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门,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车辆往来,或是做生意的,或是哪位官家人。
当姜伍的马车到了城门口,马车不算华丽,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周英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连着几天他都会来城门转转,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的,这位他未来的官老爷,摸不定他的脾性,做的不好的地方,万一得罪了人家。
周英今年不过十八,正值大好年华,从小跟着母亲在荣昌候府,若是做事不机灵,早被吃干抹净了。
周英见到带姜字的马车,脸上笑容绽开,连忙迎上前。
“大老爷,这里就是京城了。”带路的护卫热心解释着。
姜伍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了,只不过他对于京城又爱又恨,毕竟人生的大悲大喜都来自这。
姜勇看着繁华的城门口,有些痴痴的。
姜伍下了马车:“多年没有来了,京城倒是没有变样。”
“您就是姜大人吧。”周英道。
姜伍有些疑惑的望着他,面生得很:“正是。”
周英松了口气:“夫人在府中等候您多日,现在就由小的为您带路。”
姜伍闻言点点头。
几个护卫陪着笑脸道:“大人,小的们就送您到这了,还得趁着天亮早点启程回去。”
姜伍与他们结算好银钱,三辆马车就这样进了城门口。
姜伍将任职书递给守城将士,将士看了看拱手道:“原来是员外郎大人,失敬失敬。”
“将军客气了。”
没说几句,姜伍顺利的进城。
谢氏带着几个孩子,也在焦急的等候姜伍。
“夫人,夫人,周英带着老爷回来了。”
谢溪和喜悦的站了起来:“回来了,我去门口接他。”
谢溪和刚住进宅子不久,姜府的牌匾还没有做好,姜伍的马车停在一座恢宏的宅子前,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接错了,是不是有另外的姜大人或是江大人。
直到看见妻子小跑过来的身影,这种疑惑马上就被喜悦覆盖。
“阿伍。”谢溪和仔细看了看他,“清瘦了许多,路上辛苦了吧。”
姜伍挠挠头:“还成,如今天气回暖,一路上又顺利,不辛苦。”
府内的下人很有眼力见的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两个女儿知道父亲到了,也出门迎接。
不过姜瑟还是关心她的月下美人,毕竟听声音就知道她的便宜老爹安然无恙。
“一路上专门请了人给你照看的,还是枯了不少。”
姜瑟数了数,还成,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多谢爹爹不辞辛苦。”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进府,谢溪和对着周英道:“周英,你去书院告诉少爷一声老爷回来了。”
“诶好。”周英接了令,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姜伍在门外看就觉得这个宅子非凡品,进入后才发现,果真是处好地段。
“这宅子,得花不少银子吧。”姜伍不敢多问,就怕谢溪和为了这座宅子去找她娘家借钱,毕竟她的情况,姜伍也是知道的。
谢溪和挽着他的手道:“没有没有,这里纯属运气好,没花多少银子。”
见她笑的如此开心,姜伍倒是不疑有他,跟着她入了内院。
这里面的丫鬟仆人俱全,洒扫的端茶送水的,他刚一坐下,就有丫鬟过来为他更衣。
“你们下去吧,这个我来就成。”谢溪和就像从前一般为他脱去外衣,这些事她不喜欢假手于人。
姜瑟和姜锦也是稍微坐了坐,就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久别重逢的爹娘。
谢溪和也一口气说了这些个月发生的事,以及这个宅子的由来和姜瑟的打算。
姜砚书收到消息后立马就赶来了,毕竟他也有很多年没见过父亲了。人对于父亲都莫名的会有一些孺慕之情,姜砚书也是。
姜伍见到长大成人的儿子,没出息的眼泛泪光:“我儿,长得很好。”
姜砚书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孩儿不孝,多年来,辛苦父亲栽培了。”
他一直都知晓,父亲供他读书不易,不过如今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比一切都重要。
姜瑟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这原本是云宛央的家人,被她鸠占鹊巢了。
接风宴就简单的办了一场,夜晚姜伍带着谢溪和早早的入了屋,小别胜新婚。
姜砚书也回书院温习功课去了,离春闱不到一个月了,他如今应当是出不来的。是他的先生念在他与家人分别多年,才破例让他出来。
姜瑟百无聊赖的看着月亮,月明星稀,时不时有几只麻雀停在枝头。
清栀为她端来洁面的水,清栀原名李芬,是她新调入房中伺候的丫鬟,姜瑟为她改了名字。清栀是李婆子的侄女,生的清秀端丽,做事老实本分,却是个不爱说话的主。
和以葵叽叽喳喳的性子正好替补了。
“二小姐,虽是入了春,这夜晚寒凉,还是不要站在窗前吹风了。”
姜瑟走入屋内,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这清栀果然办事周到:“以葵那丫头去哪了。”
“许是去找晚棠了,听闻晚棠新学会个绣花样子,以葵看上去喜欢的很。”
姜瑟神色自若:“她一向这样,针线不通,总爱缠着晚棠给她绣花。”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些也是自然的。”
李婆子的女儿已经嫁了人,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正在协助她母亲管理府内上下。
这个王双儿,姜瑟见过,是个利索能干的。
清栀将姜瑟用过的水端下去,夜已深,姜瑟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那合适的铺子已经找好了,除了月下美人她还需要别的材料,萤月湖实在太远了,若是在身边的话,原料什么都都不用愁了。
……
一大早姜伍便已经起身了,谢溪和也跟着他起来:“今日该去工部上值,天还早,昨夜你也累了,这会多休息一下。”
谢溪和闻言,脸色微红:“你都起来了,我也睡不回去了,索性陪你一起起来。”
谢溪和送走姜伍,却遇见了正打算出门的姜瑟:“瑟瑟,这是要出门?”
“娘亲,那铺子的事可有和父亲商议?”
“说了,你父亲说你们长大了,这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主。”意思便是要放手让她们去做了。
得到这个消息,姜瑟脸上笑意更甚:“那好,今日我便去将那铺子盘下来。”
谢溪和点点头:“你决定让谁管事了么?”
“我见过李婆子的女儿,看上去倒像是能成事的。”
谢溪和也见过王双儿,自然也是相信姜瑟的眼光:“好,那你就放手去做吧。”
“好。”
姜瑟的效率极快,不出一个月,一家名为寻樱阁的脂粉铺子就在宣瑞街隔了一条街的常沛街开张了。
因着这家店没什么水花,忽然开张,开业几天了都没有什么人。
谢溪和看着每日的账单,有些担忧,可是姜瑟就好像没事人似的。
罢了,左右赔不了几个钱,就当做给女儿的一个历练吧。
更何况,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一位,若不是为了维持生计,谢溪和其实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沾染这样的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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