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苏午身上只有六百多元玉,也不妨碍他觉得花费一千元玉购买‘意根藏’超值。
获得意根藏以后,还需要找到‘冥想法’,才能真正将此种力量固定在自身,做到循环运用。
现下苏午对卓杰过去所处世界仍然一无所知,什么时候能得到‘冥想法’就更说不准。
苏午心里其实也清楚:对付‘工贼诡’,意根藏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的方向。
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心神归于平静, 调出了另一件可兑换物品:尸陀鬼之手。
略去关于诡手的各种说明,他直接看向最后两行字。
尸陀鬼之手目前容纳成功率:21%。
与宿主本身契合度:3.5%。
两项数值皆有增长。
成功率提升幅度较大,契合度提升幅度则很小。
契合度应该需要在真正容纳以后,经过不断摸索与训练,才能获得较大幅度的提升。
而容纳成功率则不同。
“自身每一次经历卓杰的过去人生,便相当于让他的过去在我身上重演了一遍。
如此就会导致诡手对我的接受程度提高, 容纳成功率跟着增长?”
苏午看着那两行数值, 脑海里思维闪动, 沉吟了半晌。
他下定了决心,再度唤出模拟器:“开始‘卓杰的过去人生’模拟!”
“已选定。”
“扣除500元玉,你的钱包余额为198元玉。”
“在此次模拟中,你不可带入除自身以外的任何物品。你可消耗20元玉,以亲身经历原主人过去人生,是否消耗?”
“……否。”
“载入游戏中……”
“卓杰的过去人生已载入成功!”
……
四下里依旧是昏沉沉的天色,远天边的大雪山散发出圣洁祥和的光辉。
苏午快步走近地上趴着的卓杰父亲,取得了食物与书信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他寄望于通过这种方式,能让自身摆脱‘窄袖观音’的追杀。
但这纯粹是异想天开。
只要被窄袖观音锁定,那么不管跑出多远、跑了多久,都终究要遇到这只诡异。
可能只是时间长短有些区别而已。
这次,苏午跑出那片黑树林以后,在一片被月光映照得苍白的河滩地里,看到了脸型如桃心、白得发光的窄袖观音。
在窄袖观音即将钻进他嘴里时,黑暗里再度扑出来一头铁包金的巨犬, 喝退了窄袖观音。
黑风里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一双双被夜光映照成惨绿的眼睛将苏午包围在中央。
苏午粗略数了数, 发现有二十八双眼睛,意味着周围有二十八头巨犬。
有了上一次的接触,他对这些由‘意根藏’化形的巨犬已没有任何惧怕,抬步想要接近黑暗里的犬群。
但随着他迈开步子,犬群就乘着黑风,倏忽间消失无踪。
苏午咂了咂嘴,没有强求,依靠北极星辨明了西北方位,继续前行。
依旧走一天一夜。
第二天太阳快落山时,见到了高岗上的庙子。
这座庙子没有名字,墙壁四面垂下的经幔上勾勒的文字,苏午也看不懂。
他迈进门槛中,没有像上次一样选择左手边的第一间房,而是先到正对门的主殿逛了逛。
看过主殿供奉的一座鸟首人身、背生双翅的塑像后,苏午走进了靠近主殿的右侧第一间房屋中。
卓杰的父亲说过,这庙里住着三个法师。
三个法师不应该对自己都是要打要杀的态度吧?
如此一来,卓杰的父亲岂不是专门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送人头?
总有一个法师,会是自己的正确选择。
这间房内的摆设与先前并无太多不同,只是地上不再铺陈厚摊子,而是铺了一张狼皮。
栩栩如生的狼头对着门口,狼尾对着的禅床上,一个光头、留长胡须的老僧眼神慈和,看着苏午。
“大师,阿爸让我来投奔您!”
苏午将那封书信递给对方。
老僧点了点头,微眯着眼睛,就着灯光阅读着书信。
片刻后,其将书信仔细折好放在桌上,向苏午问道:“我和你父亲是几十年的朋友了,当初我们一同在无想尊能寺中修行。
后来他破了戒律,还俗而去,我则被派来驻守此地,也就断了联络。
信上说,你们居住的村子近来受窄袖观音侵扰,许多村民都被窄袖观音吃了,你也是为这个来投奔我的吧?”
老僧徐徐出声,言辞温和。
但苏午从他的言辞之中,却察觉到了严重的漏洞!
既然卓杰父亲已经与这老僧断了联络,那如何解释卓父知道老僧住在此地,还专门写信让儿子来投奔?
卓父如若早知道老僧在这座庙里,又为何故意不与之联络?
偏等到自己遇着了危险,才想到找一个久疏问候的朋友‘托孤’?
老僧言语里处处透着诡异,苏午对其生出了警惕心,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一边垫步后退,一边道:“是,就是这样,您能帮我们杀死窄袖观音吗?”
“诡怎么可能被杀死?”
老僧摇了摇头,像是没看到苏午在远离他,嘴里说出了与中年长脸僧人截然不同的说辞。
诡不可以被杀死?
苏午心头一震,盯着老僧问道:“诡为什么不能被杀死?”
迎着他的目光,老僧笑了笑。
房间里的油灯灯火忽然变得惨绿,绿光覆映整个屋室。
在惨绿的光芒里,老僧端坐禅床的倒影与苏午的影子交叠在一处。
禅床上的老僧忽然‘裂开’了。
‘他’光洁锃亮的脑顶忽然迸开一道裂缝,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撕扯骨骼血肉之声,一个干枯的脑袋从裂缝里钻出来,
黑漆漆的眼眶里跳动火光,上下牙不断叩击,发出空洞的声音:“我就是诡,我自己都不能杀死我自己,别人凭什么?!”
一副干尸从老僧的皮囊里完全钻了出来,苏午汗毛倒竖,这一刻却偏偏无法移动!
眼睁睁看着那干尸在不断颤抖、分裂的光影里走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整个放倒在地,剥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而后,它从不知何处取来一只蘸了朱红颜料的毛笔。
笔锋如刀,每一次从苏午身上划过,都让苏午感受到身体被切割的痛楚!
“啊——NMB,我屮艸芔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