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第一圣徒

无论海瑟薇罗曼诺夫，罗茜儿夫人还是伊戈尔卡卡洛夫在提耶拉出现之后都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举动。

罗茜儿夫人和伊戈尔卡卡洛夫是因为饿得实在没力气，而海瑟薇罗曼诺夫——

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弃进攻的意图，而是半依在树干上，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仔细的观察着提耶拉。

罗茜儿夫人最先站了起来，尽管她现在看起来虚弱无比，但依旧挺直了腰板，冷静的看向提耶拉。

“你是谁？”罗茜儿夫人冷漠的问道。

“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茄。我是最初，我是末后。我是初，我是终......”提耶拉笑着说道，“我是......”

“混沌......”罗茜儿夫人说道，说完之后，罗茜儿夫人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样，重新靠回了树干上，目光中的防备不见了踪影，有点慈爱又有些有气无力的问道：

“能给我......能给我看看吗？”

“你认真的？”提耶拉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怕疯？”

“我......我也......我也进去过......”说着，罗茜儿夫人摘下了左手的手套，那是一只过分干瘪和苍老的左手，但这不是最引人注意的，当提耶拉的目光落在罗茜儿夫人的左手上的时候，他的目光一凝，看到了某样让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四个神秘的符文和白骨化的小拇指。

提耶拉盯着罗茜儿夫人的左手看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罗茜儿夫人要挖自己的坟墓，显然，罗茜儿夫人除了自己的生死之外，还想确认一件其他事情。

提耶拉把左手的厚书推向半空中，让它悬浮在那里，然后把自己的左手从袖袍的阴影里面伸了出来——

和罗茜儿夫人几乎一样的白骨化的小拇指和其他四指上神秘的符文。

“是的，是您！”罗茜儿夫人激动，虚弱又如释重负的说道，“我们的救世主……我们的弥撒亚……”

提耶拉疑惑的歪了歪头，然后直视着罗茜儿夫人的眼睛——

“窥探”或者摄神取念，提耶拉从罗茜儿夫人的脑海里渐渐的翻找出了那段记忆——

“那时候......我还年轻......”斜依在树干上的罗茜儿夫人虚弱的说道，脸上挂着笑容，一点又一点的顺着提耶拉的摄神取念回忆着他和盖勒特格林德沃初遇时的情形——

“那时我还年轻......”罗茜儿夫人，“刚从德姆斯特朗毕业，我和我的几个好姐妹不顾父母们的劝阻，偷偷越过魔法部的边界，去麻瓜世界玩耍......”

透过罗茜儿夫人的双眼，提耶拉看见她的过去——

罗茜儿夫人，或者说，文达·高缇耶·罗茜儿，一九一四年从德姆斯特朗毕业，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只知穿红着绿，喜欢用麻瓜化妆品的天真女孩，十六岁的文达罗茜儿出身法国魔法界的名门望族，罗茜儿家族，父亲安东尼奥·奥布赖恩·罗茜儿，是时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母亲露易丝·萨尼·罗茜儿是德国魔法部的特聘炼金术师，舅舅斯维亚托斯拉夫·赫尔南德斯是时任法国魔法部部长。

从小在蜜罐里面长大的文达罗茜儿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毕业之后并没有像其他毕业生一样急于为生计奔波，而是召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小姐妹，悄悄跨过法国魔法部划定的界限，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们甚至提前一年通过法国魔法界的走私商，花了巫师金加隆买到了一本法国麻瓜的旅游手册，从阳光明媚的塞纳河畔，到典藏丰富的卢浮宫，还有雄伟壮阔的巴黎圣母院，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向日葵盛开的普罗旺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吸引着几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女前去探索，但是——

“但是那一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文达罗茜儿说道，说着说着，惊慌失措的表情攀上了她的脸颊，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一九一四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十六岁——

文达罗茜儿没有看到卢浮宫，也没有看到阳光明媚的塞纳河畔和开满向日葵的普罗旺斯，她看到了战争——

她刚毕业没多久，一战全面爆发，她和她的姐妹几乎一出家门就被激昂的部队和流离失所的难民冲散，文达罗茜儿被裹挟着带到了马恩河-凡尔赛防线的最前线，在那里她没有看到梦想中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殿，在那里，她只看见了鲜血，只看见了残值断臂，只看见了硝烟弥漫，只看到了残暴和死亡——

“我原以为我会死在那里......”罗茜儿夫人喃喃的说道，“当时我想我一定会死在那里......就像当时死在那里的无数个麻瓜一样......没有姓名，甚至可能连我的肢体都不剩......我的父母永远都不可能找到我，我会在大炮与硝烟下被化为灰烬......但是......但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他......”

当文达罗茜儿第一次遇到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时候，她以为他一定是个疯子，或者是个傻子。

那个面容姣好，一头璀璨金发的异色瞳男子穿着一身普鲁士军官的服装，闲庭信步，就像是在自家庭院一般漫步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当一颗炮弹冲他砸过来的时候，他不躲也不闪，任由炮弹砸在他脚边，等到硝烟散去之后，本该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他却一脸微笑，一尘不染的出现在原地，啧啧称奇的赞叹道，然后继续前进。

当时文达罗茜儿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帅极了——

但脑壳也指定有病。

但还是帅极了

十六岁的文达罗茜儿就这么盯着盖勒特格林德沃看，看着看着......看着看着......

就被格林德沃发现了——

“美丽的小姐。”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个移形换影跑到了文达罗茜儿身前，笑眯眯的弯下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最开始我希望他能送我回家......”罗茜儿夫人说道，“他也答应了……回家的过程中我们互相之间闲聊。”

“但是到家之后……”罗茜儿夫人目含笑意的说道，“但是到家之后，我却不想回家了……我给我父母留下了一封信……就跟着格林德沃先生一起游历欧洲。”

“我跟他一起……跨过了高山，跨过了大河，穿越战场和火海……他给我讲解他的理论，他带我观看这世间的疾苦……我们就像一对行走于世间的神明一般，高高在上，风度翩翩。”罗茜儿夫人继续微笑着说道。

“在旅途的终点……”罗茜儿夫人说道，“他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情，就在我以为他要跟我告白的时候……他牵着我的手，来到了一个古怪的图书馆……”

“然后他为我印下了这个……”罗茜儿夫人抚摸着自己四根手指上的神秘符文，“然后向我暂时了他所看见的未来——”

“那是我无法理解的存在，那是没有颜色又颜色各异的混合烟雾，那是一片虚无又是一片充盈，那是阿尔法，也是欧米伽，那是最初，也是末后，那是初，那是终……”罗茜儿夫人说道，“那是混沌……”

“但我清醒之后……我的小拇指消失了……”罗茜儿夫人抬起手说道，“然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告诉我，我的左手是圣痕，是我作为他的第一圣徒的证明……他希望我能跟着他一起去改造这个世界……”

“然后他还告诉我……”罗茜儿夫人继续说道，“一旦他失败，让我去找这个……让我去找我刚刚从他预言中看到的混沌，让我去找和我有着同样左手的人……”

“他说……那是一切的希望……”罗茜儿夫人最终坚定的说道，“那是我们的火种，我们的救世主，我们的弥撒亚……”

读完罗茜儿夫人的记忆，提耶拉默默的颔首。

——直到现在，提耶拉终于明天盖勒特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高塔上说的“给你权限，给你我的名号，我的形象，我的部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提耶拉说道，然后突然顿住了——

说起来……

我是不是也差不多是这个套路洗脑赫敏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