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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惟心总觉得她肯定有什么地方得罪沈侑了,怎么最近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从来都不跟她搭话,一见到她就绕着走。
有因为他俩是一组的,他甚至跟人换了岗。
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就是不能逗他之后,少了很多乐趣啊。
沈侑发现自己真的出了什么毛病,竟然会产生想跟叶钊亲近的想法。
他有点不能接受,休沐的时候找到何瀚,想验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瀚刚跟交好的公子哥儿从勾栏院出来,身边的小厮说是沈二公子有请。
何瀚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跟沈侑自幼相识。
他在家排行老五,是最小的兄弟,家里哥哥们一个比一个出息,不需要他去挣前程。
沈侑却是沈家独苗,从小就是按照嫡长子标准来培养的。
虽然路子走的不同,好在感情也算好。
沈侑一天到晚忙,很多时候是他去找对方,这一次沈侑等他一等两个时辰,可是从来没有过啊。
何瀚快马加鞭的赶回家,沈侑站在他家老爷子最喜欢的一片竹林前。
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羽冠束发。
明眼看着俊俏夺目,周身的气质却沉淀着宁静。
何瀚颠颠的跑过去,“沈二哥怎么想起我来了。”
沈侑转过身来,沉静的脸色毫无波澜,一双薄唇轻抿,看样子像是有些愁苦难消。
何瀚瞪眼,兀自猜测发生了何事,小心道:“是大姐在宫里有事儿?”
沈侑摇头,眸色清淡,何瀚松气。
只有沈家人遇到事儿,沈侑才会露出这幅样子。
既然大姐在宫里没事,那就是别事儿了,沈侑幽幽开口,“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何瀚差点咬到自己舌头,都结巴了,“你你你确定是喜欢他?怎么发现的。”
虽然他前几天送给了沈侑龙阳之好的避火图,也没想过他会喜欢男人。
毕竟私下养小倌也是时下一种风尚,再如何那也只是一个玩物。
牵扯上感情就麻烦了,何瀚这人油头的很。
虽然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大魅力迷住了古板著称的沈侑,不过他也有分寸。
“那你找我?”
沈侑抬起眼睛,明灭的眼底纠缠着异样的情绪。
马车在一个平凡的小店门口停下,何瀚先一步跳下车,拍拍袍子,“沈二哥下来,就是这里了。”
虽然养男宠已经是一种风尚,但是规矩体面的人家都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京城里的小倌馆也及其低调,店面不显,从门口遥遥听见里面男子矫揉做作的笑声。
沈侑浑身不自在,心里隐隐泛起一股恶心。
可是为了弄明白有些事情,这一趟他非走不可。
何瀚仔细的看他的面色,蠢蠢欲动,“要不,咱们就进去?”
沈侑克制的点了点头,腰上悬着宝剑,一身肃冷。
这模样不是去寻乐子的,倒像是去报仇。
何瀚摇头,甩走怪异的想法,跟了进去。
大厅极大,扑面而来浓浓的脂粉气,沈侑放缓呼吸,心想没有叶钊身上的味道好闻。
里面的龟公认识何瀚,毕竟这位公子哥是这里的常客,他脸上堆笑的迎上来。
打眼一扫就品出了沈侑的富贵程度,笑的谄媚,“何公子许久不曾来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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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瀚是这场所里堆出来的浪荡子,应对的游刃有余,寒暄几句,“你们这里的玥公子呢,叫他出来迎接贵客。”
那龟公又扫了一眼沈侑,观他气质不凡,一身严谨做派虽不敢上前去,说话也极热情。
一时喊了那位玥公子出来,果然是这楼里的魁首。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模样俊秀小巧,只是柔柔弱弱的做派倒像是个女子。
一双清水般的眸子盯着沈侑,面含隐晦不显的欢喜。
沈侑浑身不舒服,他以为自己既然对男子生了意,那便该对所有男子另目相看。
事实证明,其他娇柔的男人只会引人作呕,难道只有他吗?
沈侑一张俊脸冷若寒冰,“你玩吧,我走了。”
门口传来一道声音,熟悉悦耳,“蔡爹?人呢,小爷来啦。”
龟公立刻迎上去,却是叶惟心带着两个同僚来了。
没当差的时候她也没穿侍卫服,简单的一身月白长袍,袖口箭袖紧缩。
腰间环佩琳琅,墨发高束,她的出现令满室生辉。
楼上的小倌儿都不住停下来瞧她,龟公迎上去跟她同僚说话。
叶惟心发现沈侑竟然也在,却没有半分尴尬,笑眯眯的上前,“哟,沈二公子也在啊,一起啊。”
沈侑脸黑的像锅底,心里有一种情绪翻滚,闷闷的。
“你怎么在这儿?”
大冬天里,叶惟心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身风流,“消遣呗,你不也在这儿吗?”
