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伯德·马斯坦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罗尔斯：
“你晋升‘腐化男爵’了？”
他之前曾经给过“贿赂者”的配方和主材料，后续的配方和材料并没有提及。从他经验来看，成为序列7后精神应该是处于一个较为稳定的状态，不会受到太多影响，如果再次晋升即使有扮演法也会对非凡者的精神产生某种影响。
可如果罗尔斯是“贿赂者”的话，能救下遇到危险的安德列耶维奇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序列6的“黎明骑士”正面战斗能力很强，他解决不了的危险，一位战斗经验不多的“贿赂者”应该也很难解决才对。
尽管有可能是借助了非凡物品或者只是救下了受重伤的“独眼骑士”，但伯德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他很清楚地记得罗尔斯的“野蛮人”魔药并不是来源于他。
罗尔斯故意装作有些迟疑的样子，这让伯德意识到他确实猜对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似乎与房间内的空气产生了共鸣：
“你从哪里获得了配方和魔药？”
在大海上，序列6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知名海盗了，赏金往往可以达到5000镑左右，即使是在海盗将军的船上，这个层次的非凡者也能担任大副、二副这样的关键职位，“黑皇帝号”上能成为序列6的非凡者也是少数。
“……我之前遇到了‘神秘女王’……”
虽然“恐惧子爵”语气有质问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关心，罗尔斯自然不会感到不满。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晋升太快，担心被怀疑，告知伯德·马斯坦自己现在已经成为“混乱导师”也无不可。可现在“黑皇帝号”的情报对他有很大的用处，等过一段时间再说也不迟。
“……‘神秘女王’？”
即使作为“黑皇帝号”的二副，伯德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极为吃惊，他多少知道船长和“神秘女王”关系不错。
“她之前在贝克兰德，似乎知道我和‘黑皇帝号’的关系……”罗尔斯没有等“恐惧子爵”提问，尽管他有把握即使自己说谎也有很大几率瞒过伯德。
伯德·马斯坦愣了一下，罗尔斯的身份事实上只有自己、伯爵知道，其余人并不了解。他最开始以为是罗尔斯遇到了“神秘女王”，说出了身份，可现在听他的意思并不是他主动告知的。可伯爵阁下应该不会提这么小的事情，也就是说自己暴露了罗尔斯的身份？
这似乎并不是不可能，他听伯爵说过，“神秘女王”是序列3的“预言大师”，又一直停留在贝克兰德。尽管他做了伪装，但对于一位圣者，一位“预言大师”来说这根本无法隐瞒。
不过在贝克兰德？
“她为什么会在贝克兰德？”
刚提出这个问题，伯德就知道自己确实是因为这个消息的冲击有些糊涂了，他看着一脸茫然的罗尔斯摆了摆手：
“这件事我会禀报伯爵的，至于安德列耶维奇，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
虽然罗尔斯已经晋升序列6的“腐化男爵”，可即使是伯德也不敢直接面对两位海盗将军和他们的舰队。
“马斯坦叔叔，我不会愚蠢到和‘黄昏中将’发生冲突的，而且现在‘血之上将’正在追击布拉托夫·伊万，我只需要去等一个机会就行，安德列耶维奇只会相信我。”
见“恐惧子爵”如自己之前猜想的那样不为所动，罗尔斯只好抛出了另一个更大的问题：
“您有见过我的母亲吗？”
“你母亲？”伯德疑惑地望了过来，“这和你母亲有什么关系？”
“可有人告诉我，我母亲是马锡王国的王储，玛德琳·冈萨雷斯。”
“什么？”
这位大海盗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罗尔斯脑子被魔药弄坏掉了。先是卷进了两位海盗将军之间的冲突中，又和“神秘女王”产生了联系，现在又牵扯到了马锡王国王储？
“告诉我的人是冈萨雷斯家族的顾问，半神多萝西·洛夫莱斯女伯爵，她的儿子跑出来寻找宝藏，然后遇上了我。”
怎么又牵扯到一位半神？伯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重新坐了回去，从脑海中开始翻找这位女伯爵的相关信息。但相对于鲁恩、弗萨克，马锡这样小的内陆国家他所了解的相对来说就要少一些了。但至少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也就是说罗尔斯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没有撒谎。
不过他虽然没有见过罗尔斯的母亲，但的确听梅森说过他的妻子叫玛德琳，可为什么一国王储会嫁给梅森这个当时只能算中产阶层的家伙呢？
伯德其实很想带着罗尔斯去面见自己的船长白枫伯爵，可是伯爵知道了这条消息会怎么做？这毕竟牵扯到王位继承啊！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知道以我的身份，连见你父亲都必须要小心，所以我并没有见过你的母亲，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只能去找埃德蒙·罗伯特，他或许知道一些。另外，那位女伯爵除了告知你的身份以外，还说了什么？”
“她只说会回去调查，但我已经收到消息，年后她会以温斯顿大学名誉校长的名义来贝克兰德，和改组成功的贝克兰德工业与技术大学进行学术交流。”
学术交流？伯德·马斯坦头更疼了，这背后的意义他很清楚，就是为了罗尔斯来的。他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着，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
“你是怎么考虑的？”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牵扯到王位继承。即使我对王位没有想法，那也必须找到能给我一定支持的人。”
“……你是想借助尼根家族的力量？”
