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卿的身子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揽着美人进了船坊。
慕容姝笑意盈盈:“姜姑娘,有些东西有些人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肖想的。今日燕哥哥也算给了你一个回应,日后还是切莫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吧。”
姜锦平日若是有人这样和她说话,必然是要怼上几句的。可是今天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力气都被抽干了,原本就摇摇晃晃的船,如今她更是重心难以维持住。
“公主殿下,你若是喜欢瑜国公,那便请真心待他。我能感觉到,他十分孤独。”姜锦坐在船头,抬着脸十分认真的与她说道。
慕容姝讥讽一句:“本公主与他自小青梅竹马,他孤独不孤独与你何干,他根本就不认得你。”说罢便扭着腰肢进了船舱。
姜锦对那船家说道:“老伯,送我回去吧,让您看了笑话了。”
船夫摆动船桨,船身轻便倒是不重,因此倒也是划得快。
“姑娘,这河里每日都会上演那么几场痴男怨女的故事。世上啊多的是爱而不得的人,又不止你一个。”船夫说话有些直。
姜锦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似乎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船夫连忙安慰道:“呸呸呸,老夫胡说的,姑娘你可别当真。”
姜锦用力擦了一下脸道:“老伯你说的没错。”
船夫又道:“唉,其实姑娘你长得如此貌美,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爱的得不到,那就寻个爱你的,下半辈子照样过的有滋有味的。”
姜锦被她逗笑了,如今她又哭又笑,样子不甚好看。
很快船就到了岸边,姜锦刚想递些银两给他,船夫船桨一推便离了岸边。
“姑娘,老夫的船不渡伤心人。下次记得带上你的有缘人再乘老夫的船,两次钱一起给了罢。”船夫对着她喊道,声音渐渐远去,黝黑的脸上爬满了褶子,可是却看起来那样可亲。
“谢谢!”姜锦对着他微微福身。
回府的路上,姜锦走的格外的慢,脑子也放空了许多。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
初春的雨和男人的心一样,阴晴不变,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这时好像下起了毛毛细雨。
这样的雨姜锦觉得倒也没必要躲,街上的人还和之前一样,没有要躲雨的意思。
姜锦看着脚下逐渐潮湿的地,忽然出现一片阴影,姜锦抬头看去,是那张清秀又带着憨憨的脸。
正挂着笑看她:“姜姑娘,好巧啊。”
姜锦后退半步,对着他行礼。徐舒棠则是怕她淋雨连忙将伞递了出去:“仔细别淋着。”
姜锦还维持在半蹲的姿势,闻言默默抬头,只见自己被伞遮的好好的,那人却被雨淋着。
“徐公子!”姜锦往后一步,徐舒棠便往前一步。
实在无奈之下,姜锦主动靠近他。
徐舒棠今日一身青色对襟上衣,上面被雨晕开几点暗色的水渍:“这样才对,你若是一直躲,我便要一直追,你若是能向我靠近半步,这伞就能遮挡两个人。”
其实这样的话徐舒棠说过几次,每每姜锦都会瞪他一眼然后离开。可是这一次姜锦没有,姜锦与他并肩而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京城的雨很少这样的,江南都是绵绵细雨,落在脸上也是极为舒服的。今日难得京城也变得如此温绻了。”后面半句徐舒棠并未说出口。
京城是不是因为你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姜锦低着头道:“徐公子,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我知道啊。”
姜锦抬眼。
“瑜国公那样风流倜傥的人,若我是女子我也会动心的。”
姜锦讶然:“你知道?”
“可是你还没有成为国公夫人,我就还有机会,不是么?”徐舒棠看着她格外认真。
姜锦忍不住笑了一下,想起船夫说的那句“若是爱的人得不到,何不找个爱自己的。”
“好啊。”
徐舒棠正想为自己出格的话寻个理由搪塞一下,却听到身旁的女子温柔的说了这么一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
徐舒棠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好,虽然你现在不喜欢我。那你明日会心悦我,后日,一年,两年。你总会心悦我的。”
姜锦一路上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在徐舒棠聒噪没完的时候,回应一下。
其实她在想,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坏了。徐三公子这样好的人,值得遇见全心全意对他的妻子。
而她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姜锦入了府,脸色如常,似乎看不出别的表情。
因为早上与她吵了一架,姜伍想着该如何与女儿说说。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未和两个女儿说过重话。
“锦儿回来了,外头下雨,你爹还想亲自给你送伞的。”谢溪和拉着姜锦进屋。
姜锦恭恭敬敬的对姜伍行了个大礼,她这举动让一家人都看呆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姜伍最后还是没能扮演一个严父的模样,起身去搀她起来。
姜锦推开了他,直直跪在地上:“父亲为女儿思虑再三,女儿还顶撞父亲,是女儿不孝。徐三公子乃是良配,女儿愿意嫁入徐府。”
“阿姐……”姜瑟不相信短短半日姜锦便改变了心意,定然是燕泽卿那里出了什么事。
“瑟瑟,我是真心的。”姜锦没有看姜瑟。
姜伍看着女儿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你先起来,你不想嫁就不嫁,现在的姜家难不成还害怕养不起你么。”
姜锦却摇摇头:“父亲,实不相瞒女儿确实有心悦之人。可无奈两家着实相距甚大,我实在难以与他相配。所以我一直不敢说,怕别人觉得我不自量力。可是今日女儿还是得到了答案,既然此生无悔,徐三公子对女儿那样好,他是良配。”
谢溪和却难得的白了脸:“锦儿,你心中有旁人,怎能再嫁入徐府。你这是对徐府不负责,对徐三公子也不负责,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母亲说的是,回来的途中女儿也想了很多。所以还请父亲母亲宽限几月,待我真正将那人忘记,再同意徐府的婚事。”
姜伍叹了口气将姜锦从地上扶起:“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既然已经决定,做父母的自然不会拒绝你的要求。我也不是想你嫁入徐家攀附权贵,而是真的见那小子是真心对你。他们一家看在徐尚书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你。”
姜锦点点头:“女儿知道的。”
姜瑟和姜砚书相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为她高兴还是难过好。
高兴她终于想清楚了,难过她终究还是错过了心中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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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和我写的不一样,果然讲故事的人很容易被自己的情感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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