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星反而笑了笑:“那就奇了怪了,怎么从未听君哥哥提起过公主。”她嗔怪的看着君珩,“君珩哥哥也真是小气,公主这样好的人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慕容姝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君珩轻咳一声:“行了,你们都走吧,本世子要休息了。”
既然如此,慕容姝也不好继续舔着脸呆下去,看着温南星冷哼一声离去了。
姜瑟恭敬的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温南星瞥了一眼君珩,拱着鼻子,一副生气的模样,转身带着姜瑟离去了。
姜瑟也没有抬头看他。
君珩一直目送着三人离去,前去关门时,才发现案桌上多了一瓶白瓷小罐,上头写着舒痕膏。
旁人不知道,姜瑟还不知道么,他的伤口原本就不深,金疮药太医自然会配,可是这淡化疤痕的药膏,可没姜瑟做的有效。
君珩抿唇一笑,小狐狸原来是来送这个的。
君珩转身将慕容姝送来的金色瓶子的金疮药随手丢在废纸篓里,将那白瓷瓶放在床头。
小狐狸莫不是误会什么了,要不要与她解释解释。
温南星和姜瑟在回居所的路上,慕容姝愤愤的踢着路上的石子:“生气,怎么会有那样胡搅蛮缠的人。”
原来,她们一早就到了,只是慕容姝话说的暧昧,她们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再后来就被发现了。
姜瑟默不作声,眼看着黄昏西下,远处的云烧的如火焰一般热烈,可是微微的晚风吹来,却散了大半的暑气。
姜瑟缓缓吐出一口气,深吸一口,一瞬间感觉头脑清明了不少。
温南星斜眼看她:“你不生气么?”
“我……为何要生气?”姜瑟没有看温南星的眼睛。
“罢了罢了,与你说不清。”温南星对她这不争气的姐妹着实无可奈何。
姜瑟看着夕阳,昏黄的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她缓缓开口:“其实,人与人之间,并不是非得心意相通,南星你若是真的喜欢,便去争取好了,日后想起来才不会后悔啊。”
温南星停下脚步,见鬼似的看着她:“你难不成以为我心悦君珩哥哥?”
姜瑟眉头微微皱起:“不……不是么?”她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温南星其实表现出的确实不像是喜欢君珩的样子。只不过那日君珩回京,她开心的样子又确实很像等待心上人回归的模样。
“当然不是。”温南星坚定的否认,“君哥哥只有一张脸好看,别的一无是处,你看看他脾气差,又挑剔,还喜欢损人,特别喜欢颠倒黑白。最重要的是,京城那么多女子爱慕他,我才不会喜欢他。”
姜瑟忍不住的笑起来,确实温南星说的很对,君珩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别笑了……你可别说出去,君珩哥哥知道了一定会想着法的整我的,我哥哥那个榆木脑袋可救不了我。”温南星惊觉自己居然把实话说出来了,惊恐之余先是求了姜瑟保守秘密,复又竖眉看着后头一群丫鬟。
姜瑟笑了好久,方才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姜瑟笑的见牙不见眼,忽然远处台阶上走过一人,身量苗条,带着一顶巨大的斗篷几乎遮挡住她全身,她低着头跟着前面的宫女。
姜瑟笑意凝在脸上,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眨眨眼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见。
温南星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这样,站在原地朝着姜瑟的方向望去。
“瑟瑟,你在看什么?”
姜瑟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前面那位姑姑,你可认得?”
温南星定睛仔细看了一下:“好像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空姑姑,太远了看不大清,不过应该是她没错。她喜欢在头上别一朵青色的绒花,应当没看错。”
“太后娘娘……”姜瑟嘴里喃喃着,上回太后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姜瑟一直也不清楚是哪里不对,难不成太后与师傅认得?
没错,姜瑟苦寻多年的师傅,方才姜瑟可不就看到了,宽大的斗篷下露出那几缕白发,一定是她的师傅没错。
为何师傅会出现在这?
可是就算现在姜瑟追上去问,师傅恐怕也会把她当做一个疯子。
姜瑟眼眸暗了暗,脑海中闪过什么……云宛央!
没错,师傅若是进宫,必然会去寻云宛央。
想到这里,姜瑟立刻和温南星道别,回到居所,吩咐灼华调查云宛央如今住在何处。
……
承德帝为太后准备的五十大寿,看似隆重又盛大,可是太后娘娘本人却高兴不起来,她蜗居在淑汀殿,一向礼佛的太后娘娘如今坐在上首,时不时往外查看,像是在等候什么。
“娘娘,她来了。”
“让她进来。”太后娘娘沉声道,声音却带着不可闻的颤抖。
一双素鞋踏入屋中,女子一身素白如意短褂,底下酱色马面裙,盈盈而入,木清轻轻掀开斗篷,露出满头白发。
“不肖子孙木清,拜见姑姑。”木清跪下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
太后娘娘压抑着声音:“起来吧。”
木清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是木清不孝,不敢起身。”
“话你已经说了,事情你也已经做了,如今来忏悔,是不是太晚了。”太后淫浸后宫多年,不怒自威。
李嬷嬷屏退了所有人,留下两人单独在一起。
木清不敢顶嘴:“木清年少不懂事,被欺骗尚不自知,不求姑姑饶恕侄儿,只愿姑姑一生无忧,不要再受木清之事困扰。”
太后冷笑一声,随即吐出一口血,木清惊愕之余立刻上前查看。
“姑姑?”木清摸上她的脉搏,颇有些不可置信。
太后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闭上你的嘴。”
木清自知理亏,不敢多言,只是侯在一旁侍候着她。
“这些年,苦了你了。”太后忽然感慨道。
木清绷不住眼泪,扑倒在太后膝上痛哭起来:“清儿不苦,这些年走过山川河流,见过人生百态,以前的事也看开了许多。清儿不怨被姑姑说,但清儿真的放下了。”
“姑姑不怨你,只不过你能看开,姑姑也很为你高兴。”
木清通过把脉知道太后如今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姑侄重聚喜悦的同时,也在为太后的身子担忧。
“姑姑,是何人想要害您。”太后脉象之兆明明是中毒了,是何人敢在皇宫下毒。
太后冷笑一声:“萧家人竟是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是陛下?”
“狡兔死,走狗烹,哀家如今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而又知道他那么多秘密,他如何可能会放过哀家,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姑姑……”木清面露担忧。
太后看着木清这张脸,原本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如今也已经饱经风霜了,加上一头白发,看着倒像是比自己还要年长些了。
“我寻你回来,一来是想看看你的近况,二来是想你为我压制这毒性,哀家还有要事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