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哥……”
刚刚进警局,便有一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男人小跑着过来打招呼。
“这是彭程,以前在大院从小玩到大的!”马末堵介绍道。
“杨先生,幸会啊!”
彭程也豪爽的招呼,同时对马末堵道:“这小兄弟瞅着眼生,以前没见过啊……”
“早上刚刚认识,不过特对脾气!”
马末堵点头的同时道:“给你说的人呢,抓住了没有?”
“马哥你交代的,那我还能不加紧办么?”
彭程嘿嘿一声,然后便领着众人直往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一打开,杨明便看到了早上潘家园的那黄牙摊主。
不光是黄牙,早上几个起哄架秧子跳的最高的几乎全都在,一个都没落下。
虽说知道作为京都土著,大院子弟的马末堵平白给人暴揍一顿,怎么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但这一上午不声不响,眨巴眼都将人给抓到了的效率,还是让杨明吃惊不已,瞅瞅马末堵道:“马哥你这动作,够快的啊!”
“要平时我也不跟他们计较了,这不因为你么?”
马末堵道:“凭着眼力劲捡的漏,这群王八蛋打眼了不认还想明抢,这要不收拾了他们,以后咱们这古玩行,那还不得什么规矩都没有了啊?”
对这种明明是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还非得落交情卖自己个面的话,杨明自然不会揭破,从善如流。
原本想跟杨明玩个套路搞点钱花,不成想反被杨明套路,一个打眼将自己价值十几万的画当成添头送了人……
结果画没抢回来还被人暴揍一顿不说,还愣给人直接从医院里揪进了警察局。
再加上现今严打的形势,一个搞不好怕得是牢底坐穿的节奏……
也是因此,一看到杨明和马末堵,黄牙摊主几人是痛哭流涕,连连讨饶道:“马爷,杨先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你们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虽说黄牙摊主等人此时那德行,瞅着简直就跟丧家之犬似的,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但对几人,杨明却生不起丝毫的同情心。
毕竟不说几人打眼不认还想明抢,分明就是坏规矩这事,就说几人早上人多势众……
要不是自己带着谷孝武曾凡志,杨明相信自己绝对落不着好。
对这种人,杨明自然不可能帮对方求情,甚至都恨不得落井下石,让几人好好的长长记性。
不过这些话杨明最终也没说出口。
毕竟这里是马末堵的地头,有他在,杨明相信即便自己不说,黄牙摊主这次也绝对落不着好。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现在才知道叫高抬贵手,早干嘛去了?”
一想到黄牙摊主等人早上牛哄哄的叫嚣,说些什么大院子弟怎么了,老子今儿打的就是大院子的之类的话……
马末堵便是冷笑连连,当着黄牙摊主的面对彭程道:“就他们这种情况,一般得蹲多久?”
“虽说有抢的嫌疑,但那画的原主终归是他们,所以抢劫这罪过应该落不到他们头上……”
彭程斟酌道:“要以打架斗殴定罪的话,即便是现在这节骨眼,估计也就三五年的功夫!”
“才三五年,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注意到黄牙摊主面上的庆幸之色,马末堵闷哼一声对彭程道:“别人我不清楚,但他们几个貌似跟那些溜槽翻膛的有勾结……”
在古玩行,收藏买卖现今明面上虽说不合法,但其实都在许可的范围之内。
所以即便警方,往往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一种按说能算在古玩行,却绝对属于违法犯罪,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行为——盗墓。
盗墓分为几派,比如西边的摸金北边的倒斗东三省的开山。
之所以同为盗墓但称呼区别却有如此不同,完全是因为各地墓葬因为地理等等的原因不同,盗墓所采用的方式也因此不同造成的。
比如西边西边人烟稠密,在盗墓的时候为了不被发现往往只能开个小洞,然后偷偷摸摸的进去,所以叫摸金……
又比如东北地区,这些地区一般都是大墓,等闲办法根本打不开墓葬,再加上东北地广人稀,所以一旦发现了什墓葬,当地往往会采用暴力方法,直接用炸药将墓葬炸开,声势浩大山崩地裂,所以叫开山。、
溜槽翻膛也是盗墓中的一个流派,专行于两河地带。
之所以这么称呼,则是因为两河地区地势平缓,因而墓葬中往往会因为排水不畅而蓄水。
因而在盗墓之时,往往会需要借助水力或者是在水里翻找,因而得了个溜槽翻膛的名号,也算是相当形象了……
虽说不是古玩行的人,但作为潘家园附近的片警,而且还有马末堵这么个古玩行家的朋友,因而彭程一听溜槽翻膛四字立即就是浓眉倒竖,指着黄牙摊主等人破口大骂道:“好你们几个王八蛋啊,居然敢在老子的片区里干这种替贼销赃的勾当——这回不整死你们,我特么就不姓彭!”
“彭警官,冤枉啊!”
黄牙摊主等人大声喊冤道:“今儿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可这跟溜槽翻膛的勾结销赃这事我们真没干过,你可千万别听马爷胡说啊……”
“我胡说?”
马末堵冷笑一声道:“看来不拿出点真凭实据来,你们是死也不服了,那好啊——上个月从你们卖给李纯平的那青花大罐一看就是刚刚从地下起出来的这事,你们怎么解释?”
“我们就是中人,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啊……”
“就算东西不是你们的,但东西是不是刚刚从地底起出来的——在潘家园混这么些年,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分不出来!”
马末堵说完便不再搭理黄牙摊主几人,只是看向彭程道:“串谋盗墓,销赃,倒卖珍贵文物,这些罪过加起来,应该够让这几个王八蛋蹲个十年八年的了吧?”
“平时可能也就十年八年,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彭程嘿嘿道:“现在可算是撞枪口上,这些罪过即便不吃枪子儿,那怕也得是无期了!”
听到这话,黄牙摊主等人是肝胆俱裂,却犹自不甘的冲着马末堵尖叫道:“李先生是什么人你很清楚,将这事给捅出来——马爷你想过后果吗?”
“别人怕他李纯平,我姓马的可不怕——所以你们就别担心我,还是想想怎么在监狱里过你们的后半辈子吧!”
看着马末堵那哈哈大笑的模样,杨明是暗自渗然,心说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这家伙,总是一副淡然豁达的模样……
没想到私底下居然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