沈侑开口想解释,却说不出所以然,他来这里虽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但是那样的目的本能的不想让叶钊知道,何瀚眼睛尖的跟老鼠一样。
叶惟心一进来沈侑整个人都不对劲儿,再联想到沈侑说了喜欢上男人的事。
十有八九就是眼前这人了,风华绝代的少年郎,一颦一笑风流婉转。
长这么大他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物,不由生了亲近之心。
借着沈侑的情分跟叶惟心说话,没几句就自来熟的去搭人间肩膀。
沈侑暗地里一个冷眼射过来,何瀚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
两行人并做一起,包了一个房间,不但点了那位玥公子,连楼里其他几位有名的公子哥也一并请了来。
吹拉弹唱,一时笙箫四起,何瀚跟叶惟心带来的两人喝酒去了。
沈侑就坐在叶惟心身边,看她公子倾酒,一条腿曲起姿态慵懒。
竟也觉的口干舌燥,端起酒杯就灌了一口,不是什么烈酒,也从喉咙一路辣到肚子里。
叶惟心跟着玥公子的曲儿摇头晃脑,两人眉来眼去,眉目传情。
沈侑冷冷的看着,心里烧了一把火一般难熬。
叶惟心一手撑着下巴,纤细白皙的指点了点眼前的几个小倌儿,“沈侑,你看上了哪个?”
沈侑喉间一紧,半晌才道:“哪个都没看上,脏。”
这楼里的人确实都干净不到哪里去,叶惟心闻言嗤笑一声。
轻嘲道:“嫌人家脏还来,别说你就是来听小曲儿的。”
他容色冷淡,看不出来情绪,一双黑眸紧紧的锁在她脸上,喉结上下一滚。
叶惟心长发披散,酒后的脸蛋微酡,眼角染赤,更添一分绝色。
手腕细的不堪一折,撑脸看他,“啧啧,不正经,都来这地方了还端着。”
沈侑看的心头一热,微咽唾沫,转开视线掩饰失态。
他这模样越发让人想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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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不怀好意,凑近他,“都没看上啊,这个,怎么样?”
她反手指向自己,沈侑脑袋里面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股热气从胸口蹿上来,烧烫了整张脸。
他克制的紧紧握住酒杯,喉咙有些哑,“你喝醉了。”
空气中酝酿着暧昧的气氛,小倌们弹唱声,何瀚跟人的猜拳喝酒声,他通通听不见。
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她那句话,他垂下眸子,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开口,“叶钊,你说的……”
转头,那人却趴在桌上睡的正香,沈侑似松了一口气,又好似失望。
告别了何瀚几人,沈侑将叶惟心安置在自己的马车上,送她回府。
车外流灯人马,闹市鼎盛。车里安静如夜,车璧上的灯光微闪。
照在叶惟心白皙的脸颊上,眉目清晰可入画,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沈侑坐的笔直,一条腿伸直挡住她,以免她掉下来。
车子一个颠簸,她跟着一摇,趴在了他腿上,温暖的触感袭来。
沈侑顿时浑身一僵,腿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牙关紧咬。
心跳犹如擂鼓,方才刚进小倌馆看见里面那些小倌的时候,他没来由的恶心。
如今被叶钊靠在腿上,却只想更亲近些。
叶惟心发现躲了她几天的沈侑竟然自己又回来了,看见她也一改之前掉头就走的行径。
她挑了挑眉,也并不在意他阴晴不定,这天上早职。
南方新进了几框荔枝,楚胤璋留了一些其余的交给皇后去处理。
大总管太监李公公等叶惟心一来就堆笑上前,“叶侍卫来的巧,今儿来了新鲜的荔枝,皇上吩咐了,给您留着。”
说着,小太监就端了一大篮子上来,各个饱满殷红,瞧着喜人。
叶惟心谢过李公公,交代一会儿去谢恩。
沈侑站在门前,看着那篮子喜人的荔枝却好像看见了多么令人不快的东西。
一张脸阴的厉害,紧紧的握住剑柄,一声不吭。
叶惟心当即剥了两颗扔进嘴里,甜的眯起眼。
大发慈悲的又剥了一颗,递到沈侑嘴边,他却冷硬道:“不吃。”
她嘟囔一句不吃就不吃,扔进自己嘴里,沈侑浑身绷的厉害,站在门边像是一尊杀神。
叶惟心翘着二郎腿坐到桌边,“喂,你看我不顺眼是吧,那请您移步。”
整天一张冰山脸,她又不欠他的,沈侑心里又闷又疼。
嘴唇抿的死紧,语调低沉,“叶钊,你是不是傻?”
