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故人

“其实我也有两年没有去过了，上一次去还是在初中。”

林悠冉眉毛一挑，没有说话。

“不过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玩的。”苏陌接着说。

林悠冉淡淡地道：“那就不去了，换个地方。”

“还是去吧。”苏陌笑笑，“两个人去，说不定会有点意思。”

林悠冉幸灾乐祸，眼眉和苏月舒愈发像了：“你初中该不会是没有朋友吧？”

苏陌眼角一抽，膝盖中了一箭，脸上羞怒：“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就好了！”

“哈哈哈哈……”林悠冉捂着肚子，毫不掩饰地嘲笑，“你初中也太惨了吧！”

“有什么好笑的……我初中的性格的确是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苏陌挠了挠脸：“怎么说呢……总是自负得很，很嚣张很中二，总感觉天老大我老二。”

林悠冉眼中饶有兴趣：“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时期，真想见识一下，要么你今天恢复一下？”

网约车接单了，两人走到路边，苏陌果断地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小气，满足一下我的生日愿望怎么了？”

“我不是不想满足您的愿望，而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每个人都有黑历史对吧，我整个中二的岁月都是我的黑历史，一想起来都恨不得钻地缝！”

“那你将来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可千万别回想起过去。”林悠冉揶揄道。

苏陌淡淡地：“那也不一定，说不定长大以后就释然了。人总是会长大的，然后原谅自己。”

网上约好的出租车缓缓地停在路边，林悠冉走了过去：“你想好去哪个电玩城了？”

苏陌给林悠冉拉开车门：“在潮心街那里有一个城市英雄，而且那一片好像是你家的产业，应该会免费的吧！”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林悠冉轻笑着上了车，“虽然那栋楼是我家的，但只是收租金的房东，里面的店面和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来这钱是省不下来了。”苏陌长长一叹，脸上很是受伤。

……

两个人去电玩城比一个人有趣多了，他们投了一会儿篮球，然后玩水枪打僵尸……还pk了一场模拟赛车。

林悠冉虽然没有成年，但是早就开过真车了，把苏陌虐了一顿，脸上洋洋得意。

后来两人瞅准机会，趁着人刚出来赶紧抢占枪战游戏的小房间。

“没意思……”林悠冉看着在跳舞机上蹦跳的女生，无聊地伸了个懒腰，“电玩城上都是小孩子玩的……你手上的是什么？”

苏陌举起手上的独角马布偶：“娃娃机里抓的，你要就送你了！”

林悠冉来了点兴趣：“嗯，我也试试……”

“你以前抓过吗？”苏陌把剩下的游戏币都交给她。

“看别人抓过，这钩子好像挺弱的对吧。”林悠冉投下两个币，操纵摇杆。

第一次失败，钩子抓住了独角马，但是对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

“比我想象中的还弱嘛……”林悠冉嘀咕，再次投下两个币。

第二次依旧失败。

“呵，我好像找到规律了。”

第三次失败。

“……小意思。”

第四次失败。

林悠冉不说话了，恶狠狠地投进去两个游戏币。

……

第十二次失败。

“游戏币呢？”林悠冉轻声问道，身上几乎肉眼可见黑色的气场，安静的就像魔鬼。

“没，没了……”苏陌瑟瑟发抖，不敢大声。

“那就去换啊。”林悠冉微笑道，但是在苏陌眼里这比生气还恐怖。

“要么，我给你抓吧……”

“去换游戏币！”

苏陌二说不说跑去柜台又换了四十块钱的，店员看着他不停地笑。

笑什么笑？没见过大小姐跟娃娃机较劲吗？再笑明年你家租金翻倍！苏陌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屁颠屁颠跑回去了。

在花费了六十块钱之后，林悠冉终于如愿把独角马抓出来了。她默默地拿出独角马，抓在手上，脸上无喜无悲，转身离开了电玩城。

苏陌跟在后面，也不敢说话。两人沉默着，林悠冉突然回头，把她手上的独角马塞进苏陌的怀里，凶巴巴地道：“正好凑个一对，你自己带回家吧！”

