背影,气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臭流氓,你敢当街调戏女警,姑奶奶非得教训你……”
那个背影不但没有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随手还比了个中指。
于娜那个气啊,简直快抓狂了,她迈开大长腿,就像百米冲刺似的,疾风般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