南方运过来一点荔枝多不容易,不但要镇封在冰块里,还得快马加鞭。
宫里最尊贵的皇后没吃到,最受宠的珍妃没吃到,第一个赏给叶钊。
他是有多蠢看不清底下隐藏的皇恩,皇上已经做的那么明显,他竟然一点都不拒绝。
难道叶钊对皇上也有意吗?沈侑心口闷闷的疼,神色失落中带着颓丧。
叶惟心看他负气而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想不通。
戌时一过,宫门落锁,楚胤璋却还在养心殿批折子。
敬事房的太监端了绿头牌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里面丽妃的牌子扣着。
叶惟心抱胸,注视百阶玉梯下明灭的烛光,沈侑隐在朱红的柱后。
没一会儿李公公出来跟她说皇上有请,叶惟心握拳一拱,转身进去。
沈侑神色更加阴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久久不见叶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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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他心里像是火烧一般难忍,浑身的戾气涌上来,气的红了眼又红了眼,狠狠一拳砸在廊柱上。
而此时的内宫,叶惟心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皇兄,当你的侍卫可真累啊,你也不给我加薪。”
楚胤璋慢条斯理的翻开奏折批阅,“皇叔又给我来信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嫌累,就好好学习做一个郡主,我还没嫌你碍事呢。”
叶惟心爬起来坐好,此时的姿态终于有了一点女儿样。
“我自小就是这样养的,要改过来太困难了,就像让你现在学习女子姿态,也学不会吧。”
楚胤璋轻哼一声,不理会她的强词夺理。
叶惟心的父亲原是先帝的嫡亲兄弟,成年后出府封为靖王,在封地待了几十年。
叶惟心是王府里最小的嫡女,生下来差点没养活,有高僧断言,靖王命里无嫡女。
若是想要她活,二十岁之前不能姓楚,不能以女子身份抚养。
是以随了靖王妃的叶姓,叶惟心被当个男孩子抚养,也被封地的同龄公子哥带着学了不少歪风邪气,偷鸡摸狗。
靖王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勒令她赶紧学规矩,好好当个郡主。
原著里叶惟心叛逆,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到京城来了。
皇帝收到皇叔的信,又要管教叶惟心又要保护她,只好把她堂堂一个郡主弄来当御前侍卫。
原著里叶惟心桀骜难驯,当了御前侍卫慢慢消停,却是因为喜欢上了沈侑。
然而沈侑那时心里已经有了人,叶惟心霸道性子给赵丽蓉使了不少绊子。
却什么用都没有,赵丽蓉还是当上了皇后,最后又荣登太后。
叶惟心想嫁沈侑几年求而不得,被靖王强行带回封地婚配。
到这里她的戏份也就落幕了,谁知叶惟心一朝穿越过来,竟然抢了沈侑的戏份。
现在赵丽蓉还是一个小小的妃子,皇后没倒,里面最后死了的妃嫔都活的好好的,她怎么罢演。
楚胤璋道:“你跟皇叔斗法,害我夹在中间受累,你该怎么补偿我。”
叶惟心立马狗腿的跑过去给楚胤璋揉肩,“皇兄,好皇兄,你跟父王说说,我现在不是这么乖了嘛。不要催我回去,我还没玩够。”
搞定了难缠的皇帝哥哥,等他进后宫歇息去了,叶惟心也回了侍卫属。
她轻巧的推门而入,屋里暖意融融,沈侑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站在窗边。
骤然看见吓了她一跳,叶惟心拍拍心口,倒了一杯茶压惊。
叶钊在养心殿内待了三刻钟,沈侑心里一直滚动着这个数字。
他站的浑身冰冷,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桌边坐下。
叶惟心歪头看他,“你还不去休息啊,这么晚了。”
他很想问问他在皇上内宫都干了什么,为什么出来的这么晚。
可是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把火,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沈侑冻的脸色发白。
眼底却血红一片,这模样着实有点可怕,她凑近他仔细观察。
他却忽然呼吸一窒,眼底血丝都冒起来了。
龙涎香!叶钊身上龙涎香的味道那么浓,很明显跟龙涎香的主人有密切的接触。
放眼望去,这满宫里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有资格用龙涎香。
心被什么揪住了一样,快要捏碎的剧痛,沈侑红着眼眶看向叶惟心。
声音异常沙哑,“心里装着一个,陪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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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另一个,这可真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是他呢,即使是这样扭曲的关系。
沈侑嫉妒了,嫉妒的心都是疼的。
叶惟心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这人发疯了,问吧,沈侑这样的闷葫芦肯定不会说。
于是叶惟心又发现了一个怪现象,沈侑怎么突然盯她那么紧。
每次楚胤璋有什么事情传召,他就在门外等着,直到她出来。
没看到的是,沈侑紧紧握住剑柄的指尖有多白。
叶惟心还没弄清楚他这里的状况,后宫出事了,珍妃怀孕。
这一次皇上皇后足够重视,御膳房的提心吊胆,御医院的虎视眈眈。
一个月而已,珍妃的孩子还是没了,虽然宫里已经有了七个皇子八个公主,但是皇家怎么会嫌子嗣多呢。
而且一有妃嫔怀孕,不出五个月必流产,若是放任那人存在,规矩何在。
楚胤璋发了大脾气,他又宠珍妃,那边一哭二闹。
不严查也没办法,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赵丽蓉头上,因为她给珍妃送了一个安眠的枕头。
里面竟然有红花粉,叶惟心不相信女主会主动害人。
而且她现在担男配的戏份,自然要想办法帮赵丽蓉。
因为被当成了嫌疑犯,赵丽蓉已经被幽闭在芙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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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两份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