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偷笑一下,立刻又坐下与燕泽卿相谈。
君珩忽然间觉得,若不是她今日见到了燕泽卿恐怕是不会主动来寻他,更别说要留宿在这了。
四月的天白日太阳高照晒的人发热,一到晚上没了白日的暑气,倒是显得凉嗖嗖的。
君珩堂堂一个世子,居然还要为里头两人准备茶水,他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地位了。
夜深人静,君珩三人都陷入梦乡,君珩还是十分君子的让出了内室的屋子,毕竟姜瑟一个女子,难不成真的让她与燕泽卿同睡一个屋子。
君珩仰卧在矮榻上,并没有什么睡意,朦胧的看向窗外,想起自己的娘亲。自小与她分别,他的父王好似并没有那么关心他,君珩如今挂念更多的还是北燕王妃木蓉。
万寿节北燕王也送来了寿礼,如往年一样一些珍贵的兽皮和珍宝。
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北燕王妃的家书。
母妃担心他在宫中被捧杀成为纨绔子弟,自他懂事起边为他安排了一切,尽她所能庇佑他长大。
如此也是一位母亲的良苦用心了。
正看着天上的明月,忽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混杂着尖叫声,前方灯火通明,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君珩立刻起身,打开窗户看外面的情况,这个方向……太子?
不做他想,君珩立刻敲门叫醒了姜瑟。
姜瑟揉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忽然听见外头的声响,立刻察觉不对,“外头发生了什么?”
君珩如今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摇摇头:“还不知,但是应该是太子妃出事了,你现在赶快回去。”
姜瑟如今是太子妃的宫女,主子出了事情不能不在身边,姜瑟立刻动身。
燕泽卿悠悠转醒,伸着懒腰道:“你跑过去太慢了,我带你过去。”
言毕带着姜瑟就出了这个院子。
君珩不放心,换了一身衣服,也打算出去看看情况。
如今的芙蓉居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慌,端进去干净的水盆,拿出来便是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触目惊心。
里头太子妃的尖叫更是拉扯着所有人的心。周太医今日没有跟来,来的是乔太医,老者走起路来都有几分摇晃,这让人不禁怀疑这样的太医真能救得了太子妃么。
姜瑟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太子妃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姜瑟心中暗惊,这幕后黑手为的就是这一刻吧,可是他到底是如何做的呢。
碧青端出一盆血水,看见发愣的姜瑟怒道:“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娘娘……娘娘。”说着居然落起眼泪来。
姜瑟拉着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何会忽然……”
碧青又气又急:“太子,是太子。”
碧青如今急得话都说不利索,而且颠三倒四的,什么太子,太子怎么会害太子妃呢。
姜瑟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别急慢慢说。”
碧青缓了缓道:“太子要太子妃侍寝。”
什么?姜瑟愣住了,太子妃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身为丈夫的人不知道吗,居然还敢,还敢做出这样的事。
“胡闹,简直是胡闹。没人提醒太子不得这么做么,孕期行房本就危险,更别说娘娘如今胎相不稳。”
碧青闻言更是急了:“我们劝了说了,可是太子和娘娘都不听我们的,我们不敢……”
是啊,主子的话奴婢哪敢反驳啊。姜瑟眼眸暗了暗,就连太子妃自己都不听劝么?
她忽然想到在宴席上,姜瑟劝了不要喝酒,太子妃还是喝了,碧青几个大丫鬟劝了不要同房,太子妃还是同了。
所以有时候人作死,真真是八匹马也是拉不回来的。
碧青平时嚣张跋扈没有碧荷来的稳重,可是如今还是只会急得直落泪。
姜瑟只得安慰她道:“没事的,别哭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有上天庇佑,定会安然无恙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姜瑟知道,太子妃这一胎,是保不住了。
或许对那个孩子来说,没有降生在这个世上应该是件好事。因为有这样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即使生下来,不夭折也会变成皇室斗争的牺牲品。
姜瑟看到皇后和陛下都来了,躲在一旁懦弱无比的太子也被拎了出来。
“混账东西,你做了什么?”承德帝是在淑妃的身上被人叫下来的,他还没有尽兴,可是底下的人认为此事重大不敢耽搁,还是禀告了陛下。
淑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犹未尽的拉着承德帝的手让他早些回来,承德帝被勾得忘乎所以。
等承德帝一走,淑妃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眼里厌恶的神色不加掩饰,用一旁的锦被用力的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仿佛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来的路上才知道是太子妃出了事,来到这又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承德帝对这个嫡长孙有多看重,如今对自己的嫡长子就有多愤怒。
“父皇,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啊。”太子跪着爬向承德帝,匍匐在他脚边,“儿臣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忍不住,就是没忍住,加上常心她勾引儿臣……儿臣错了。”
无论如何今日太子妃是因为他的莽撞而小产的,这个祸他躲不掉。
承德帝一脚踢在太子的肩膀处:“逆子,你自己的妻子,你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东宫这么多女人,你非得要你正房妻子侍寝吗?”
几位皇子收到消息也来了,见到太子受罚一个个都跪下为他求情。
姜瑟站在远处,冷眼看着人群里的萧越。
因为事发突然大家都是在睡梦中被人唤醒的,因此头有些乱或是衣物有些褶皱都是正常的。
萧越虽然也只是身着单衣外头披了一件外袍,好像与旁人别无二致,可是姜瑟一眼就看出来,他根本就没有睡。
这么晚还没有睡,他在做什么?或者是,他在等什么……
姜瑟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为何前头的大黄或是山楂水根本不是想让太子妃滑胎,而是为了转移视线。
而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子在承德帝面前,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只要太子妃是在太子面前小产的,那之前的大黄或者是山楂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太子就会成为百口莫辩的那个众矢之的,一个罔顾妻儿,不负责任的当朝太子。
明日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别说满朝文武百官,那些字字珠玑的御史大夫,就连平民百姓都会一人一口唾沫将太子淹死。
毕竟这可是嫡长孙,是大周的根基。
程皇后立刻上前扶起太子:“陛下,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何必下如此重的手。”
“你生的一对好儿女,真叫朕大开眼界,逆子。”
皇后自知理亏,默默搀着太子到一旁。
乔太医拿着医箱出来,见到陛下立刻跪下:“老臣无能,小皇孙没有保住。”
承德帝气的连退三步,后面的二皇子昶王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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