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卫颇有些为难,这事好像不是他一个小小喽啰能决定的。
云菘竹将牌位高高举起带着妹妹跪在衙门前:“今为家人申冤,请秦大人为民做主。”
侍卫见他们跪下连忙道:“行行行,你们在此等候,我先去通传一声。”
那牌位看着就十分沉重,可兄妹二人一直高高举着,即使手酸痛的额头冒汗,也丝毫不敢懈怠。
围观的百姓都为他们这份孝心所感动,不由自主也跟随他们跪下。
“各位乡亲不必如此,云家自己的冤情自己会承担,各位不必陪我们一起跪。”云宛央道。
“不,云家对我有大恩,为报这个恩情,我也应当跪一跪。”
说话的这位是当年被云首辅救了母亲的那位。
接二连三的,后头的百姓也齐刷刷的跪下,有为云家的,也有为君家的。
迫于民众的压力,秦大人不得不出面抚平民怨。
他一身暗红云雁官服,看着外头齐刷刷跪着这么多人,心中有点紧张感:“你们二人是何人,口口声声说要申冤,申的什么冤,又是何人冤枉了你们。”
“大人,小女云家云清舟之嫡女,为申云家那年谋反之冤,谋害云家之人正是太子太傅常大人,右相苏大人以及他的党羽兵部尚书方大人。还有……”云宛央顿了顿,重新扬起眼,“学士院翰林大学士温大人。”
秦大人闻言冒出一身冷汗,这一个个的名号,没一个他得罪得起的:“云家一案,早有定论,况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何来证据,说明是这几位大人冤枉了你。”
“云家被诬陷谋反,证据有三。其一,云家修建密道,里头藏有大量未登记造册的兵械。其二,在祖父房中搜出与南楚将军通信往来。其三,也是世人所不知的,广庆王也参与当年谋乱,被陛下秘密处死,而他在云府被人抓获的。”
云宛央此话中提到的广庆王,要不是她说起,大家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更别说他居然还参与了当年云府之乱,等等,他是被陛下秘密处死的?
秦大人瞳孔不可闻的睁大了,广庆王,是他的同窗,至交好友。
当年他在皇宫中,一病不起撒手人寰,连最后一眼都未曾见过,居然是被处死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菘竹接着她的话道:“自然是真的,我兄妹二人找到的证据。其一,密道不是云府挖建的,而是云府前身乃是前朝昌候府,掌管前朝粮草命脉。那密室原本就是用来堆放粮草的,后来云府入住,这个密道也已经向前任京兆尹登记在册过,并非是被人冤枉所说是私造的密室。”
“而里头的军械更是无稽之谈,那军械乃是前线北燕王与南楚之战,每回送去的补给军械中扣除的一部分,积少成多,被人偷偷放入云家密道中。”
……
云家兄妹在京兆尹门前这样兴师动众,早朝上有人得了这个消息,便纷纷议论起来。
承德帝看到底下的官员窃窃私语,心中有些不悦:“你们再说什么呢,也说给朕听听。”
“报……”一个小公公躬着腰进了大明殿,“陛下,京兆尹秦大人上折子,有人在替当年云家一事翻案。”
承德帝冷哼一声:“什么,云家之事早已定夺,何来翻案一说。哪来的刁民,给朕赶出去。”
“陛下……”秦大人此刻迈入了大殿。
“秦爱卿,你急匆匆赶来所为何事啊?”
“陛下,云氏兄妹一早击鼓鸣冤,微臣听他们所言,觉得陛下也应该知道当年的真相。”
“什么真相,给朕滚出去。”
承德帝近日脾气越发不好了,众人最近都夹着尾巴做人,更别提秦大人这般自个往刀口上撞的。
“陛下!民女携当年证人,为云家申冤!”
承德帝定睛一看,发现殿门口居然熙熙攘攘站了许多人,简直无法无天何时他的皇宫居然这样随随便便就能放人进来了。
“你们是反了不成,还不快退下。”苏相听到云家两个字,心中难免紧张,连忙对云宛央斥道。
云宛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苏大人,您这莫不是做贼心虚吧。”
“简直狂妄,区区一青楼女子竟敢在天威面前如此放肆。”
云菘竹此刻站出来将妹妹护在身后:“苏大人,不知道可还认得侄儿。”
苏相仔细一看:“这不是西疆的使臣么,你,你居然是云家的人。”
“承蒙皇天庇佑,没死在苏相刀下,真真是侄儿的福气。”
云宛央看着龙椅之上,面色发黑的承德帝。她果然想的没错,承德帝已经病入膏肓了,这估计还得拜晋王所赐吧。
云宛央看着晋王站在承德帝身边,心中难免冷笑,今生今世为了那个皇位,他竟然不惜弑父杀君。
当她听闻晋王监国之时,她便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她便派苏相府中的探子探查到近日晋王寻了一位游医,这位大夫还是老熟人呢。
上一世她能病入膏肓那么久就是找不出病因,每日来给她针灸的那位大夫不正是他么。
华大夫炼制了不少丹药,进献给陛下,陛下服用后越发生龙活虎,但那药不过是将体内仅存的活力激发出来,人是越发的油尽灯枯。
陛下最近脾气越发暴躁,也因为这个原因。
晋王就可以利用此事算计太子,自己则获得这监国之权。
原本许多事情就是承德帝所为,可是云宛央知道,若是此刻将承德帝逼至绝境,那获利的一定是晋王。他可以利用他监国之权获得皇位,既然如此云宛央才不会如他所愿。
她和云菘竹商议,一切罪责都推到苏常两条老狗身上。至于承德帝,自有不孝子会收了他,而他的死相应该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苏相下意识的就看向龙椅之上的承德帝,他心中知道这件事是陛下所为,可作为陛下最忠心的臣下,他不能当众否认。
云家兄妹难缠,若是被他们发觉,陛下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苏家。
“云家后人乃十恶不赦之罪人,不在苦寒之地忏悔,居然还敢私自进京,简直大逆不道,你是想步你祖父的后尘么!”苏相疾言厉色,脸都憋红了。
云菘竹气势也不弱人三分:“这便要问问大周肱股之臣苏大人了,为何会在流放之路安插杀手,使我所有兄弟皆死于刀下。只有我侥幸逃了出来,若非如此,我云家满门冤屈谁来平反!”
“你空口无凭,何来证据!”
“苏大人,你瞧这是何物?”
一张老旧的公文,上头赫然盖着他的私印:
“前往流放之路,云氏子弟尽数歼灭,苏平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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