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怎会让,她松开了一只手却更加用力抓着闻人仙握着藏仙剑的手,她转身背贴到闻人仙胸膛而后抓上了闻人仙另一只垂下的手。
大衍真剑诀能放自能收。
水淼淼做引导,二人同时抬手,旋转,施法,如一曲双人舞翩翩而起,显然闻人仙从未跳过‘双人舞’。
迟钝,怀疑,两人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默契。
‘谁踩了谁的脚’谁的灵力又在试图吞噬谁的灵气。
水淼淼固执的表示,一次不行,就在来一次,三次,四次,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调整着灵力的运转方式。
看起来是她在支配着闻人仙,其实是她舍了所有防备,温顺信任的让闻人仙的灵气侵入她的体内。
是闻人仙主导着她,她握着藏仙剑。
而水淼淼快要舞不动了,一双腿被剑气所伤,血淋淋的已然不见半点好肉。
只到闻人仙回握上水淼淼的手,地上的剑颤抖起来,发出鸣奏,随着舞步的高潮,一把把飞上天,割破乌云,消失于天际……
陡然感觉浑身一轻的水淼淼向前倾倒而去,有一只大手在此时揽住了水淼淼的腰腹,将人勾了回来,却没有能持续多久。
身向后倾倒而去,被闻人仙圈在怀里水淼淼仍恍惚了几息,才猛然吐出呼吸,转身抓上闻人仙的衣襟,努力想将倒在地上的闻人仙拉起。
“师父,师父。”水淼淼摸上闻人仙的脸,是热乎的,比她的手要热乎的多,可就不见其回应。
六神无主的水淼淼茫然的扫视着四周,宛如大灾后的场面诉说着惨烈,闻人仙呛咳起来。
水淼淼慌乱着捧着闻人仙的脸,不住的擦拭着,妄图掩盖那咳出来的鲜血,“对了找找,找贤彦仙尊贤彦仙尊,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回古仙宗古仙宗……”
水淼淼语无伦次的在闻人仙身上摸索着,她用来通信的东西皆被闻人仙索要而去。
美名其曰,避免外界打扰静心明智。
她早应该告知贤彦仙尊了,她怎么如此的蠢笨迟钝,只是那时事情看起来并不严重,贸然动他人的腰牌也实在不是什么礼貌的举动,尽管闻人仙早把权限给了水淼淼。
此刻的水淼淼什么都顾不上,找到了掉落在地被泥水淹没的腰牌,双手捧起,心神一动,便要。
腰牌突兀的被人打飞,泥水溅起落到水淼淼受伤的眼睛中,但惊喜大过于疼痛。
“师父!”水淼淼抬眼看着坐起身的闻人仙喜不自禁的喊道,而对上的却是一双无法言说的衰颓眼眸,连带着银色的眼瞳都黯淡了许多,似摇摇欲坠的孤星。
“不要。”
不要什么?
水淼淼不明白,呆愣的望着坐起身的闻人仙,手还在试图去勾那地上的腰牌,手被闻人仙一把抓住。
疼!
水淼淼咬上唇,不动声色的忍受着腕上传来的疼痛,闻人仙大概捏裂了她的手腕骨。
“不要告诉贤彦仙尊,别告诉任何人,任何人。”说话的闻人仙在颤抖,不能告诉贤彦仙尊,不能让他知道。
“可。”水淼淼正欲询问,闻人仙抬手摸上了她受伤的眼,苦涩的笑着。
水淼淼又受伤了还是因为自己,闻人仙无助的说道,“对不起,答应就好,求你了。”
“好。”水淼淼答应了,闻人仙的手无力的滑落下来,晕倒在了水淼淼的腿上。
水淼淼艰难的保持着身形,将闻人仙拉扯着搂到怀中,总比在雨水中泡着要好。
虽然都好不哪去去。
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为制止住求救的可能?
水淼淼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不告诉旁人还有理可说,但为什么不能通知贤彦仙尊。
她头疼,不在多想,将腰牌揣入怀中,水淼淼抓上藏仙剑,踉跄的站起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闻人仙挪到背上,不能完全背起来,只能拖着艰难前进,步履维艰。
不能通知贤彦仙尊,不代表就要在这看着闻人仙走向死亡。
“会没事的。”水淼淼给自己打气……
水淼淼找了个山洞,想着处理一下伤口换身衣物,但她一样都还没来得急做,找了个山洞将闻人仙放下,这就是她晕过去前最后一段记忆了。
闻人仙与水淼淼谁伤的重这个不好说,但闻人仙体内混乱的灵力已经在水淼淼寻找可避雨歇息之处归于了平静,就像是从未作乱过一般。
而水淼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淌了一路的血,她不是没有尝试封锁住伤口,可背着闻人仙前进的每一步,凝固的伤口在反复撕拉。
她忍着疼忍着恍散的意识,找到个可避雨的山洞在坚持将闻人仙放倒在干净的被褥上,随之晕倒在闻人仙的身旁已经是水淼淼能做到的所有了。
等在一睁眼。
水淼淼神色迷离眨巴着眼睛,她到底醒没醒,她不会已经挂了吧,不然入眼的怎会是一枝树杈加茂盛的绿叶悬在自己的头上。
这绿叶层层叠叠的一定很引虫子吧。
虫子!
水淼淼猛然坐起牵制到伤口疼的她倒抽气,尽管如此她仍努力的挪动身子远离着树杈。
死亡不会让水淼淼崩溃,但虫子会。
所以这是哪?
水淼淼抬头张望,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屋中间镶嵌进了一颗树的大半身子,是树屋吗?
闻人仙醒来的时间比水淼淼想象的快多了,恢复情况也比预计的快上千百倍,说到底他没有什么实质的伤,不过是灵力失控,但伤到水淼淼是实打实的。
山洞不是个好的久留的地方,闻人仙抱着水淼淼寻到这一个树屋。
闻人仙站在窗口,望着苏醒的水淼淼,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前,水淼淼的视线缓缓扫了过来,闻人仙移开了目光躲避着。
“师父。”水淼淼可不知道闻人仙在顾忌些什么,她十分欣喜,高声喊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别乱动。”闻人仙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床边,顺手折断了那水淼淼不喜的树杈扔的远远的。
单膝跪在床边,闻人仙试图将水淼淼按回床上。
“师父。”水淼淼抓住了闻人仙的手,凑上前去细细看着,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大雨中的闻人仙似从未出现过,面前的人儿依旧丰神俊朗处变不惊,那时的狼狈无助彷徨似乎都与雨一起冲刷掉了。
或许可能本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不是的。”闻人仙猜出了水淼淼的心思,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摩挲上了她的脸,指尖微颤着缓缓上移,眼处的伤口突兀异常。
那是被剑气所伤的,闻人仙一眼便能看出来,剑气伤与普通伤口不一样,而剑气所至的伤若要痊愈需要的不止是时间。
还有那几乎没有好肉的双腿,虽然此刻被锦被盖着,也无法否认,所以不是幻觉,他伤害了水淼淼。
水淼淼每眨一下眼睛,都似乎是在闻人仙心头割上一刀。
水淼淼的双眼灵动的可似会说话,就因如此,闻人仙心越发如刀搅,不敢上前,她的每一道视线都在诉说着自己没事,可那眼上的伤痕,又在讽刺一切都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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