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勿忘微微一皱眉,今日他几乎算是把太子身边得力的侍卫都带出来了。居然这么快就被此人发现了。
百里勿忘沉声道:“在未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的目的之前,我需要做些防护以防万一。”
姜瑟平静的看着他,在她的印象中云菘竹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何时居然变得如此敏感多疑,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百里勿忘生的一副好皮囊,若是没有这些年的算计,他此刻眉眼间应该会多几分柔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眉眼中都是猜疑,显得有几分冷冽。
“元禾你下去吧,去外头守着,他不会伤害我的。”姜瑟淡淡的吩咐道。
元禾皱着眉看向她,似乎在担心这个人的不怀好意:“主子!”
姜瑟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元禾这才收回手中的内力,狠狠瞪了一眼百里勿忘后才消失。
姜瑟在桌子旁坐下,示意他也坐:“兄长坐下吧,这个故事很长,一时半会我说不完。”
百里勿忘虽然狐疑,可是内心却莫名的相信她,也许是她面上带着的从容有种信服力。
“建平十五年,云家被指证谋反,在云家密室中发现藏匿的兵械以及印着云家首辅印章与敌国往来的密信。云家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面对铁证如山,云家满门无可辩驳。
陛下痛心疾首,念在云氏勤勤恳恳一世,下令云家未弱冠男子流放极苦寒之地,未及笄女子充入青楼。却背地里安排杀手,杀了那些云家血脉。”
听到这百里勿忘握起拳低声道:“别说了。”
“云家女子忠烈,在到青楼的头一天便自杀而亡。只留下云府大公子的嫡女,忍辱负重活了下去。”
百里勿忘脸上带着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接下来我所言会有乱力怪神的传言,兄长莫要急,安静听我说。
云家大夫人在灭门当日已经怀胎十月,加上受到惊吓需要立刻临盆。士兵见状丝毫没有留情绞杀了大夫人,可是有人为云府收尸的时候,将那个孩子取了出来。她,还活着。”
“你简直荒谬,这怎么可能,既然母体已经死亡,那这个孩子定然也是胎死腹中。”大伯母怀孕一事他是知道的,当时云宛央还一直吵嚷着要个妹妹。
“是,就是这个想法。那士兵也是这样想的,或许是他心怀仁慈,也许是他不想多此一举,他并没有往大夫人肚子上再刺一刀。大概是那个孩子命不该绝,就这样活了下来。”
百里勿忘面容没了方才的坚毅,似乎在想她这些话中的可信度。
“那人带着年幼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巧遇到路上又妇人分娩,那孩子早夭。于是狸猫换太子,将云家三小姐与姜家二小姐对换了。”
百里勿忘来的时候自然调查过她,于是他拍案而起:“荒谬,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好,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你是我三妹,那你出生的时候云府已经覆灭,你为何会认得我。”
他情绪激动,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居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哑口无言。
姜瑟微微一笑:“兄长,我若是说我本不是云府三小姐,而是云府二小姐,你可信我说的话?”
百里勿忘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嘴里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
姜瑟将她上辈子的事情通通说了一遍,这一世她从未和旁人提起过,如今说了出来虽然痛快,可是脑海中好像回到上辈子,将那些苦痛又经历了一遍。
说着说着,居然落泪了。
仔细听完她的话,百里勿忘脑袋混乱得很:“你是说,你上辈子成为晋王侧妃,死了之后回到六年前自己妹妹的身上?”
姜瑟点头。
百里勿忘看着她,大声笑了出来:“姜二姑娘难不成将我当做那三岁孩童了不成?”
姜瑟挑眉看他:“兄长明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了证明我的身份,以前的事你尽管可以考我。”
见她如此正经和自信,其实百里勿忘的心中已经信了八分。
看着姜瑟的眼神中就软了三分。
“还有一事,兄长可知道云府当年的叛徒是何人?”
百里勿忘摇摇头:“不知,我从乱葬岗醒来,便一直未曾回京。这次回来还是决定来找当年的真相,还云家一个清白。”
“我已经抓到那个叛徒了,是孙虎。”
“孙二管家?为何,云府待他不薄啊。云府覆灭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是真的,兄长可知道云家曾经有过一个表小姐,似乎是我父亲的童养媳。”
百里勿忘思索了一会,在脑海中搜寻这个记忆:“好像是有这样一个人,只不过她的存在乃是云府一个禁忌,谁也不能提起。”
姜瑟眼眸暗了暗:“孙虎痴恋这个表小姐,为了她不惜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姜瑟又把孙虎一事和盘托出,百里勿忘此刻信了十分。
“可恶!”他一拍桌子,桌子被震了一震。
“我也觉得他可恶,所以我不会让他死,这样的人去阴曹地府都不配给祖父磕头恕罪。”
百里勿忘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忽的抬头:“等等,你方才说孙虎伪造了祖父的印章?”
姜瑟点头:“那是他家祖传的绝技,能刻的完全相似。”
百里勿忘起身在屋内走了起来,一遍挠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兄长?你怎么了?”
百里勿忘忽然停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姜瑟:“我想起来了,没错,是的。”
“何事?”
“我每逢过年回云府,云府出事在我三月回书院的日子。那一年,我在祖父书房找他留给我的字帖,说是让我拿去练习。然后我偶然间碰掉了祖父的印章,那时候我害怕极了,看到印章缺了一个口。感觉自己闯了大祸,没有主动和祖父认错。”
闻言姜瑟也激动的起身:“这事可当真?”
百里勿忘坚定的点头:“没错,确实有这么回事,我当时害怕被祖父责骂没有和任何人说,后来祖父没有发现,我也就忘了这件事了。”
姜瑟如今也在屋中团团转:“祖父从来不会把这样重要的印章随便放在桌上,你若是能那样简单的碰到地上,说明在你之前已经有人进了祖父的书房,拓印了那个印章。”
“没错!就是这样,那人定然趁我走了以后将那印章放回原处,祖父不常用,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因此并没有来问责。”
姜瑟惊喜的拉着百里勿忘的袖子:“既然凶手拓印的是祖父完整的印章,而祖父的印章又是缺了一角的。那就可以证明,祖父的印章是被人拓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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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年了,哈哈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