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真是个好天气啊。”
听到童芜西的感叹刚跨出房门的水淼淼抬头望天,黯淡无光的夜晚果然是个好天气,便点头应道,“是啊,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嘛。”
童芜西回头展眸一笑。
水淼淼换了件轻便的衣裳,褪去了嫣红妄尘绸带上了涓涟绫,整个人看起来小巧玲珑又无害。
天上明明无月,水淼淼却似被笼在月华中似静影沉璧,可能是因为房中灯照,或者是那如水波的涓涟绫给人的幻想。
但都只叫童芜西不敢在多看第二眼,匆匆移开视线旋即玩笑道,“你,你这般我都喊不出姐姐了,知道的你是去杀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自投罗网的小美人儿呢!”
拿着嫣红妄尘绸的九重仇跟随在水淼淼身后,面色方正嘴唇严闭,隐怒的剜了眼童芜西。
童芜西自是不惧的,她怕天怕天怕神怕鬼还就是不怕男人,她上前一步便自然的挽上了水淼淼的手臂,顺便往后九重仇怀里抛了个东西。
水淼淼顺势望回去问道,“什么东西?”
“给他喝的。”童芜西轻摇晃着水淼淼的手臂,转回她的注意力,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免得出些什么意外,被女孩子包围闻得媚香做出什么失控之举,这药大概能维持一个多时辰,缓解百分之八十的媚香种类,剩下百分之二十。”童芜西后瞟了眼九重仇,扬声道,“他总不会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吧。”
“收下吧。”水淼淼在九重仇发怒前,拍了拍九重仇的胳膊轻声安抚着。
并没有劝九重仇喝下,就看九重仇那张质疑的臭脸也是不会放心喝下的,所以水淼淼将嫣红妄尘绸给他了应该也有点去媚的效果。
是童芜西提议的,听那提议,水淼淼想,大概真不是送自己去找死,她想的算是周到完全了。
以防有人把童若云之死联想到二人身上,她需要九重仇去‘勾引’一下那群小女孩,毫无作案时间的人证物证便有了……
远远看着那灯红酒绿的高楼,水淼淼还是微微有点紧张的问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失手?”
这毕竟是水淼淼她第一次的‘买凶杀人’之旅。
“琅淼姐的厉害在雪原我可是亲眼目睹,你若杀不了她,我就更没有办法了,那等下次在见面,我怕是就没了今日的体面,你定会嫌弃的……”
水淼淼张嘴是预备安慰的,闭上嘴是觉得安慰的理由主体都太过怪异,难不成说不用担心,自己一定会杀掉童若云吗?
“你想太远了,我若失败,怕就没有下一次了。”
童若云低颜一笑,细小的声音被街上闹声盖过,“你放心,就算她童若云真命大,我也绝对会护琅淼姐周全,安稳离开的。”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顶楼,来到童芜西说的房间门口。
水淼淼突然有点失望,准备这次刺杀她可为自己打了好一阵气,试想过千万遍怎么躲过人群,怎么潜入,怎么一剑抹喉,到头来却跟拿了直通卡似的。
就连着房间门都没锁,轻轻一推就开,毫无成就感。
水淼淼握紧怀归日,屏住呼吸的跨进门槛,房间纱幕悬挂,地毯柔和,旖旎缱绻,豪华不可言,地上还躺了两三位英俊赤裸的男子。
忽的怎有点羡慕合欢宗的夜生活了呢。
地上男子们醉的可以对水淼淼的出现一点反应都没有,水淼淼坦坦荡荡的就走到超大的榻前。
童若云面朝上,躺的那叫一个标准安详,若非脸颊飘红,衣裳半开,春光无限泛着粉腻光泽,真半点看不出是喝醉的模样。
举剑对准心脏。
尽管不想,水淼淼的手还是犹豫了。
好歹起来打一下的,这单方面的碾压实在不得劲啊……
灯红酒绿的高楼里,有人恭敬的将童芜西引进了一间寂静的密室里,看起来是内应。
“师姐。”内应行礼道,指着桌上寥寥无几的资料说道,“就这些。”
“就这些?”
“是的。”内应低下头,有点不敢看童芜西的脸色。
上头的命令是要查出童若云攀上的高枝是谁,可查来查去,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就算成为了童若云的心腹,进了这间暗室也无所要紧的。
“也罢。”童芜西随意扫了两眼桌上的东西,波澜不惊的挥退了内应,反正人都要死了,她身后之人是谁就不重要了。
嘴甜点,童荌也就忘了这一茬。
手点桌面,火一点点燃烧起。
她童芜西本就没有打算认真找童若云背后之人,可暗地里与童荌分庭抗礼的人能有多好惹。
她可不想当炮灰,她只想好好活着,若非童嗳那家伙在雪原坑底下出不来,这些活轮不到她来做。
童嗳你倒是快点给我出来啊!你干娘想你了!
其实童芜西大概隐约是知道童若云背后之人的,就看童若云间歇性发疯的时段, 只有某人不在宗门时童若云才会嚣张无比,其它时候乖得跟个处子似的!
听闻童嫣客近日又离开宗门不知所踪了,可那是个傻子啊,不对,是个掉崖后稍微正常点了的疯子…不过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她就不会去童荌面前瞎说,当那出头鸟。
疯子和疯子打架,她一个正常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轰隆隆!’
正欣赏暗室火焰的童芜西神色一愣,皱起眉,不就一剑的事,怎还炸楼了?琅淼姐!
童芜西慌张的跑出暗室,目瞪口呆的看着顶楼,掉落的砖墙,捅破的屋顶和张牙舞爪的,花?!
“我擦!”水淼淼不做迟疑的奔向外面,撞破栏杆一跃而下,如鱼跃水中,藏进人群飞快离去未有留恋。
她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松简单。
这人玩变异啊!死不起吗!
剑落下,刺入心脏,毫无阻力。
一声闷哼,便是童若云在这世间最后的声音。
童若云死了,死得悄无声息的,水淼淼再三检查后一声长叹,童芜西这就是准备好了一切,自己只要挥个剑,那这次怕还得算欠她一个人情。
剑还插在童若云的心脏上,水淼淼正欲拔,就见数条绿色的藤条从童若云心中长出,缠绕上了剑身。
什么玩意,水淼淼干净利索的斩断藤蔓退后而去。
而藤蔓生长速度更快,眨眼间就顶到了天花板,一朵血红的大花绽放而出,裂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我靠!食人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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