苏陌愣了愣，终于笑出了声。林悠冉感觉烦躁，一脚把他踹飞，心情有所好转。

“饿了，去哪吃晚饭？”林悠冉冷冷地道。

“去西餐厅吧，附近正好有一家。”苏陌捂着嘴一抽一抽的，但是不敢再笑了。

两人走进西餐厅，林悠冉点了一份牛排和橙汁。而苏陌只要了一份意大利面，然后就借故离开，但是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个蛋糕。

“香草冰淇淋蛋糕，我听说你喜欢吃。”

林悠冉愣了一下，然后嘴角的笑容逐渐荡漾开来：“你什么时候叫人家做的？”

苏陌笑了笑：“两天前，跟人家说好了今天来拿的。”

苏陌猜到林悠冉在晾了他那么多天之后会在这一天来找他，所以提前订好了她喜欢的蛋糕。

“哼～你倒是聪明。”林悠冉轻轻一哼，这一次被被他看穿了，林悠冉却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有一丝欣喜。

……

“诶，那边的那桌人，是不是长河的？”两人等着食物上桌，林悠冉指了指隔了好几桌的一伙人，两桌人隔着一道墙，还真不容易发现。

苏陌看了一眼，脸色冷冷的：“是长河的，不用管他们。”

那一桌四个人，一个发际线贼高的外国大叔，一个金毛萝莉，还有两个是长河的学生。

四人坐在一起吃饭，外国大叔十分绅士地切着鹅肝，一边用英文教导那两个学生一些雅思答题技巧：“一对一口语的时候，你们可以想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比方说上一次你们去建业参加考试的时候，我记得有一道口语题是说人类对动物的伤害，你们得分就很低。其实这其实非常简单，你们可以举例中国人吃狗的问题……”

“你们知道吗？其实现在人吃的都是鹅的脂肪肝。因为一只鹅的肝就那么一小块，农场主在饲养鹅的时候，会把一根30厘米的铁管捅进鹅的喉咙深处，一直到食道，然后再把食物顺着铁管灌进去，天天如此，可怜的鹅被逼不停地进食。”

林悠冉还没反应过来，苏陌突然站了起来，微笑着走了过去。

“这样人们就得到了比正常鹅大十倍的脂肪肝，但鹅的食道也因为一天数次的反复插管而溃烂。他们每天都血便，而喝的水也会从溃烂处变成血水流出来，这样的折磨直到它们死去才会停止，然后被取出肝……最后变成欧美的绅士们最爱的食物。”

“呕！”金毛萝莉脸色煞白，干呕不止。

那两个学生看着苏陌，面面相觑。

“Hey，Hailee，好久不见。”苏陌故作惊讶地跟金毛萝莉打招呼，“这鹅肝你还吃吗？”

金毛萝莉拼命摇头。

“你不吃我吃……”苏陌拿起金毛萝莉的叉子，三两口就把她的鹅肝全吃了，啧啧称赞，“果然比狗肉好吃，真不愧是世界三大美食。”

“我原以为在经历过中考失利和两年的成长之后，你会变得成熟，看来是我想多了。”外国大叔放下叉子，缓缓地道，中文相当利索。

“我是惹您不快了吗？那可真是非常抱歉啊。”苏陌咧嘴笑，但是看不出丝毫歉意。

林悠冉也走了过来，站在苏陌的身边，微笑着表明自己和苏陌站在一边的立场，虽然她还不知道苏陌和这个外国人有什么恩怨。

“不是发自真心的道歉就算了吧，你堕落成现在这样真是让人痛心。”外国大叔淡淡地道，“尤其是你的妹妹，她在学校总是说很想你。”

苏陌沉默了片刻，冷笑道：“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你怎么在这?”

突然，苏荷华的声音打断了苏陌的话，苏陌一惊，扭头看去，对方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

苏荷华的目光在苏陌和林悠冉的身上来回扫视，又看见了不远处桌上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