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5章 遗言

身穿黑色法袍悬浮在空中的暗骄悬浮在空中，周身有无数道黑色和红色的法阵在缓缓围绕着他旋转，浓郁的毁灭气息从暗骄的身上和法阵其中散发出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有无数力量喷涌而出毁灭阻挡在暗骄身前的一切。

但是此刻的暗骄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父亲，不小心又回想起了当年的许多事情啊……”

暗骄方才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回想起大量的当初的记忆，有父亲看到他“死而复生”的欣喜和激动，也有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能够随意使用各种奥术法阵之后的欣喜和感慨。

总之暗骄的大量记忆其实都是有关于当初的父亲的，距离暗骄研究出生命奥术法阵“死而复生”以来已经过了数千年，暗骄的父亲也由于年轻的时候日夜的操劳而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暗骄不是没有想过用生命奥术为父亲治疗，但是待到将法阵凝聚到父亲的身上的时候暗骄才发现暗天的身体已经十分苍老了，虽然生命奥术的法阵拥有极其神奇的功效，当初也让濒死的暗骄活下来了。

但是暗骄发现似乎自己之前研究出来的用于自己身上的生命奥术法阵似乎无法对已经苍老且大寿将至的父亲起作用了。

当初的暗骄是因为自己的寿命还未尽，只是由于病痛的侵扰和折磨这才使得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濒临死亡，这个时候使用这种究极生命奥术法阵的话就可以极其快速且有效地修复暗骄的身体，使暗骄能够重获新生。

但是现如今的暗天却是不同，他已经十分苍老了，寿命到达了极限，若是修为能够再次突破的话也许还可以延长寿命。

但是当初的那么多年来，暗天为了自己的孩子暗骄的生命能够多延长一些，甚至是能够彻底治愈身体的病痛，暗天没日没夜地到处打探消息，只求能够找寻到能够治疗儿子的方法。

但是却始终没有什么结果，不但如此，还错过了修炼的黄金年华，早就错过了修炼的最佳时间，之后等到暗骄恢复之后，暗天再想要修炼的话就已经来不及了。

无论暗天如何修炼，自己的修为也是寸步难行。

而且暗骄还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父亲为了找到能够救助自己的方法，不惜用自己二十年的寿命与魔神做了交易，这才换来了圣灵果的传说和所在位置。

如果没有这二十年的交易的话，暗天还能再活上二十年，虽然二十年对于寿命远超普通人的暗之一族来说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寿命，如果在濒死的时候能够多活一天的话我相信都有人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去交换。

但是那个时候的暗天真的是经过了多年打听也是毫无救治儿子的伤病的办法，只好用自己二十年的寿命换来了一个消息，也就是魔神寥寥几句话罢了。

但是暗天却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有价值的交易，因为这个消息让暗天知道了他的儿子的绝症真的还有治愈的可能，这不但给了暗天希望，也在暗天将圣灵果的消息告诉暗骄的时候给了暗骄三个月的生存希望。

等到暗天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身躯也是极其苍老，几乎不再像是暗骄记忆中的那个武士父亲。

这么多年来暗骄是眼睁睁看着父亲一天天变得苍老的，苍老的速度远超暗骄的想象，他从未想到过一个人居然可以苍老得如此之快。

但是暗天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自从暗骄的绝症治愈之后，暗天每天都是很开心地度过，没有一天是不开心的，他们父子就住在这座山谷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暗骄还是每天在研究奥术，希望在这一条道路上再迈出属于自己的一步。

暗天则是没有了丧子的压力和苦痛之后，每天都是乐呵呵地出去游历周围的山川河流，暗骄也乐得看到父亲过得如此开心了。

父亲前半辈子为了暗之一族奉献了自己的全部精力，身体也在战场上受了很多伤，后半辈子为了自己也是日夜操劳，没有一天是放松的，现在终于到了晚年，一切事情都平静下来了，父亲也该享受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的闲适生活了。

待到父亲终于接近油尽灯枯的时候，暗骄已经在生命奥术的一道上走出许多步了，他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希望使用奥术的力量来为父亲延长生命。

但是奥术即使是万能的，现在的暗骄也不是万能的，他已经不再管当初的那道治愈自己绝症的生命奥术法阵狂妄地叫做究极生命奥术法阵了，因为暗骄觉得自己才窥见了一点点奥术的秘密罢了，还远未到那传说中的“究极”。

他给当初治愈自己的那道生命奥术法阵起名为：“百愈”。意为可以治疗人类身体中的一切疾病，并且可以将人类的身体所有伤口和苦痛地方全部修复。

这个“百愈法阵”经过了暗骄多年的完善，现在已经可以达到随手释放的地步，而且威力也比当年强盛了许多。

暗骄也不止一次对自己的父亲使用过，试图治愈父亲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但是虽然父亲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苦痛了，但是这样的法术却不可能延长父亲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寿命。

所以在父亲暗天濒死的时候，虽然他已经是极度苍老，身体也是不如当初那般雄壮，但是他的身上是没有任何苦痛的，他之所以快要死亡了，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寿命真的已经到达了极限罢了。

