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案并为一案?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怎么可以并到一起。
宁安公主刚想发作,不过看到苏彻那张脸,却是瞬间心头一片宁静。
这位长信侯倒是鼻若悬胆,剑眉英目,的确是一副好皮囊。
自家倒是忘了,这位在被黄天道纳入门墙之前,可是正经当过亲民官,对衙门里的那些沉渣泛起的事情可谓门清。
“孙行恭本是潜伏在殿下身边的魔道妖人,他们背后一定是另有图谋,想要魔染殿下。那雷击木一定就是他们施法的某种媒介。”
苏彻停顿片刻接着说道:“不知道殿下是否信得过微臣?”
“你?”
苏彻一挥长袖。
“不错,殿下若是信得过臣,便请将此事交给微臣办理。微臣便是肝脑涂地,也要为殿下缉拿真凶。”
宁安长公主看着下面这位长信侯,一时之间有些看不通透。
她对苏彻的印象是开始是一个很温厚的少年。
没有雍州武门年轻一代里的飞扬跋扈,对仕途修行都不怎么上心。
早年间的苏三郎在建康城中比起两个哥哥,当真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建康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这样四平八稳毫无作为的士族子弟。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性情大变,当了几年的浪荡公子、花花太岁。或许是不再压抑自己的天性了吧。
遭逢挫折,离京出任下僚。
当时建康城中都认为这是老苏巧心安排,为的就是让他避避风头。
当年枋头一败,苏家上下几乎尽数战死,留下的苗裔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要仔细珍重。
谁能想到这接下来就是枯木逢春的一场造化。
在山阴县碰见了黄天道的郁离子,被纳入门下,然后就是郁离子证道长生,那可是踩着末法主证道,这小苏也是攀龙附凤,成了长生真人的弟子。
而后在慈州步步高升,俨然成了气候,等建康城里反应过来想要出手打压,却是已经太晚了。
最后更是成了韦苏两家联手的奇兵,一招逼得父亲退位。
宁安公主知道父亲退位对于大梁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雍州武门掌握了朝廷大局,原本建康大族跟雍州武门之间的平衡便化为云烟。
朝局眼下看着稳定,但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平衡。
而这一切的因由,都是那个曾经让人看不起的浪荡子。
宁安公主重新看着眼前的苏彻。
这个人,就是一切变化的起源。
“本宫信得过长信侯,不过本宫也记得,长信侯不再是缇骑了吧?”
“殿下明见,长信侯如今已不是缇骑。不过在缇骑之中人望极高,若是能让长信侯领着咱们办案,一定是事半功倍。”
冯不行虽然不知道苏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不管是真药假药,他都会帮衬着喊一声疗效好。
“人望极高?”
宁安公主好奇地问着苏彻:“不知道长信侯对于此案可有什么规划。”
“回禀殿下,微臣以为,此案的关键线索有两条。第一就是这雷击木,此物生长在东海绝地,乃是流通极广的炼器材料,从这雷击木下手,恐怕头绪太多,一时难以梳理。另外一条就是孙行恭,还是要排查其周围的人际关系,看看平日里都同什么人来往。”
苏彻停了一下说道:“此时朝廷初定,宫中还是不宜掀起大狱。因此上若是能由臣带若干缇骑私下办理最为得宜。”
宁安公主只觉得好笑。
这人倒是好一张利口,说什么从雷击木查起来头绪太多,先从孙行恭周围人查起。最后还是舍下了这雷击木,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那个孙行恭从一开始就在自己身边负责宫中的日常小事,他来往的人都是自家身边的近臣。说来说去,最后查的还是自己。
宁安公主略一思忖,也有了主意。
“长信侯果然是办过案子的,说话就是有条理。”
“微臣仰慕殿下许久,一想到殿下身边有这样的恶贼,实在是怒发冲冠,夜不能寐。因此上脑子也比平时灵了许多。一定是我大梁列祖列宗庇佑,才保佑微臣……”
这厮端的无耻。
宁安公主真想现在就回他一句,既然如此仰慕本宫,不如让苏太师直接向陛下求亲可好?
只是她的理智还在,知道以苏彻的脸皮,只要自己敢说,他当下就敢去请老苏向皇帝请旨赐婚。
“既然如此,此案就拜托长信侯了。不过长信侯不如带着御史台一起办案吧。”
御史台?
苏彻看着旁边的冯不行,真叫御史台来查,万一真查出来什么东西,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祖制如此。”
宁安公主一声长叹:“缇骑为内臣,但是不得查宫内之事,为的就是防止情弊。宫中若是有事,当用御史台来查。此为内外相制。”
“长信侯非是内臣,自然可以查,但是要用缇骑来查,就不大方便,毕竟陛下刚刚继位,擅改祖制,必然会引人议论。倒不如请御史台的行幽御史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