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惊呼,打断了火药味十足的两人。
二人同时扭头,风沧澜眼梢一滴清泪滚滚而下,烫的几人心口一颤。
她红着眼眶,眼尾水润,脸上挂着还未滴落的泪水荡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有点累,想一个人休息休息,你们都先出去吧。”
没有声嘶力竭的嘶吼,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只有一抹明媚灿笑,以及浅声诉说自己想一个人休息。
跟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样,这样的反常更是让三人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三人目露惊色,脸色微顿,她又浅声道,“怎么了?我醒了吓到你们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宗正昱手里的碗,“我不喜欢这个,太苦了。”
“下次想让我喝,记得加糖。”
她的一番话,让画书清眸中诧异微敛,目光落在宗正昱手中的药碗上,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风沧澜是鬼手医仙,刚才喂药嘴里有味道,现在药碗就在宗正昱手里,加上他之前一直说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她误会宗正昱趁着她昏睡的时候,给喝堕胎药了。
意识到这点,画书清嘴唇微扬,这或许是个好的开端。
画书清明白了,宗正昱自然也明白了。见风沧澜目光沉寂盯着手里的汤碗面色一沉,下意识辩解,“这汤药不是我做的。”
“都出去吧,我好累想休息。”
她收回目光,呆呆看着天花板,整个人给人一种生命走到尽头的生无可恋感。
那悲怆忧伤的气氛,让宗正昱胸口阵阵刺疼,如同心口被人插了一把匕首,“这堕胎药……”
他刚出声,原本还算平和的风沧澜声音陡然拔高打断,“我要休息!”
刺耳的声音格外的尖锐,把所有人吓的一顿。
拔高的声音过后,是风沧澜平缓而虚弱的声音,“算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很累,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你们想打架还是想吵架,都出去处理。”
风沧澜平静的话语后是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震慑。
画书清熟知风沧澜性格,知道她现在是在忍耐,没有多说什么顺着意思离开。宗政昱回来一样也跟了出去。
宫商侧头小心翼翼看着,想说留下来陪着也被风沧澜驱赶,“你也出去。”
还未说出的话只能吞咽回去,宫商转身离开,关门时留下一句有事唤我,屋内就彻底恢复了安静。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硝烟弥漫,只有无声的静。
风沧澜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坚定的眸光变的漂浮不定迷茫了起来。
忽的,她搂住被褥将整个人埋藏在被褥之下。
被褥轻微抖动,下面传出底底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良久,风沧澜再从被褥里钻出来,那双秋水眸眼梢红的厉害,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那双被泪水清洗过的眸子却不似往日的那般坚定执着,明眸之下多了一分沉稳。
这件事之后,王府内的气氛变的诡异起来。风沧澜还是像往常一样,每日定点打卡送糕点美食,每日嘘寒问暖。而宗正昱还是像往常一般,将人拒之门外,尤其是从离院离开之后,能明显感觉到他故意的躲避。
对此,风沧澜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扭着不放,每次送过去被拒之门外问情的说辞就是王爷不在,王爷在忙。
风沧澜点着头,然后嘱咐着让王爷吃,嘱咐着让王爷注意休息。这样周而复始,即使见不到,风沧澜也每日必来,就像是晨昏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