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就不怕被人唾骂,就不怕名声尽毁吗?”
燕初渺轻笑,笑她的天真,“母皇莫不是忘了,历史都有由胜利者书写的?”
是啊,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可朕对你不薄,是朕生了你,是朕给了你现在的一切,如果没有朕,你以为你会有这些吗?”
“那母皇可记得凤后是怎么死的?”
女皇僵住了身体,甚至不敢去问对方知道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
“母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家这地方,何时讲过真正的亲情。”
女皇看着燕初渺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颓然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她再次想起了那个人,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后来被她一点点遗忘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凤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凤后是她老师的儿子,他们从牙牙学语的年纪就认识了,后来更由母皇赐婚,他成了她未来的皇夫。
那时候,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可以长久的,然而挡在他们之前的东西太多了,身为皇女,她有自己的野心,于是在将他娶进门一个月后,她陆续纳了几门夫侍。
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暗淡和强颜欢笑,他不喜欢这样,可是他喜欢她,喜欢到可以容忍一切,哪怕她后来亲手端着毒药走向了他。
按照规矩,应当是要正夫膝下有女,其他侧夫才能有。
大女儿是因为意外才出生的,这让他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她发誓,下一个孩子一定是他的,他含着泪应下了。
然而二女儿是侧夫的,只因为侧夫的娘家可以帮她得到那位位置,也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原谅她的,所以她答应了侧夫的话。
在她当上女皇后,她有了第三个女儿,当初的侧夫找上了她,话语极为大胆吗,他说这个皇宫有他就不能有凤后和他的孩子,否则他不介意让母亲造反。
她也不想如此,明明曾经说过会保护他的,但是最后还是端着一碗毒药走向了他,他没有防备的喝了,眼里的受宠若惊刺痛了她。
这是她专门挑选的毒药,整个过程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痛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她看着他带着满足的笑容,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出于对他的愧疚,也因为自己不想再按照他们的话行事了,所以她留下了那个孩子。
或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吧。
她想起了大婚那天,芝兰玉树一般的少年第一次大胆的握住了她的手,眼里心里全是他的模样。
“妻,妻主……”
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
宫里开始忙着准备登基仪式和凤后的册封大典了,是要在同一天完成。
为此,身在领地的大皇女也在回京的路上了。
四皇女倒是一直都在,等事情结束后,就准备出发去自己的领地了。
“女皇,就怕大皇女此番回来了也不会老实。”慕将军担忧地说。
如今一切都渐渐恢复正常了,她不担心大皇女有能力夺权,但是就怕对方过来惹事,到时候又要忙了。
“怕什么,她要是准备做什么,正好一次性解决了。”
慕霜行身为凤后,也是这个大日子的主人公之一,要忙的事情自然很多,燕初渺也就没有去打扰了,给人安排了一大堆人,随意他指挥安排,她则大部分时间都在御书房里处理政事。
御书房已经大换新了,除了和政事有关的东西,其他统统被换了。
先女皇身边的人,早已经投靠她的人,接着再用,其他的人基本打发出宫了。
“女皇,凤后来了。”大宫女低着头进来说。
“让他进来就行了。”慕霜行进宫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来御书房找她。
“是。”
宫女带着慕霜行进来了,穿着一身繁复宫装的男子身后跟着一大堆伺候的人。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燕初渺问。
这句话让对方不高兴了。
“瞧陛下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陛下了吗?”
此伺候宫人除去曾经就是伺候燕初渺或者慕霜行的,是知道这两人平常怎么相处,已经习惯了,其他人心里惊了惊,暗叹这位凤后胆子可真大,就不怕女皇心里不舒服,从而失了宠吗?
“你要是想来直接来便是了,以后都不必通报。”后面一句是对着宫人说的。
宫人立马明白了。
慕霜行这才满脸笑容的靠近。
“霜行这是担心陛下忙着政事累着了身体,这才让御膳房炖了补汤,特意给陛下送来了。”
燕初渺目光看向了侍奴端着的的补汤,没什么胃口,“朕觉得朕很好,不用补了。”
为了防止对方劝自己,她又补了一句,“还是说你觉得朕已经不行了?”
慕霜行想歪了,连连摇头,“没有,霜行觉得陛下很行。”
“既然如此,这汤你喝了吧。”
“???”
看着慕霜行茫然的目光,她又说了一句,“我觉得你不怎么行。”
慕霜行发誓,这句对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但在对方的目光下,他还是喝下了那一整碗的补汤。
“乖。”燕初渺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一碗汤下去,你肚子好像也鼓了不少了。”
“???”这是能说的吗!
慕霜行心里很气,气得腮帮子都鼓起了。
燕初渺也不欺负了,“接下来朕要批改奏折了,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那奏折呢?”
御书房里的宫人都吃了一惊,自古以来后宫是不能干政的,这是规矩,但没有人敢直接说出这句话。
慕霜行说完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还没等他解释,他怀里就多了一本奏折。
“想看就看,待会朕考考你看的如何了。”
“这是奏折。”慕霜行提醒。
“所以?”
“后宫是不能干政的,这是规矩。”他以为对方只是暂时忘了。
“现在我是女皇,我说了的才是规矩。”
燕初渺可不管这个,她想的是先让对方适应适应,等以后就可以将所有鸡皮蒜毛的奏折交给他了。
至于重要的,她拒绝事后给人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