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峰心像是被打了一拳,闷闷的,他不去知道任何有关她的消息,今日也是忍不住问一句,没想到居然要离开了。
“这样啊。”薛伯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谢龄听出他语气的变化,心中更是愤恨。
薛伯峰小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
“这么晚了,留下用饭好了。”谢龄语气淡淡的,也不是真心想要他留下的。
薛伯峰实在没有心情:“不了,我忘了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谢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的缩小,直到看不见,才愤怒的摔了手边的茶具。
上好青花瓷茶盏,就这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方妈妈有些惋惜的看着,早知道老爷会来,她一定不会拿出这套茶具出来。
这下好了,全没了。
谢溪和一家的行李不多,来到京城也没有多添置什么,谢溪和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就搬进新宅子。
临走前也去拜别了谢龄,据上次她提出要走也不过数日,着实太赶了些,不过最近的好日子就只有今天,不然就要等到三个月以后。
谢溪和也是怀着忐忑的心去见谢龄的。这样,好似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着急着走。
不过,谢龄也没见她,还是之前那个理由,出门拜佛去了。
谢溪和经过安置马车的马房,发现谢龄的马车根本没有出门,她眼神暗了暗。
不过很快就被搬家的喜悦冲淡了。
谢溪和当晚就宴请了阖府上下,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吃了顿好的。
饭毕,姜锦揉着肚子躺在黄花木四六纹炕桌上。
“你看看你,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谢溪和忍不住嗔道。
姜锦振振有词:“今天我高兴,多吃了点。”
谢溪和拿她没办法,姜瑟倒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自晚饭起,便没怎么说话。
“娘亲,咱们家如今还有多少积蓄。”
冷不丁的问题,谢溪和被问住了:“这……”
姜瑟摇了摇头:“下人们的月钱,将来爹爹和哥哥官场上应酬打点,府中众人的吃喝,哪样不需要银子,这些娘亲都没想过么?”
谢溪和眨巴眨巴眼睛:“我倒是想过,不过我一个妇道人家,原本想等你爹爹进京了在和他商议的。”
“那何不在京城盘个铺子,交于可信之人打理,这事左右还得去寻,也需耗费些时间,若是等爹爹进京再寻岂不浪费时间了。”
谢溪和看着姜瑟郑重的神情,一时间居然被她带进去了:“手中剩余的钱,开个铺子倒是够,不过做何生意好呢?”
“做个脂粉香膏铺子吧,这些东西我会做,京城贵妇人小姐多,这些东西自然不愁卖。”
谢溪和点点头,连着姜锦也赞同:“好主意啊,妹妹做的香膏我用着比外头的好的多了。”
沈妈妈也迎合道:“是啊,之前给老爷用的那个冻疮膏,效果也不错,眼看着老爷的手一日一日好起来。”
谢溪和却有些担忧:“瑟瑟做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可是若是拿去售卖,怕是会很辛苦。”
姜瑟闻言反倒笑了起来:“这京城的夫人,最喜欢的不就是攀比么,若是一人用了好,几人用了好,再多几人若是就用不着了,娘亲你说呢?”
对啊,她怎么想不到呢,物以稀为贵,到时候若是真的效果好,那些贵妇人还不得一掷千金过来买她家的东西,到时候供不应求,这价格自然会贵上许多。
于是,谢溪和与沈妈妈开始探讨如何开铺子,让谁来打理比较靠谱。
姜瑟嘴角含笑,其实她不缺钱,云宛央那的小金库还够她挥霍的,但是她想着总不能她一人奢靡全家穷困潦倒吧。
而且,若是她的东西名声远播了,不信她那位嗜香如命的师傅不出现。
其实这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
……
夜色撩人,月光照耀下的京城,比白日更加神秘莫测。
萧越正倚靠在紫檀木雕鲤书案旁,读着乐文诗集。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这与他平日里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殿下。”禄公公弓着腰进入内殿,三皇子马上就要出宫建府了,不得不说三皇子这通身的气派,说是皇子们之中顶好的也不为过。
萧越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什么事?”
禄公公并没有直起身:“影一来了。”
萧越眉头一皱:“让他进来。”
影一是他的暗卫,皇宫守卫众多,他只能假扮太监在皇宫行动。
原本他打算将那元氏收入麾下,没想到失手了,损失了一大助力。
一穿着青色内侍服的男子进入,他微微低着头,像是一般都小太监一样瑟缩,待他进入内室,直起了身板,这样看上去倒像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了。
“你怎么来了,东宫出了什么事。”影一是他安排在东宫的眼线,为了避免暴露,一般不会亲自过来见他。
影一拱手:“回殿下,太子妃,貌似有孕了。”
萧越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言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可当真?”
“属下原本只是猜测,但经过几日的调查,属下有八成的把握。”
萧越坐在太师椅上,指腹不断的摩挲着手上的指环:“难怪,多月不见太子妃,没想到……”
承德帝没有孙辈,因为几个皇子虽然有几个妾室,但是除了太子其他皇子皆没有娶正妃,应当是承德帝想要太子的嫡长子出生,才允许他们立正妃。
承德帝虽然与皇后相敬如宾,但是他极为重视正统血脉,太子昏庸无能,迟早有一天会被几个兄弟吃干抹净,但是若是皇太孙出生了……
先不说太子会因为这个重新得宠,皇太孙的诞生也意味着,皇帝会更加看重东宫一脉。
“万寿节将至,太子原来是打着双喜临门的念头。本殿这位兄长几年过去,倒是长进不少。”
影一不敢回话,这皇家之事不是他可以置喙的,他的职责只是把消息传递给主子。
萧越冷声道:“下去吧,继续盯着。”
影一接着道:“还有一事,根据东宫奴婢太医们的反应,太子妃这胎似乎不稳。”
萧越眼睛不自觉的眯起:“好,退下吧。”
影一拱手离去。
偌大的寝殿如今空荡荡的只剩萧越一人,金绕香炉袅袅细烟,萧越又拿起那本诗集读了起来,只不过此刻,却是一个字也读不进了。
承德帝宠爱他的母妃,应该说他宠爱他所有的妃子,却独独对他的儿子们心有戒备,除了凤仪殿生出的那位,似乎谁在他眼里,都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
可若是太子是个中用的便也罢了,可惜是个昏庸无能只爱美色的废物罢了,除了不是嫡长子,自己哪一点比不上他。
可惜父皇眼里只有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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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过渡一下,明天爹爹该到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