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卿向来如此,人一走了可能就会消失大半月,只要不像上次那般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姜锦就放心了。
可是她没想到重逢来的那么快,刚过晌午,便有媒婆上门提亲。那媒婆不像之前来姜府说亲的那般聒噪,反而温温雅雅,坐在那里安静的喝着茶水。
这件事太过震惊,谢溪和自己拿不定主意,连忙派人去请了姜伍回来。
两人在门外看着那位媒婆,相看无言,似乎是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假。
“老爷,我没听错吧,真的是那位连陛下都要给他三分颜面的瑜国公?”
姜伍摇头:“我怎么不信呢,那瑜国公桀骜不驯,又每日流连烟花之地,这样的人会看上姜家?莫不是我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设计陷害我吧。”
两人正在琢磨,只见那媒婆站起身,向二位行礼:“老爷夫人,你们不必怀疑,妾身真的是瑜国公亲自派来说亲的。瑜国公想必也不用多介绍了。如此风流倜傥家境殷实的人,二位难不成真的不用考虑考虑?”
谢溪和坦言道:“这位媒人,瑜国公府是怎样的人家,我们夫妻俩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才不敢轻易妄想。瑜国公那样的人物,哪是我们姜家可以高攀的起的呢。”
“夫人过谦了,实不相瞒今日提亲确实是瑜国公亲自提的,他爱慕姜家大小姐已久,多方打听才知道姜家与徐家的亲事没成,这才立刻让我过来提亲,生怕晚了一步,这大姑娘就被人娶走了。”
夫妻俩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又听到她言:“这瑜国公儿时没了双亲,身世可怜,这不就连亲事都没人给他操心……”
“小姐,大小姐。”晚棠步履急促赶来,“大小姐,前院有人来提亲了。”
姜锦叹了口气,刚回绝了徐家的亲事,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了,真是一日都不能让她省心。
“小姐莫要苦恼,你若是知道来提亲的人是谁,便不会是这个模样了。”
姜锦兴致缺钱:“谁啊。”
“是瑜国公,是瑜国公来姜府提亲了。”
姜锦嚯的起身,连身问道:“可是真的?”
晚棠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般:“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到的,只不过老爷夫人还在犹豫,也是不敢相信这件事的。”
原来他说的十分重要的事情,是向她提亲啊。
“不行,我得去前院看看。”
那媒婆看着优雅,可说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夫妻俩都没机会私下商议。
姜锦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别说他是瑜国公,就算是太子要娶她,她也是不愿意的。
此时燕泽卿出现在姜府门前,还带来不少礼物。
他换上一身青葱外衫,给他的脸减弱了三分妖媚,多了几分清俊正派。
“小生拜见姜大人,姜夫人。”
姜伍哪受得起他的礼,连连后退几步,这可是陛下都不放在眼里的瑜国公啊,姜伍都没见过他给什么人行过礼:“瑜国公折煞下官了。”
“若是成了姜家的女婿,姜大人受得起这一拜。”
“这。”姜伍看向妻子的脸色。
燕泽卿看到这一幕,笑着道:“二位的感情真好,让我想起我的父母来。儿时父亲极听我母亲的话。小事听母亲的大事听父亲的,只不过对于我父亲来说世界上唯一的大事只有我母亲。父亲也教导过我,日后要真心真意对一个人好,也不可纳妾。二老放心,在下日后一定真心真意对姜姑娘好。”
谢溪和有些为难道:“让瑜国公见笑了,我家这女儿任性的很,若不是她真心喜欢的,就算绑了她,她也不会嫁的。我们二老不求富贵,只求两个女儿未来日子过得和谐幸福,所以……恐怕要让瑜国公失望了。”
没想到被拒绝的燕泽卿也没有恼怒,反而和颜悦色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何不请姜姑娘出来,问问她是否愿意?”
“我看这就不必了吧,一个姑娘见外男不合规矩,更何况,锦儿已经说过自己已经有心悦之人了。”
姜伍话音刚落,便瞧见姜锦的衣裙出现在转角处,也不知道她偷听了多久。
既然被发现了,姜锦也就大大方方走出来,见到清朗的燕泽卿,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胡闹,你出来做什么。”谢溪和道,好不容易要把这位大神说回去了,姜锦却自投罗网了。
“母亲,能否让我问他几个问题。”
姜锦微微偏着头看他:“会一心一意?”
“会。”
“一辈子不骗我?”
“自然。”
“一辈子不纳妾?”
“一定。”
“好,我嫁。”
“好,我娶。”
……
谢溪和最近有些苦恼,原本她还想展示一下自己作为母亲的能力,给两个女儿找个好亲事,没想到这俩女儿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找的对象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倒不是为人长得惊世骇俗,就是这家世一个比一个高不可攀。
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觉自己毫无用武之地。于是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这可让她发现了宝藏,于是这几日对儿子格外关心。
姜砚书在云宛央进宫那日刚好轮到休沐,当他得到消息赶过去时,云家人已经走了。因此他也茶饭不思了好久,面对母亲的嘘寒问暖,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对婚事,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姜瑟看到阿姐最近脸上一直洋溢着笑,也不忍心告诉她之前燕泽卿装病一事了。
最近朝堂格外安静,因为常苏两家倒台,每个人都害怕殃及池鱼。加上最近陛下身子越发不好了,连早朝都免了,晋王监国倒是也把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回晋王殿下,世子前往关驹道也有些时日了,却一直未有消息传来,这……”
徐尚书道:“北燕王刚刚离世,世子过于悲痛也情有可原,叶大人何必苦苦相逼。”
叶大人是刚上任的兵部尚书,每日早朝都要诘问关驹道一事,徐尚书今日也忍不住出言维护。
“事出有因下官能理解,战事不可耽误,如今内忧外患,可不是他君珩在这里思及双亲的时候。”
被怼了的徐尚书气势丝毫没有弱三分:“如今只是没有和谈的消息传来,可并不证明世子就没有作为。前头派去的三位大人不也如此,为何对待一个小儿便要如此苛刻。”
“陛下派世子前去正是相信他的能力,若是按照徐大人的话来说,前往关驹道之人便都可以不作为了。”
“你……”徐尚书怒道,“简直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