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燕泽卿正在她身边哈哈大笑着。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两人的关系密切了不少,燕泽卿是个自在的性子,常常会去姜府看望姜瑟,不过当然是偷偷的。
知道他辛苦找来的月下仙子被姜瑟养的极好,对这个小姑娘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而且姜瑟说话很对燕泽卿的胃口,常常感叹与她相识太晚了。
“我这师弟倒是真的有本事,居然能让皇帝吃这等哑巴亏。”
姜瑟在修剪花枝,这是她常做的事,燕泽卿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在民间多宣扬宣扬,毕竟百姓们也有权利知道他们跟的是什么样的君主。”
燕泽卿闻言,丹凤眼笑的眯了起来:“这个主意好,果然干坏事还是得你来。”
姜瑟手起刀落,一些残败的枝叶就被她剪掉,剩余明媚的花娇艳欲滴。
“我看你那寻樱阁生意不错啊,就是店铺小了点,要不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啊?”
姜瑟没有看他继续手里的事:“不用,铺子所赚的能供养起我府内开销便成。”
其实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毕竟有谁能不爱钱呢。只不过她不想麻烦他罢了。
“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做人嘛,还是要有些志气的。”燕泽卿挑眉看她,看来他是势在必得了。
姜瑟也不与他争辩,左右她吃不到什么亏,随他去吧。反正他不会害自己。
姜瑟时常在夜里问自己,为何会如此相信燕泽卿。上辈子他们虽然认识却没有交集,这辈子原本也是想抱一个金主的大腿。可是那日,姜瑟居然把自己的打算都与他说了。
姜瑟想了许久,她不理解。索性不去想,反正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这几个月,姜瑟派元禾出去打探了不少关于常苏两家的事。
看似两袖清风的大官,其实背里肮脏的交易可不少。
姜瑟就是要这样潜移默化的,将自己的人安插入常府和苏府,最后的致命一击就是要他们的心腹给出。
祖父受过的气,总要一一讨回来。
……
“你们听说了没?”
“这事闹这么大,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街头巷尾都是在议论淮邬关大捷一事。
“你说咱们陛下这事做的不地道。”一灰衣男子道。
一旁的蓝衣男子附和他:“谁说不是呢,连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都能瞧出来的事,人家北燕王能不知么。这样作践人家宝贝儿子,当老子的能咽下这口气么。”
灰衣男正吸溜着阳春面,嘴里含糊不清的:“人家北燕王远在天边,自身难保,那还管得了从小不在身边的儿子啊,只怕身边妻妾环绕,孩子多的连名字都记不清呢。”
“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北燕王钟情北燕王妃,一生只娶了这么一个妻子,连通房小妾都无,更别说孩子了。这世子殿下可是北燕王的独苗。”
灰衣男不可置信:“居然还有这样的皇宗贵族,难怪世子苗根正红的。这次又立了大功,可见这君家从根上便是好的。”
“谁说不是呢,可惜了功高盖主,陛下容不得他们。”
灰衣男连忙打断了他:“这种话你也敢说,你不怕被砍头吗?”
蓝衣男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住嘴。
京城百姓口口相传,将淮邬关一战宣传的沸沸扬扬的。
燕泽卿还专门请了说书先生在广益楼里连说了三天三夜,现在大家都对那位生的好有本事的北燕王世子十分敬佩。
毕竟人家老爹打的南楚落荒而逃,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能以少胜多,这样一比,那位领着二十万精兵的李将军就显得十分平庸了。
这事越演越烈,承德帝知晓此事心绞痛了三日,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失了自己的威望,反倒成全了君珩,连带着整个君家在百姓心中都上升了一个台阶。
冬月在京城悄然而至,一早起来,外头已经是银装素裹,天地一片白茫茫。京城除了百姓还在安居乐业,各个官员可都是夹起尾巴做人。
姜伍在徐尚书的帮助下,短短几月便在京郊修筑了一条连接护城河的水渠,这让农耕的百姓更加的便捷。
承德帝近几月民心所失,依靠着这个给京城百姓谋了福利,所以破格将姜伍连升三级擢升为工部郎中。
姜瑟知道这件事情,只感叹姜伍的命实在太好了,若是普通官员做了这件事,先不说会不会被上级冒领了功劳,就算是他有功,最多也是嘉奖一些金银,普通官员要做出多大的成就才能爬的如此快。
他遇上了有怀才之心的徐尚书,而且此事做的漂亮,加上陛下有心在百姓心中重新建立威望,对于为百姓有功的官员进行褒奖。
天时地利人和,全让姜伍赶上了。
这几月云宛央常常来与谢溪和作伴,谢溪和终于完全放下对她的偏见。
姜砚书常常泡在翰林院,因为花灯节得罪了太子,六皇子安王又为了讨好如今一蹶不振的太子。背地里没少使坏,眼看着温月笙不日也要擢升了,连薛北羽也已经超过他的官职,如今也是能出门会客的人了。
只有他,每日就在翰林院,有抄不完的书以及做不完的杂活。
不过他本人倒是无所谓,毕竟安王的刁难不会持续一辈子,姜伍如今是朝廷新秀,翰林院学士虽然顾及着安王,却因为姜伍的面子上,这几日倒没有多加刁难他了。
趁着几月的抄书,姜砚书更是阅读了以往根本读不到的书,手抄一遍更是加深了印象。旁人都在为他着急,只有他自个每天傻乐个紧。
今日他早早的散衙,回到姜府正瞧见云宛央正与谢溪和一起绣花。云宛央面容姣好,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清丽无比,正专注的绣着眼前的荷包。
这还是谢溪和心血来潮要教她做的呢。
“砚书回来了。”谢溪和看着儿子站在门口的身影喊道。
云宛央这才仰起头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姜砚书的耳尖微微发热,阿航为他卸去狐皮大氅。
谢溪和放下手中的绣墩,为他添置一杯热茶:“今日回来的倒是早,今日翰林大人们可是没有为难你?”
姜航笑眯眯的解释着:“这可不是呢夫人,今日的书与以往一样多,只是少爷今日格外勤奋的抄写,连午膳都未曾用过。紧赶慢赶才写完的。”
姜砚书轻咳一声:“就是今日冷得慌,我想着早些写完早些回来,也暖和些。”
云宛央拿着荷包继续绣着,左右她在姜府已经见怪不怪了。府里的下人也对她毕恭毕敬的,都拿她当贵客来看待。
“云姑娘这是在绣什么?”
云宛央见他在叫自己,便迎着他的目光亮了亮她手中的荷包,那是一个月牙白底,牡丹花样的荷包,不过可以看出绣的人针脚生疏,应该是不擅女红。
“绣的不好,让姜公子见笑了。”
谢溪和没注意到儿子不自然的举动,笑着说:“没事,第一次绣都是这样的。”
不一会云宛央便起身告辞了,因为毕竟姜砚书回来了,她也不能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