伯德明白罗尔斯的意思，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撒谎的意义不大，他甚至都以为罗尔斯是想以此为借口去找安德列耶维奇。
“我会想办法帮你调查你母亲和马锡王国的情况，但时间可能会要久一些。另外，这件事情除了我以外，不要再告诉别人了。伯爵那里，我会暂时帮你隐瞒住。”
“北苏尼亚海的一些相关情报点我会告诉你，但如果塞尼奥尔和布拉托夫·伊万爆发冲突，直接离开。”
这是“恐惧子爵”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如果不是因为爱德华·莱托，他甚至会直接带着罗尔斯前往北苏尼亚海。可这个时刻，他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离开。而安德列耶维奇又关乎到罗尔斯和菲利普·尼根的关系，不能委托给他人。
“但关于‘神秘女王’的事情我会禀报给伯爵，由他来定夺。虽然伯爵和那位女王关系不错，可一些事情还是要小心的。”
罗尔斯点了点头，他回头写信给夏尔夫，请贝尔纳黛帮忙遮掩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他挠了挠头，坐在伯德旁边，好奇地问道：
“马斯坦叔叔，爱德华·莱托到底为什么叛逃？是伯爵帮助他成为了半神，他至少应该对伯爵应该有所感激吧？”
伯德瞥了他一眼，想到他应该见不到伯爵，也不会愚蠢到将这件事情在伯爵面前提起，没什么犹豫开口答道：
“海盗中有海盗将军和四位王者，你应该是知道的。”
“可七位海盗将军往往都停留在序列5这个层次，可四位王者却是序列3，你不认为很奇怪吗？”
“不死之王”应该是序列5或者序列4，只有借助他的旗舰“告死号”才能发挥出序列3层次的力量……罗尔斯点了点头，给出倾听者的完美反应。
“这是因为半神本身就站在了非凡世界的上层，无论是配方的获得、材料的收集还是完成仪式都极为困难。只要成为半神就可以称王，但那些海盗将军们背后的势力并不放心一位在外游荡的半神。
同样，四位王者如果选择自己的下属，帮他晋升半神就会面临这个问题。一位半神完全可以称王，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没有了意义。除非极为信任或者关系特殊，否则不会选择这样做。
而爱德华·莱托就是伯爵阁下曾经信任和关系特殊的那个人，他之前的姓氏和伯爵一样，是所罗门！”
“所罗门？”罗尔斯眼睛瞪大，这样也就是说纳斯特和爱德华有血缘关系，他似乎闻到了狗血的味道。
“是的。”伯德·马斯坦很满意罗尔斯的反应，但他随即沉声说道，“但我认为他和伯爵应该没有血缘关系，很有可能是船长收养的孩子。可时间过去太久了，除了伯爵和爱德华，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很少了，可他们又不敢提起这件事情。”
那爱德华为什么会选择叛逃？罗尔斯内心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
“如果我将晋升‘堕落伯爵’的仪式目标瞄准爱德华·莱托，你觉得怎么样？”
“恐惧子爵”离开后，罗尔斯将之前自己突然冒出的那个想法说了出来。有什么能比让一位“堕落伯爵”心灵堕落，更适合自己晋升的呢？
雅莉希亚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如果是另一个“混乱导师”向她提出这个想法，她肯定会以为这个人离失控不远了。可对于罗尔斯而言，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
无论他究竟是不是“不定之雾”，可他眷者的身份至少不会有错。这就代表着他的能力远超一般的“混乱导师”，作为“堕落伯爵”的爱德华·莱托对罗尔斯的影响会降到最低，心灵堕落更快。
“但你现在不应该考虑如何进行扮演和消化魔药吗？”
“这就是在扮演，晋升‘堕落伯爵’的仪式是利用自身能力、规则打击，使得一位半神或同等超凡生物心灵堕落，并在其彻底失控之前，将其击杀。而玩弄规则就符合‘混乱导师’的本质，只需要控制好仪式完成的时间就行。”
按照“黑皇帝牌”上信息，仪式的重点其实并非是击杀堕落的半神或同层次的生物，而是在之前的准备工作。也就是让充分感知到心灵堕落前的种种变化，体验规则玩弄人心的可怕，能让晋升者与利用的规则建立一定的关联，不会被晋升后诞生的神性堕化心灵。
所以，哪怕完成了仪式，而罗尔斯的“混乱导师”魔药并没有完全消化，也不用担心需要重新举行仪式，只需要按部就班在一定时间内消化完魔药即可。
更何况，这个仪式是需要长期的准备工作。比如需要调查清楚关于爱德华·莱托的一切消息，只有剥夺他的一切才能让他的心灵堕落，否则面对一位同样完成过仪式的“堕落伯爵”，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察觉到不对。
罗尔斯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倚着靠背。现在他对爱德华的了解很少，只知道他和纳斯特有某种关系，现在极有可能投靠了军情九处，但是借助“五海之王”这个猎物以及罗思德总督乔治·尼根的关系，暂时是安全的。
所以怎样才能打击到这位半神？
“五海之王”这里，罗尔斯找不到什么线索，也不可能直接询问纳斯特。如果老约翰还在的话，或许能从这位老海盗那里知道些什么。那他现在唯一能有操作空间的只能从乔治·尼根这里寻找了……
尼根家族？罗思德总督？“金币赌场”？走私？
对，走私！
罗尔斯之前猜测在中苏尼亚海域有一个庞大的走私网络，而以资源最为丰富的罗思德群岛、奥拉维、托斯卡特岛为中心，作为罗思德总督的乔治·尼根肯定参与其中。
如果从这方面入手……
很快罗尔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将其当做备选。这三座岛屿的总督都是出自支持保守党的家族，又并非是像奥斯顿·利维特那样与弗萨克帝国勾勾搭搭。即使乔治·尼根因此卸任，尼根家族也会全力支持他将爱德华·莱托带回家族。
罗尔斯捏了捏眉心，他对这位总督以及爱德华·莱托了解得太少，需要找一个对他们足够了解的人获取情报。突然他眼前一亮，有个人肯定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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