暗骄相信生命奥术的强大，但是它似乎真的无法违背自然的规律，目前暗骄掌握的生命奥术虽然治愈能力十分强大，但是终究无法赋予寿元已尽的濒死之人新的生命。

暗骄相信生命奥术的终极一定可以将死去的人复活过来，或许还可以达到无数人梦想的长生境界，真正地做到永生不朽，与天地同寿！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奥术已经被暗骄掌握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父亲使用，但是很遗憾，这种生命奥术的终极形式，暗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摸到哪怕一丝窍门，而且他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人掌握了这样强大的生命奥术魔法。

暗骄跪在濒死躺在床上的父亲旁边，然后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看着这个为了自己的生命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心中是无限的懊悔和无奈，虽然他已经是奥术一道的大师了，但面对自己的父亲这样的寿元已尽导致的濒死，即使是暗骄也是无能为力。

但是已经到了生命大限的暗天反而显得十分淡定，他的脸上充满着笑意，与自己的儿子的手紧紧相握，然后这个老人十分平静地说道：

“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人可以不死，为父这一辈子虽然不说何其辉煌，但是也活够了，我的前半生为了暗之一族和我自己的抱负，加入了黑暗武士团，参与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

“帮助暗之一族度过了多次惊心动魄的战争，虽然我贡献的力量十分微弱，但是我扪心自问这一辈子也是无愧于暗之一族，我暗天这辈子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暗之一族的事情，我作为一个暗之一族的族人问心无愧！”

“而之后的时光我成为了一个父亲，你的母亲走得早，我一个人将你拉扯大，虽然没什么困难的地方，但是你这小子从小到大也是没少让我操心啊，”

“哈哈哈！”暗天笑道，“你刚刚七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同龄的孩子都开始学习武功和法阵了，甚至都可以在武学中迈出一步了，但是我的儿子还不会说话，每天只会呆呆地坐在地上看天空，”

“那时候可把我急坏了，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我的孩子莫非是个哑巴，后来的你啊，终于说话了，但是第一句话就把我吓到了，你当时指着天空问我，”

“天空到底有多高呢？天上到底有什么呢？”

“当年你问的这两个问题我现在印象还很深刻啊，但是当年为父回答不了你，现在为父思考了一辈子，大概也还是回答不了你，”

“后来的你渐渐长大，虽然心智跟其他孩子无异，甚至但是的我还有点私心，我认为你其实比其他孩子都聪明很多，只是不爱说话不爱表达，虽然那些人都暗地里说你是个傻子，但是为父从来都认为我的孩子肯定是个聪明人！”

“你从小到大都体弱多病，我带着你到处去找医生，甚至还找到了我的老相识，曾经在战场上多次救了我性命的暗之一族的老医师，暗尧，想着帮你治病，但是连他也告诉我这种病无药可治，无法可医。”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是万念俱灰，但还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情，想着以后找到方法了再带你去治疗就是，结果就是你长大之后我自然也瞒不住你了，你自己也知道了自己的绝症的事情，”

“为父本来还以为你会意志消沉，但是我没想到你还是很沉默，甚至我都看不出来你知道了自己得了绝症的事情，”

“再后来的事情你大致也是知道了，你被黑暗之渊拒之门外，被孩子们欺凌，这些其实我都是知道的，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没有给你一副健康的身体，这才使得你的前面的人生过得那么痛苦，”

“再就是后来你打算研究奥术法阵了，然后被那些贵族少年的孩子欺凌，其实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无罪的，我知道你是受到了别人的欺凌才发动禁忌法阵的，”

“无论你当时做出什么决定，为父都不会怪你，即使你将这些败类全杀了，别人都认为你有错，为父也始终认为你没错。”

“骄儿，为父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情，虽然暗之一族的很多人对我们父子很不公平，但是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好人，很多人也在很多时候帮助过我们父子度过了难关，这才使得我们父子之后的生活过得不那么艰难，”

“而且骄儿你记住，即使暗之一族给你带来了多少不好的记忆甚至是痛苦的记忆，你要记住你是暗之一族的人，虽然它有再多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否认你是暗之一族的人，”

“你可以对暗之一族心生怨恨，心生怒气，也可以一辈子都不回去，但是为父请你若是以后成就十分巨大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吧，可以去帮助一些当初帮助过我们父亲的人，”

“为父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当初那些欺凌过你的人，践踏过你尊严的人，为父允许你用奥术的力量去报复他们，但是也就仅仅这样了，不要过激，再使用那种有可能伤及无辜的禁忌法阵，”

“我们要记得仇恨，但是不要被它蒙蔽了双眼，也不要被它蒙蔽了心智，左右你的行为。”

“我们更要记住别人对我们的恩情，当初有太多人对我们父子施过恩情了，当初的那位医生暗尧也许算作一位，但是我估计他现在也不在了，”

“但是为父还要你记住两个人，一个是黑暗之渊的主导人，也是我们暗之一族的大长老——暗绝，还有一位就是我们暗之一族的族长——暗夜。”

“这两位的修为已经超凡入圣，想必现在肯定是还在的，为父……”暗天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暗骄赶紧上去扶住他，然后轻轻拍了拍暗天的背。

很明显刚才是暗天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想要迫切地说些更多的事情。

暗天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缓缓说道：“当初的事情就不要去探查太多了，没什么好值得探查的，为父现在只要你记住你当初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免除死刑，与这两位人有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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