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寝宫,殿门关上。
整个宫殿就只剩下风沧澜一个人,还有留沧这个会眨眼的活死人。
留沧坐在摇床里不哭不闹也不笑,安安静静的又可爱。
风沧澜忍住的泪水破堤般的涌出,“留沧,做娘亲的孩子让你受苦了。”
“你若是其他人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成长,不会遭受这样的大罪。”
她闷声哭着,不敢哭的太大声却依旧有哽咽抽泣声传出。
宫商站在殿门外,听到声音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是娘对不起你。”
她亲昵的用脸蹭了蹭留沧的脸,“但娘亲一定会想办法。”
“想办法让你恢复正常,哪怕再难娘亲也会去。”
“一年,十年,百年,甚至更久,娘亲都不会放弃。”
哭的眼睛肿胀,哭的泪水干涸。
到最后哭不动了,抱着留沧静静坐着。
外面的天色由白转黑,宗正昱现在门外良久,几次想推门刚伸出的手就缩了回去。
月上树梢,夜风吹过。
初春的夜风还带着几分寒意,站了良久的宗正昱终是伸出了手推开殿门。
“嘎吱——”
一阵沉闷的开门声响起,宗正昱迈入寝宫。
里面无声,静的可怕。
黑漆漆的一片也没点灯,只有一轮弯月高悬,照进来几缕月光,才让黑暗的寝宫有那么点光亮。
可依旧昏暗。
宗正昱落脚无声走到床榻旁,看着风沧澜抱着留沧坐在床榻一动不动,他嗓子带着些哑意,“澜儿,今日情况怎么样?”
风沧澜机械化抬头又慢慢垂下,把留沧小心翼翼放在摇床中,声音淡淡没什么起伏,“你朝堂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还好吧?辞了那么多大臣,新上任肯定乱。”
听着风沧澜平淡的声音,宗正昱藏在夜色中的瑞凤眼闪过一丝慌乱,“都还好,一切顺利。”
“那就好。”
两人对话,老夫老妻犹如成婚多年,平静如水。
替留沧盖好被褥,风沧澜转身与其擦肩而过,清冷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一起起伏,“我们谈谈吧。”
风沧澜的态度让宗正昱心头狂跳,屏住呼吸转身跟过去。
“这你看看。”风沧澜推着桌上的信封过去。
宗正昱垂首,借着月光看到信封上的字,瞳仁骤然一缩,全身血液倒流——
“澜……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震撼的目光由信封转向风沧澜。
“澜儿,你这是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宗正昱凤眸爬上血红蛛丝,眉目戾气横生,煞气弥漫整个宫殿。
“昱昱,你冷静点。”风沧澜皱眉伸手去拉住他,刚碰到就被宗正昱大力扣住,“冷静点?”
“我要怎么冷静?澜儿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和离书!?”
“你让我冷静!?”
他捏着风沧澜的手不断缩紧,捏的手腕发白又发红,“澜儿!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死!”
“昱昱,你先听我说完嘛。”手腕疼的她脸色微白,试图挣扎对面反而握的更紧,“昱昱,你弄疼我了!”
对面一直不放手力度越来越大,风沧澜只能厉斥一声。
登时,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手缓缓松开,看着上面红通通的一片呲牙欲裂,后又满目慌乱,“澜儿,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他慌乱张望,找理由却又找不着。
“你为什么要提和离?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又提和离!”
“澜儿,你一提和离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他狭长的瑞凤眼发红,盯着风沧澜一副我错了的眼神,“澜儿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